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卓白還是沒有消息,斯揚的生活看似過的平靜如水,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驚動斯揚心裡這一灘清泉,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
斯琪到了卓氏上班,這是在她自己的強烈要求下斯揚才答應的,因爲本來他打算的是等到哪天卓白回來的時候把卓氏再交到她的手上讓她自己來搭理,不過,斯琪應該也會做好,讓她從基層做起,這也是斯琪的要求。
斯琪上班以來,時間緊了,自己的心事也稍稍放下點了,因爲她知道勉強而來的愛情不是她需要的,她斯琪一定要光明正大的爭取到屬於自己的愛情,像白翎那樣的男人,她現在不敢奢望了。
斯祥也安靜了許多,開始自己找了一家公司幹自己的來本行,做起了軟件工程,這是他的喜好也是他的專長。
柯宇呢,還是像原來一樣,自從他的父母知道卓白消失了之後對他也放開了,只要他不去招惹什麼有婦之夫他們就心滿意足了,本來也沒指望他能有什麼多大的作爲,只要能替他們找到一個滿意的兒媳婦他們老兩口就謝天謝地了。而柯宇呢,還是晃啊晃,他還在考察當中。
沒有卓白的日子彷彿也沒那麼痛苦,大家都不再提起,大家彷彿都忘記了生命中曾有個叫做卓白的女人存在過。
只是,嚴勵成的日子彷彿就沒那麼輕鬆了。宋一住院了,他整天公司醫院兩頭跑,每天下班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家然後做宋一喜歡吃的飯菜然後再開車到醫院,一口一口喂宋一吃下,剛開始的時候嚴勵成很不習慣,畢竟都是分手的人了,現在還弄的這麼膩歪很不正常,不過,在宋一的一波波攻勢下他還是妥協了,不過,不是失去了自我的妥協而是適當的妥協,在不傷害彼此的基礎上的妥協。
每次看着宋一把那些飯菜都吃光光,嚴勵成心裡說不出來的感覺,曾幾何時,他每天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着送一把他親手做的飯菜開心的吃下,沒想到,那麼長時間都沒實現的願望今天卻實現了,在嚴勵成真的把她從心裡放開之後。
“親愛的,你做的飯菜越來越好吃了,我怎麼吃都吃不膩,我還要吃一輩子呢。”
宋一抱着嚴勵成的胳膊膩膩的說着。
嚴勵成則嚴肅的把宋一的胳膊掰開,“別說胡話了,我們都已經分手了,你是你我是我了,我現在照顧你只是因爲你曾是我的女友,是我很珍惜的人,我不想你在住院期間還不開心,我能做的只能是這些了,至於後來的事情,最好你不要抱有太多的期望,因爲我不怎麼想跟你一起度過那麼漫長的一生。”
嚴勵成說完,把保溫桶收拾好,到裡面的洗刷室收拾乾淨,“我走了,晚上就不來看你了,你自己睡覺的時候注意點就好了。”
宋一皺着眉,一下揪住嚴勵成的衣袖“親愛的,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狠心,我都已經知道錯了,因此你能不能不要再對我這麼冷淡?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讓我們從頭開始,難道不好嗎?”
嚴勵成很紳士的把宋一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不要再騙自己了,你真的愛過我嗎?如果你是真的曾經愛過我,那你爲什麼在發現下一個目標的時候就果斷的把我忘記?如果你真的愛我,你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對你的真心踩在腳底下,即使我再怎麼賤,也不至於真的把自己的尊嚴一次次的丟在你面前然後讓你任着性子踐踏,我已經醒悟了,你也應該要醒悟了,難道不是嗎?”
宋一低下頭,嚴勵成知道她哭了,這次她出事之後她的眼淚就特別的多,動不動就是哭給他看,原來的時候,也許他會毫不猶豫的把她抱進懷裡,然後輕輕吻掉她眼角的淚珠,可是現在不同了,他不會了,對於一個不會把你的真心好好珍惜的女人,真的是不值得的。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醫生說你恢復的也差不多了,再觀察一下就可以出
院了,到時候我會給你找個保姆,你自己生活就好了,我很忙,顧不過來你。”
宋一還想說什麼,可,看到嚴勵成那決絕的眼神,宋一還是沒有說。
嚴勵成走後,宋一把病房的悶反鎖了,她把自己捂在被窩裡,希望能讓自己清醒一點,希望能把自己原來對他做過的所有的壞事都化爲烏有,可是,這是怎麼可恩的。
半夜的時候,宋一起牀了,她怎麼都睡不着,拄着柺杖下牀把門打開,敞着門,她聽到走廊裡一片死寂,白天的鬼哭狼嚎在半夜的時候終於停止了,看來他們的痛苦都消失了,可,她的痛該怎麼治癒呢?
想到嚴勵成自己住的地方,宋一下牀,她要去找他,把心裡想說的話都對他講,希望能得到他的諒解,然後能跟他從頭再來。
打上車,宋一想給嚴勵成打電話,可,手機握在手心裡她卻不敢了,她害怕那端傳來的冷漠的聲音把她的信心澆滅了。
“還是別打了,等到了他家門口再給他打電話,他即使不想見我也會開門讓我進去的,因爲他是不會讓我挨凍的。”宋一在心裡對自己這樣說,事實會怎麼樣呢,誰又知道。
終於到了嚴勵成家的小區門口,看門的大爺竟然還認識她,“你來了,好幾年了,每天夜裡你都是這麼晚了纔回來,今天還是回來的最早的,不過,你這是生病了?”
宋一對大爺不好意思的笑笑,“是,生病了,想給他個驚喜就來了,大爺,一定給我保密啊,不要給他通風報信呢。”
大爺露出大黃牙笑了笑“那我得配合你啊,你去吧,我支持你。”
宋一對大爺點點頭,一瘸一拐的往樓上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嚴勵成家樓下,剛要去按電梯按鈕,可,那裡赫然豎着一個牌子:電梯已壞,正在維修,請走樓梯。這下可是吧宋一給愁壞了,她好不容易來了,電梯又不能坐,還要爬樓,直接讓她昏過去得了。
還是要一步步走的,努力吧。
一級,又一級,宋一慢慢數着,剛爬了2層她就受不了,她的腿啊,又酸又痛。
擡頭望望,15層還遙不可及。低頭,慢慢來。
此時,嚴勵成已經睡下了,今天身體不舒服,好像是感冒了,這幾年以來他很少生病,即使是在宋一殘忍離開他之後,不管他怎麼折騰自己的身子,身子都像鐵一樣堅硬,都沒有病倒過,可,就在今天跟宋一說過那些話之後,他從醫院出來站在大街上只是吹了半個小時的冷風,結果,就光榮的倒下了。
起牀喝了一杯熱水,嚴勵成又倒頭便睡,只不過睡得不是那麼踏實,好像又做夢了。
樓梯間,宋一還在努力,每走兩層,她都要坐下來休息好久,她的腿骨折了還沒好,石膏還沒拆,因此爬樓梯的時候會很不方便,腿上的重量不僅加重了,另一條腿吃的力更大了,也更累了。
休息了一會兒,宋一站起身,“好了,還有最後的5層了,加油吧!”
給自己打了氣,宋一終於頂着腿上的疼痛加上身體上的酸楚爬到了15樓。又蹣跚着走了許久纔來到嚴勵成門前,一切還是那麼的熟悉。
還記得,原來她每次回來晚了的時候,只要她把鑰匙往鑰匙孔一插,門就會自動從裡面打開,是嚴勵成聽到了開門的聲音過來給她打開的房門,而每次,她都沒有一聲的謝謝,只是煩躁的推開他的身子,然後繞過他到浴室洗了澡,然後進自己的房間睡覺,接着把房門關閉,不讓嚴勵成進入,每次房門關閉的剎那,她都沒有注意過嚴勵成眼睛裡的溼意。
此刻,她再次站在這裡,手裡已經沒有了鑰匙,他真的說到做到把鎖換掉了,而她也光榮的沒有要到鑰匙。
把自己身子的多數的重量都壓自己拿條還完好的腿上,宋一騰出一隻手,想要敲門,可,猶豫了好久,還
是不敢。
“還是先打個電話吧。”宋一對自己說。
顫抖着雙手拿出手機,嚴勵成的電話號碼在她的通話簿中是第一個,沉下心,撥過去。可,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被主人接起來,“難道他睡了嗎?”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暫時不方便接聽您的電話,請稍後再撥。”
宋一的心還是發顫,不會是嚴勵成他故意不接自己電話的吧?
再撥,還是那個結局。
宋一還是不死心,接着打嚴勵成家裡座機的號碼,這次,電話終於被接起了。
“喂。”
電話那端的聲音嘶啞着,好像喉嚨裡噎住了什麼東西一樣。
“說話,不說話就掛斷了。”
宋一連忙說“別掛,是我,是這樣的,半夜裡,你在家裡嗎?現在是睡了嗎?”
嚴勵成聲音冷漠的說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我自己哪裡你一定不想知道,沒什麼事我就掛了,要休息了。”
宋一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嚴勵成果真狠心,說過不會再理她了,難道就真的連說話都不可以了嗎?
“我就在你家門外,你開開門,我很冷,我只穿了病號服,鞋子也跑掉了,腳也冷,你快點開門讓我進去。”
嚴勵成不得不承認,此刻,他的心還是止不住的動了,即使他對自己說不要再都這個女人動心,可,他還是沒有制止住。
“半夜了,你是不是發燒了,叫護士來給你看看,我沒功夫跟你在這裡胡說,我要睡了,今天很累了。”
宋一不依“咚咚”開始急切的敲門,不管隔壁是不是還有人住了,她只想進去,只想看看他。
“好了,你回去吧,我真的累了,不想再跟你糾纏不清了。”說完,嚴勵成就掛斷電話,順手把座機的電話線也給扯掉了,是時候要狠狠心了。
看着漆黑的屏幕,宋一徹底嚐到了被人拒絕的感覺,這是一種一種就像一根針在扎着你的心一樣的感覺,是一種痛。原來的時候,嚴勵成一定嚐到過無數次的這種感覺吧。
擦乾眼淚,她要死守。她就不信,嚴勵成還真能睡得着,還真能狠心到把穿着單薄的她扔在走廊裡凍一夜而他卻能心安理得的睡得香甜。
好冷啊,宋一都感覺不到自己的腳是不是還存在了,現在真的好後悔怎麼把鞋子弄丟了呢,一定是在爬樓梯的時候弄丟的。回身看到她一直拖鞋孤零零的躺在樓梯口,可,宋一已經失去了力氣,不想再去把鞋子撿回來。
想到自己手機還有電,打過去,電話還是通的,“親愛的,一定能看得到的。”打定了這個主意,宋一就用力給自己的右手哈氣,終於暖和點了,能打字了,纔拿過手機,給嚴勵成發了條短信:親愛的,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是來向你道歉的,你就原諒我吧,今天我終於嚐到了被人冷落的滋味,而在過去的那幾年裡我總是留給你背影,然後不管不顧你的感受,我現在後悔了,真的後悔了。今天電梯壞了,我是爬上來的,我知道了,從大廳到15樓一共有195級臺階,我知道了你每天晚上打小區門口等我回來時的心情了,然後爲了保持自己的最後一絲尊嚴瘋狂跑回家在我開門的時候立馬給我開門,親愛的,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短信發過去,宋一的手也再也沒有了知覺,整個人瑟瑟發抖,嘴脣凍得發紫。
牀上的嚴勵成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從牀上跳起來,沒來得及穿拖鞋,幾步跨到門口,努力深呼吸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這纔開門。
看到嚴勵成終於開門了,“親愛的,你還是那樣,沒有變,而我也回來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說完,宋一就昏倒在了嚴勵成的懷裡。
嚴勵成這才發現宋一的窘境,她狼狽的樣子沒有讓嚴勵成笑出聲,反而心疼的要落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