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未多語,而是走到捧盒前掀開蓋子,從頭上拔下銀釵刺在了一塊果點之上,皇后與崔嬤嬤不解的互望一眼,又盯着她從果點上抽出的銀釵,銀釵尖端居然呈現出烏黑之色,皇后怔怔的盯着洪彩雲手中的銀釵,頓時臉色大變。
“柳妃居然敢對本宮下毒……”
洪彩雲不語細想,她本想扳倒落櫻軒的小賤人,現在卻又把矛頭指向了皇后的眼中釘,那這豈不是一石二鳥,兩全其美嗎?她這個太子妃果然是夠聰明的,想到這裡的時候,她忍不住在心裡大笑起來。
“母后!我看這事情有些蹊蹺,你說食物是柳妃命人送來的,可送的人卻是落櫻軒的丫頭,母后不覺得奇怪嗎?”
皇后聽到洪彩雲的提醒,倒也多了幾分思索,好像越想越不對勁,難道是柳妃與藍裳合謀要毒害她,這兩個大小賤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倒要看看這兩個賤人究竟在企圖什麼!”她說完便傳來詠聖宮的護院,更是率領了衆多高手朝瓊花殿而去,氣勢相當的洶猛,這一次,就算是大羅神仙在世,恐怕也救不了藍裳了,洪彩雲隨在身後得意的揚起脣角。
儘管太子妃知道柳妃並未曾在瓊花殿,可她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陪着皇后走了一趟,當得知柳妃此刻正在落櫻軒的時候,皇后的眼神變得更加冷殘,微微抖動的雙脣明顯抿出她內心的恨意。
太醫離開落櫻軒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皇后便興師動衆的帶人駕臨落櫻軒,果不其然,柳妃正與藍裳端坐在桌前談論着什麼,桌子上還擺放着與詠聖宮一樣的果點。
柳妃先一步恭、躬身向皇后施禮,藍裳緊隨其後跪在地上向皇請安,皇后冷冷的從她們眼前走到桌邊,順便接過崔嬤嬤遞來的銀針,朝着那捧盒中的果點便紮了下去。
銀針依然雪亮,未曾出現半點烏黑之色,她猛的轉身便踢向了藍裳,更是毫不留情的甩了柳妃一個耳光。
“皇后娘娘……臣妾與裳兒……”
“來人……把這兩個毒害本宮的罪魁禍首給押下去。”未待兩人多作任何解釋,皇后便已押着二人離開了落櫻軒,任小惜如何懇求都得不到迴應,只能看着兩位主子被皇后帶走。
小惜輕輕的從地上爬起來,二話沒說便朝祥雲殿跑去,可是當她趕到祥雲殿前門時,卻被太子妃給攔了下來,她拼命的求,不停的在洪彩雲的腳下磕頭,洪彩雲的回答卻讓她瞬間沒有了主意。
“太子殿下去了相府,他現在……和我妹妹可熱乎着呢!你來找他恐怕是白跑一趟了,”洪彩雲說到此處臉上倒現顯出幾分同情之色,看起來並沒有撒謊的樣子。
“哎!本宮還真是沒看出來,你家主子居然有此野心,敢謀害皇后,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我勸你啊!還是等着替你家小姐收屍吧!”
小惜跌坐在地上,任冷冷的寒意侵透肌膚,一臉的淚水無聲無息滾落在地,她該怎麼辦?靠近不了皇上的御書房,太子殿下又不在宮裡,那還有誰能救她們家小姐呢!
順着梯階便走進一條長且黑的過道中,兩邊是空無一物的牢房,牢房相隔一段距離的壁牆上,都鑲嵌着一個烏銅的棱架,上面擺放着裝有碳料的火盆,熊熊的火光是整條過道里唯一的光亮。
不由分說,被扔在陰冷潮溼的獄房裡,柳妃扶住了被推倒在地的藍裳,她顯得異常的冷靜,除了偶爾提到擔心小皇子的胳膊,其他的她都覺得不是很重要,這讓藍裳心裡酸酸的,身爲一個母親,在自己孩子病痛時卻不能照顧在身旁,那應該是一種最掛心的痛楚吧!
“娘娘!這究竟是怎麼會事啊?爲什麼皇后會說我們謀害她呢?”
柳妃淡淡然的坐在牢房的草堆上,那些髒亂不堪的草堆裡散發出一陣令人作嘔的氣味,可是她還是那樣無所顧及的坐下了,好像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皇后永遠都是這樣!沒想到我千小心萬小心,最終還是躲不過一死。”
“死?”藍裳輕呼出聲,看柳妃的表情,並不像開玩笑,她伴着她斜倚在草堆邊,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以至於她還來不及多想,便被關到了這個地方,此時此刻!她才感受到什麼叫天不不應,叫地不靈的滋味。
“本宮從來不與人爭,不與人搶,到頭來還是防礙了她!本宮死不足惜!可憐了小皇子小小年紀就沒有孃親的照顧……”
低頭,沉默,藍裳似乎在思索着什麼,是啊!看着柳妃淚流滿面的樣子,她如何忍心呢,況且,小皇子確實惹人憐愛,若真是柳妃有何差池的話,那小皇子豈不是……她緊緊的閉上雙眼,不願意去想像那慘絕人寰的一幕。
小皇子那稚嫩的聲音不時的響在她的耳邊,每一聲姐姐都叫得她心如刀絞,看皇后的態度,這一次可能真的是生死難測,若真到了非死不可的情況下,那她該怎麼辦……藍裳的臉上呈現出出悽楚的表情,她不可以讓柳妃有事,只有柳妃活着,小皇子才能活得周全。
“邪!你在哪裡?”她在心底莫明的輕語,呼出的名字不是離她最近的尚子純,也不是那遙遠的顏行書,而是那隨時隨地會出現在她眼前,替她擋住一切危險的季無邪。
隨着嘩嘩啦啦的聲音,皇后陰冷的站在她們的面前,瞧着她們的眼神帶着濃濃的寒意,“你們真是膽大包天,連本宮都想加害,是誰借給你們的膽子這麼做?”皇后說到此處把眼光停在了藍裳的身上,似有所指的樣子看着她,見她默不作聲便又斜站着身子,留給她們一個冰冷的側面。
“藍裳!你在外面與人勾結,企圖加害太子與本宮,是不是來與外賊來個裡應外合,毀了我鳳羽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