但是,畢竟川靈谷是真的得了那幾個珍貴的出國留學的名額中的一人。
所有人都不是認爲他沒有資格,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後來,有傳音川靈谷和身爲校長女兒的羅詩曼在一起了,衆人才回過神來,於是有各種各樣的傳聞流傳出來。
大都說川靈谷是沾了羅詩曼的光,纔有這個機會的。因爲,一個窮苦人家的學生得到那幾個珍貴名額之一,這本身就不正常。
其實有這傳聞,也是因爲很多人的嫉妒心理作祟的結果。
現在由小竹舊事重提,聽到的人都覺得很尷尬,畢竟川靈谷現在不是當初那個貧苦人家的孩子了,而是一個雙學位的名牌大學博士。
社會地位不同了,相應的受到的待遇也就不同了。
現在,可沒有人顯得沒事幹揪着這件事情不放,那怎樣做的人才是傻子。
“這麼說,當年川靈谷真是因爲出國留學名額的事情才拋棄了張怡筠這個校花的?川靈谷真該遭天譴,張怡筠對他多好,羨慕死多少人呢?哎!”
“嗯,這種事情當年就在同學們之間傳開了,只是張怡筠念及舊情從來都沒有說過而已。現在聽到小竹這麼一說,這事情八成就是真的。”
“這還假的了?雖然當年說成績優秀者可以得到出過的名額,川靈谷的成績的確是數一數二的。但是其實那區區五六個名額早已經被內定了,要不是川靈谷傍上了羅詩曼的話,根本是沒有機會得到那個名額的。
另外,川靈谷的家境並不好,窮怕了。你們想想他當年爲了那點兒獎學金做到了何種程度?做出這種事情來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開始有人嘀嘀咕咕的議論開了。
這會兒久別重逢的喜悅和感觸已經快要消散了,繼而那些世俗之情重新佔據了衆人的內心。這裡面心有嫉妒者大有人在,即便是捕風捉影的事情也能夠傳出個有板有眼來,更何況這事情還是真的呢?
再加上川靈谷這個當年的很多人都看不起的窮小子,不是因爲張怡筠幫助都快上不起學的吃女人軟飯的傢伙,如今竟然成爲人上之人,壓很多人一頭,這些人心裡能舒服了才叫怪事呢。
再厲害的人都堵不住悠悠之口,再大的成就都抵不過別人心中的嫉妒之火,更何況這事情本身就經不住推敲。
“就是,當年川靈谷窮的連學費都付不起,連宿舍都住不起。要不是張怡筠那個傻丫頭的資助,川靈谷能有現在?無論他現在有多麼大的成就,這都是令人所不齒的。”
“對啊,一個人連感恩都不會與畜生何異?把深愛自己的女人當做成功路上的踏腳石,陳世美,小人!”
“噓,你小聲點,小心避讓川靈谷聽到了,他現在可不一樣了,不是當初的那個窮小子了。另外,張怡筠的男朋友也在呢,他可不得了,好像是那個大公司的少爺呢。”
有人連忙勸道。
可是這些人的話,葉無缺都盡收耳底,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瞭解了一個一清二楚。
頓時有些鬱悶,也不知道那人是蒙的,還是真的打聽到了自己是個大公司的少爺。自己的保密工作做的這麼差麼?
他心中對川靈谷越發的不齒了,這樣的人成就再高又如何?
葉無缺拉起張怡筠的手,伸出一隻手爲她梳理了一下略微有些散亂的頭髮:“忘了他吧,我知道這很難,你現在過得很好,何必爲這種人而心煩意亂?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張怡筠悽苦的一笑,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過去要是真的那麼容易放下,過去發生的一切要是真的那麼容易忘記的話,她又何必如此呢?
“來喝酒!致我們註定逝去的過去。”葉無缺揚了揚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食過五味。
川靈谷和羅詩曼兩人身爲今天的主角,開始一桌桌的敬酒,感謝同學們遠道而來,爲他們夫妻兩人接風洗塵。
終於,川靈谷和羅詩曼兩人走到了張怡筠所在的這一張桌子。
很快,一圈人敬酒下來,只剩嚇和張怡筠關係好的幾個人。氣氛變得凝重了起來,讓人難受,除了葉無缺、張怡筠、小竹和沒樂四個人,剩下的幾人默默的離開,唯恐殃及池魚。
川靈谷的眉梢動了動,雖然做好了準備,但還是鼻翼翕動着非常的難受,心中無比的愧疚、無比的難受。
“小竹,美樂,好久不見,多謝你們能前來。”川靈谷端起酒杯仰頭一口灌入口中,神色有些悽迷,也有人讓人揪心的徹痛。
小竹和美樂沒有舉杯,紛紛冷哼一聲。
小竹更是不由諷刺道:“川大博士,我們能被你記住真是有夠榮幸的啊。你不覺得你應該謝的不是我們麼?甚至不是你的妻子麼?我想你應該知道你應該謝誰吧?”
川靈谷愣了愣,回頭看了一眼羅詩曼,似乎從羅詩曼身上找回了一點兒勇氣。
他嘆了一口氣,終於將目光看向張怡筠:“怡筠,好久不見,感謝你今天能來看我,我們,這幾年你過得好麼?當年的事情,謝謝你!要不是你沒有我的今天。”
“怡筠謝謝你,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是麼?我知道你不是一個記仇的人。今天真的很謝謝你能來,否則靈谷會內疚的。”
羅詩曼也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說道,她的聲音很柔軟,如同細細的流水流過青苔一樣,明明軟糯沒有什麼力量,但落在張怡筠的耳中,卻字字如同重錘一樣,震得她耳中隆隆作響,真的她心沉沉的疼。
葉無缺斜了羅詩曼一眼,這個女人的話明明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也沒有什麼煙火氣,葉無缺卻敏銳的捕捉到了一種盛氣凌人,一種勝利者的炫耀。
張怡筠想要起身,她無法忍受對方居高臨下的眼神,無法承認自己的失敗。
她的臉色有些發白,想要起身卻彷彿一瞬間失去了力量,竟然沒有站起來。
葉無缺覺察到了她的動作,微笑着手上加力,不着痕跡的扶起張怡筠。這個動作在別人眼裡,只會被認爲是一對愛侶的秀恩愛而已。
“這位是羅夫人吧,你說的沒有錯,怡筠不是一個記仇的人,過去的一切也不值得怡筠去留戀絲毫。畢竟,人心隔肚皮,禽獸亦是如此,就當是成長的代價吧。”
葉無缺淡淡諷刺道,他舉起酒杯,淺嘗了一口杯中的酒:“謝謝川先生的問候,現在怡筠過得很好,勿需掛念,當然禽獸之行又怎麼會有這份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