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娘還能說得出話語,便證明她並沒有咬斷自己的舌頭,可是她卻開始了流血,這便是說明她的身體出現了某種情況的異樣,關於究竟是什麼異樣,她並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是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阮七娘善於抓住一切機會,只要是可以利用的,她就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也就任憑自己的不適症狀發揮到極致,始終在流淌着的血跡越來越多,漸漸從她的嘴角滑落至衣服上,她都沒有任何要去顧及的意思,她只是變得很虛弱,或許真的是太過痛苦的緣故,她不禁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恐怕又到發病的時候了吧。”
江湖人士看到她這般情景,早已不敢再走上前,當聽到她說了這一句話,其中一人不禁開口問了她,道:“發病?你難道有什麼特殊的隱疾嗎?”
阮七娘的臉色十分蒼白,根本看不出究竟是出於害怕,還是出於疾病發作的緣故,但她卻仍儘量用一種平緩的語調道明緣由,道:“你們也應該知道我很厲害,既然是一個厲害的女子,必然會和很多男子有過什麼,既然有過什麼,身上有了一些隱疾,還是十分合理的解釋。”
開口的那個人還沒有任何反應,但是其他人卻已經聽懂了她的意思,看着她的神情也漸漸有些變了,原來這個表面上長得傾國傾城的女子,背後竟有着那麼隱晦的疾病,如果他們真的做了那些事情,不幸也染上了,那該如何是好?
江湖人士雖然膽子很大,可以殺人,可以放火,也可以無所顧忌,但是有一點卻是要好好愛惜的,那便是自己的性命,如果沒有自己的性命,便就不會擁有更多美好快活的生活。
這樣的道理,江湖人士自然也懂,可是他們已經拿了那個美人的銀兩,百分百地許下承諾,一定會讓阮七娘死無葬身之地,並且還無法得到最後的善待,只有永無止境的欺凌。
然而,如今的他們知曉了這件事情,便就代表他們一旦觸碰到了阮七娘,便會染上她所帶的疾病,這對於她來說或許已算不得什麼,可是他們卻是要一直活下去的,可不能輕易就能算數的,他們需要好好思索一番。
剛纔沒有任何反應的那個江湖人士顯然也已經回過神來,他看了跌坐在地上的阮七娘,眼裡竟是抵擋不住的鄙夷之意,道:“模樣長得禍害男人也就算了,身上的疾病還能夠傳染別人,你這樣的女子還真是難得。”
阮七娘此時的身體狀況確實十分不好,而她的臉色也比剛纔更加蒼白,她幾乎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像是下一刻便會當場殞命,這樣柔弱不堪的模樣,當真和之前的情形完全不同。
另一個江湖人士看到她這般模樣,拍了拍剛纔說話的那個人,道:“算了吧,反正你看她的臉色,定然已經撐不了多久,我們就不如等在附近,等到確定她真的殞命了之後,便算
是完成了任務,如此一來,我們也不必碰觸她了。”
其餘幾個江湖人士聽他這麼說,紛紛表示出了認同,而站在他身邊的那個江湖人士也不禁點了點頭,道:“是一個好主意,反正我們剛剛經歷了一戰,確實也有些疲累了,不如就依錢兄所言,我們去那處大樹底下歇息,順便監視她究竟是不是真的突發疾病,還是爲了裝給我們看的苦肉計,畢竟我們是拿錢辦事的,若不將之辦好,可是要砸了我們的招牌,因此我們可不能大意。”
被稱爲錢兄的江湖人士聽他這麼說,頓時點了點頭,道:“是這個道理,我們確實不能大意,因此我們應該好好看着她。”
就這樣,這幾個江湖人士在意見統一以後,選擇坐在對面的大樹底下歇息,一個人負責觀察阮七娘的一舉一動,另一個人則拿出自己腰間懸掛的酒,分給其他三位知己一起品嚐。
時間就這麼一點點地慢慢過去,阮七娘還是沒有倒下,不過她的氣息卻已經越來越虛弱,時斷時續的現象也越來越多,到了最後,終於沒有抵禦住強烈的暈眩和疲憊感,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好一會兒都沒有任何反應。
那個負責監視阮七娘一舉一動的人看到她忽然倒地,不禁用手指了指她所在的方向,對他們開了口,道:“她這是已經死了嗎?”
另幾個人並沒有立即回他的話語,但是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她起來,他們的臉上也頓時寫滿了諸多情緒,這其中還是會有一些不相信,於是他們站起身來到了她的面前。
阮七娘果然沒有任何反應地倒在了地上,雙眼緊閉着,一個人俯下身,手指儘量隔着一段距離放在她的鼻息之間,分辨出了她已經沒有呼吸,便迅速縮了回去,只是他還來不及多做其他舉動,便感覺到一個人的手放在了他手腕的脈絡處,準確無誤地切斷了他知曉不對勁之後積聚而起的內功,他竟然短時間內無法使用武功了!
那個人嚇得倒退了很多步,其他人覺得很是奇怪,紛紛轉過身詢問他這是怎麼了,可是當他們真的這麼做了以後,卻發現他們的身體也出現了某種程度的反噬,這種感覺並非沒有原因的,而是有人蓄意所爲!
這幾個江湖人士還不算太笨,很快就想到了是阮七娘做的手腳,而她也沒有讓他們多想,便站起了身,居高臨下地看着這幾個如今十分狼狽的江湖人士,臉上不禁流露出些許笑容,道:“各位俠士,你們感覺滋味如何?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我怎麼就會好端端地站在這裡,之前的我可是倒地不起,甚至還沒有了任何呼吸?”
此刻的胸口處仍然還會有一些疼痛,不過這份疼痛已經好了許多,她對於這種症狀的慢慢好轉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在如今的情形下,她可以不用多加在意,於是她保持着之前的鎮定,道:“那也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你們太過輕敵了。輕敵,自古以來都是殺手的最大忌諱,不過是
一瞬間的功夫,就可以讓對手力挽狂瀾,徹底擺脫不利的境地。我想這樣的道理,你們也該是懂的,只不過你們太高傲了,因此纔會那麼不顧及。可是,這卻造就了你們的不幸,如今的你們能有這樣的命運,也是活該。”
那些江湖人士並沒有立即求饒,他們只是暗暗積聚起自己的內力,即使已經渙散到了別處,他們還是能用最快的方法恢復些許,這其中需要一點時間,因此他們都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子,第一次有了害怕的念頭。
他們會害怕,不單是因爲這個女子蟄伏太多時間,只爲了讓他們相信她真的突發了疾病,甚至還不惜讓自己沒有呼吸,更是因爲他們想起了她的名號,魅姬美人。
魅姬,她可以用各種方式來殺人,也許會讓你慢悠悠地死去,也許會讓你生不如死,也許還會讓你陷入癡狂之後瘋癲致死,各種方法都有,手段毒辣到讓人心寒。
他們想到了這一點,心裡確實有了害怕的意思,而阮七娘或許也知道了他們的心思,她只是看着這幾個人,臉上的笑容慢慢加深,道:“如今知曉了,也不算太晚,只要你們供出那個美人是誰,我一定會饒了你們,放你們一條生路。你們應該知道的,魅姬向來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既然我說會放過你們,必然不會輕易食言。因此,你們可以做出抉擇了,究竟是想要生,還是想要死呢?”
她越是說得漫不經心,他們越是能夠知曉她的忍耐已將至極限,到底要不要活呢?
答案自然是要的,但是他們也有過自己的猶豫,他們擔心她不會真的說話算話,畢竟他們確實對她並不客氣,如果等他們邁出步伐離開,她在他們的身後做出一些舉動,他們依舊還是活不了。
這種心思在他們得知自己根本無法再積聚自己內力的時候便已經有了,他們擡起頭看着她,眼裡也竟是不相信的意思,她只是笑了笑,道:“你們幹嘛這麼看着我?是不是覺得我能夠欺騙你們一次,就可以欺騙你們第二次?”
阮七娘提起自己的腳步站在他們剛纔待過的大樹底下,道:“這裡距離你們已經有些遙遠了,如果我想要加害你們,恐怕還真的有些費勁。這樣的距離,你們可還滿意?”
這幾個江湖人士彼此看了一眼,隨後其中一人點了點頭,道:“魅姬美人,既然已經有過許諾,自然也是算數的,江湖上講究的便是一個信義,如果你輕易犯規,別人可是不會幫你的。”
另一個人也不禁點了點頭,道:“就是這個道理,因此,我們可以說出那個美人是誰,你也要說話算話,真的放過我們,畢竟我們也不過是阻礙你的路,並沒有真的對你做出什麼。”
阮七娘聽了此話,輕輕地應了一聲,道:“你們確實沒有對我做過什麼,這其中或許會有你們還來不及做的緣故,但更多的還是因爲我很聰明,因此纔會僥倖躲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