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心態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都已經成了階下囚了,竟然還有心情在這裡揮毫潑墨,朕還真是十分佩服呢!”
宇文長恭走進了關押着歐陽如塵的房間,見他竟然還十分淡定的在練着字帖,雙眼微微眯起,隨即便走了進來,說道。
“東帝說笑了。被東帝盛情邀請到這樣一處湖光山色,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本太子除了做些附庸風雅之事,實在是想不到,還能做些什麼來回報東帝的盛情。”
歐陽如塵筆下不停,嘴角淡淡一笑,彷彿真的是心情平和,不起一絲波瀾,要不是他握筆的手指已經用力的幾乎泛白,宇文長恭簡直就要被他高超的演技給欺騙過去了。
“太子殿下說笑了。朕也只是不忍心太子殿下被天啓王趕得無處藏身,顛沛流離,這纔不得已用了這下下之策。實在也是一片好意啊!”宇文長恭施施然的走到歐陽如塵的面前坐下,說話的語氣就跟真的一樣,但面上的表情卻充滿了戲謔。
見他竟然這樣明晃晃的嘲笑自己的失敗,歐陽如塵即便是練了幾天的大字,也壓制不住心裡洶涌澎湃的怒意。
他用力的將手中的毛筆擲於地下,惡狠狠地瞪着宇文長恭,低聲喝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朕不過是想邀請殿下來此小住罷了,除此之外並無他意。”宇文長恭猶自逗弄着歐陽如塵,彷彿就在逗弄一頭困獸,只要他一忍不住發狂怒吼,宇文長恭便覺得有意思的很!
“東帝何必說這種言不由衷的話。我如今雖然身在井中,但外面的天氣卻也不是全然不知。天啓王有那樣厲害的秘密武器,就算是東朝恐怕也是投鼠忌器了吧!”歐陽如塵冷哼一聲,嘲諷着說道。
“當初說好,兩國同時發兵,本太子還以爲東帝好歹也是一朝皇子,說出的話,便是一諾千金,言出必踐。但沒想到,堂堂的七尺男兒,說出的話,竟然就像放屁一樣。我如約前來,東帝卻像個縮頭烏龜一般,躲在後方,眼睜睜的看着我西朝大軍被天啓王打的潰不成軍。東帝,果然不愧是陰險狡詐。”
想起自己的大軍莫名其妙的就被打得四散而逃,但宇文長恭卻率部在後方觀戰,歐陽如塵說起來就恨不得將他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咬下來!
“太子殿下息怒纔是。朕並非不想前去支援,只是殿下您也是深有體會的,那天啓王不知道從何處弄來了這樣厲害的神兵利器,朕即便是還有心要去營救殿下,也不能不顧我東朝將士的性命吧!再說,如果我當時貿然出兵,那此時此刻,我倆恐怕都已經是天啓王的階下囚了。哪裡還能留待實力,以圖後報呢!”
宇文長恭的分析,牽強附會,歐陽如塵一聽就覺得無比的倒胃口,這樣的人竟然也配做一朝之主,真是蒼天無眼!
“東帝果然是巧言善辯,一張口竟然還能把黑的說成了白的。本太子總算是明白自己到底是輸在哪裡了,竟然是輸在了臉皮上。就因爲本太子的臉皮沒有東帝的厚,做不出那等卑鄙無恥的行爲,所以才兵敗如山倒啊!”
歐陽如塵冷哼了一聲,說出的話句句刺耳,聽到宇文長恭面色陡然一變。
“歐陽如塵!朕處處給你臉面,你可不要給臉不要臉!你不要忘了,如今,你可是朕的階下囚。只要朕一聲令下,明天,你的人頭就會出現在你父皇的案頭。”宇文長恭撕掉了那張僞善的面具,對着歐陽如塵露出了真面目。
“這一點,本太子從見到你的那一刻就已經明白了,無需東帝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死有何懼!本太子披掛上陣的時候,就沒想着要活着回去,我只可惜沒有死在戰場上,反而死在了你這卑鄙小人的手中!”歐陽如塵滿心都是憤怒,對着宇文長恭是一句好話都沒有。
“怪不得,本太子如今終於想通了,爲什麼那凌家大小姐,會寧願千里迢迢嫁去鬼蜮,也不要留在東朝,留在你的身邊。原來,她早就看穿了你的真面目,早就知道你是一個披着人皮的畜生!哪個女人,會把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交給一個衣冠禽~獸呢!凌大小姐果然是目光如炬啊!哈哈哈!”
歐陽如塵的話,勾起了宇文長恭深埋心底的傷疤,再加上,前幾日,他又剛剛被凌兮雲刺激過,這個話題,如今是他心裡最敏感的部分。
不管是誰,輕輕碰一下,他都要炸毛,更何況歐陽如塵這是赤裸裸的嘲弄!
宇文長恭怒火中燒,伸出手掌便想往歐陽如塵的脖頸上掐去。
但歐陽如塵也不是吃素的,他飛快往後退了幾步,伸出雙手進行格擋,便將宇文長恭的攻擊擋在了身前。
“怎麼,被我戳中痛處,惱羞成怒了?”歐陽如塵一邊見招拆招,一邊極盡諷刺之語!
宇文長恭緊抿嘴角並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歐陽如塵,手上的動作卻越來越快,越來越狠。
歐陽如塵從一開始的遊刃有餘,到了後來的勉力支撐,再到最後,竟然一腳就被宇文長恭踹倒在地,不僅如此,他的腳還狠狠的踩在了歐陽如塵的胸口。
“朕的事情,何時輪到你小小一個西朝太子在這裡指手畫腳!敗軍之將,何以言勇!西朝大軍潰散的時候,你就應該自殺殉國,而不是苟且偷生!像你這樣一個懦弱無能,只會逞匹夫之勇的莽夫,朕不屑跟你合作!你,也不配做朕的對手!”宇文長恭腳下用力,彷彿要將歐陽如塵的胸骨踩碎。
歐陽如塵滿臉通紅,幾乎窒息,但就在那最後關頭,宇文長恭卻放開了他的腳。
“你放心,朕現在還不會殺你!就爲着你剛剛那幾句話,朕也要留你性命,讓你有朝一日,親眼看着朕統一四朝,親眼看着凌兮雲這個女人是如何拜倒在朕的龍袍之下!”宇文長恭自以爲自信滿滿氣勢如虹,但落在歐陽如塵眼中,他的話就像一個笑話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