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白九夜的縝密心思，在放北宮烈走的時候應該就會預料到大軍壓境的事情，可是爲什麼會給北宮烈佔了邊城六鎮的機會？
墨靈犀心裡陡然一涼，現在不止是外憂，只怕還有內患啊！
看着墨靈犀臉色越來越不好，瑤光擔憂的說道：“王妃娘娘寬心些，王爺自幼征戰，什麼下作的手法伎倆沒見過，王爺一定能處理好的！”
墨靈犀嘆口氣，她現在身在千里之外，不放寬心又能怎樣呢？而且聖醫城的事情也頗爲棘手，若是那卓牧野與大長老感情深厚，便說明卓牧野此刻已經遭到不幸，導致大權旁落了。
若是卓牧野壞了心思，那她帶着大長老在聖醫城無異於身在虎穴。
墨靈犀緊緊咬着下脣，咬的整個嘴脣都沒了血色，現在的處境，真的很不利。
“去奇珍樓！”墨靈犀下令道。
瑤光和天樞對視一眼，二人皆沒有多言，立刻駕馬車回到剛剛打鬥的地方，此刻已經是深夜了，剛剛那些看熱鬧的人羣也散了，只有奇珍樓還掌着燈。
據說奇珍樓是永不打烊的。
墨靈犀走在前面，瑤光和天樞跟在後面，天樞揹着睡着的大長老，大長老身上蓋着一件青蓮色大氅，從頭到腳遮了個嚴實，倒是不怕被人認出來。
“姑娘有禮，不知姑娘需要些什麼？”奇珍樓的小二倒是態度十分謙卑恭順。
墨靈犀沒有多言，直接從解毒空間掏出一打銀票，算下來足夠過了萬金。
“我需要那貴賓客院。”墨靈犀淡淡說道。
小二接過銀票，規矩的笑道：“小的給姑娘帶路。”
小二給墨靈犀帶路從後門離開了七層高的奇珍樓，離開了奇珍樓之後墨靈犀才發現這奇珍樓後面別有洞天，竟然一大片的庭院，巨大的園子裡分成一個個小院子，看起來好比皇宮一般。
墨靈犀心下喟嘆，難怪要這麼貴！
“不知我們可以住多久？”瑤光開口問道。
小二回道：“萬兩黃金可住三日。”
才三日？！天樞和瑤光差點驚呼起來，這也太貴了。
墨靈犀倒是十分淡定，左右她有大把的銀子都是從國庫偷得，一點不心疼。
小二引路帶墨靈犀來到一個比較偏僻的庭院，墨靈犀擡頭看了看上面匾額寫着“香薷院”。
剛剛一路過來還看到了半夏院、景天院、茯苓院、忍冬院等等都是以中藥命名的。
“不愧是醫城。”墨靈犀在心中暗歎了一句。
“這是本樓最後一間客院了，裡面用具一應俱全，需要熱水和飯食姑娘只需搖鈴便可，會有下人奉上。此外萬兩黃金可以購買樓中許多東西，客官可以隨時到樓內去選。”店小二說完之後就退下了。
墨靈犀四人進入院子，發現環境果然還不錯。
“環境倒是尚可！”瑤光說道。
墨靈犀環視了一圈，忽的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何止環境尚可，這裡的一草一木包括房間的薰香，帳上的垂簾，傢俱的木質，都是有藥性的。”
天樞立刻戒備起來了，冷聲道：“他們要毒死咱們？”
瑤光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天樞，這人腦子都用在唱曲兒上面了吧。
瑤光沒好氣的說道：“來聖醫城的大多都會醫術，會這麼容易被下在表面的毒毒死嗎？”
天樞癟了癟嘴，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墨靈犀柔聲道：“都是一些養身的草藥，住的久了有強身健體的功效。不過只住三日是沒有什麼作用的。”
“小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呢？”瑤光忍不住問道。
該怎麼辦呢？墨靈犀心中也在想這個問題，不知在想她自己要怎麼辦，還在想如何能幫白九夜脫離困局。
“要不先去拿點東西吧！”天樞表示萬兩黃金還是很心疼的。
墨靈犀眼珠轉轉，她暫時沒有想去拿那些東西，她有個更好的選擇
——
夏州，平川城城門樓。
白九夜吹着烈烈寒風站在城門樓上，看着城外護城河畔已經插上的第五十七具百姓的屍體。白九夜眸光冷的彷彿能凍住這深冬的寒風。
“明天是什麼日子了？”白九夜問道。
十七回道：“回王爺，明天是臘月二十三了。”
白九夜開口道：“還有七日就是年節了，王妃應該已經到了吧。”
十七回應：“按日子算，應該已經到了。”
白九夜看向聖醫學院的方向，喃喃自語道：“此處往返，需要多久？”
十七先是愣了愣，然後低頭回道：“按照烏雲馬的腳程，不眠不休七日可到。”
白九夜嘆口氣，雖然時間來得及，可是此刻他卻不能走。
十七聽到白九夜嘆氣，攥了攥拳頭，開口勸慰道：“王爺放心，有瑤光和天樞護着，王妃娘娘不會有事的！這邊的消息也全面封鎖了，不會傳出去的！”
白九夜很明顯沒有十七那麼樂觀，之前邊城六鎮淪陷的消息曹壤都沒能捂住，現在北宮烈揚言要見墨靈犀，這種事兒光憑明月樓的弟子怎麼可能捂得住。只能是拖延消息傳播的速度罷了。
白九夜微微皺眉，他失策了，他算到北宮烈回去發現自己被閹之後會惱怒發兵，他也確實需要這個機會來拿回兵符。
只是他沒想到邊城六鎮外面的駐軍虎嘯營竟然會倒戈，那虎嘯營的主將名喚萊經武，他曾經是柴鴻手下副將，對柴燕燕情有獨鍾，多年苦戀求而不得。
如今聽聞柴燕燕慘死東宮，竟然就爲了這個女子投靠了北宮烈。
不用問白九夜也知道，那北宮烈必然是將墨靈犀和柴燕燕之間的糾葛添油加醋的跟萊經武說了。
白九夜暗暗握拳，如今北宮烈每日殺一人逼墨靈犀現身一見，甚至不顧尚在後宮的如月公主，北宮烈這分明是把被閹割的仇都記在墨靈犀身上了！
他到底要幹什麼？見了墨靈犀他要說什麼？白九夜想不通！
該死的北宮烈，現在他還想把他製造的殺孽也都強加在墨靈犀身上，讓整個夏州的百姓都認爲墨靈犀是禍國妖女，真是機關算盡！
“雪鴞找到了麼？”白九夜問道。
十七嘆口氣：“回王爺，尚未找到，屬下派明月樓的人去雪鴞慣於棲息的地方也沒看到雪鴞回去的痕跡，恐怕……”十七不敢說下去了，雪鴞從來沒有無辜消失過，可是這麼久都沒出現，很有可能遭到不幸了。
白九夜抿緊了薄脣，若是雪鴞在，以雪鴞的速度，他至少每隔一兩日就能收到墨靈犀的消息，可雪鴞不在，他只能通過明月樓的渠道，收到墨靈犀的消息，可這樣一來就要遲了很多，昨日收到的消息，都是墨靈犀在十日之前發生的事。
白九夜嘆口氣，思念墨靈犀的同時，也擔心雪鴞的安危，它會去哪呢？
——
聖醫城。
“什麼？你說雪鴞在你府上？還受傷了？”墨靈犀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吃驚的問向沐雲初。
今日一早沐雲初就來香薷院尋墨靈犀，一是爲了說一下學院的情況，二就是他之前忘了向墨靈犀說雪鴞的事情。
沐雲初點點頭：“墨姑娘放心，雪鴞現在已經沒事了，箭傷，皮外傷，只是短時間不能飛行，所以一直養在在下府上，本想送還給姑娘，卻一直未能尋到機會。”
其實沐雲初沒說的是，那雪鴞一直跟在遊笑天身邊。那隻鳥似乎很好看的人，看到遊笑天之後就親近的不得了。
本來沐雲初想帶雪鴞一起來的，可惜那雪鴞自從看上游笑天之後就不跟他走了，沐雲初也很無奈，好在遊笑天也承諾會照顧它到它能飛。
沐雲初看了看外面天空，心中盤算着，遊笑天不是說晚一步就來聖醫城麼？怎麼還沒來？
墨靈犀倒是沒有怪沐雲初的意思，她從北宮烈手上被白九夜救了之後，沒過幾天就離開夏州京城了，倒是她忽略了雪鴞的去向。
只是雪鴞怎麼會受傷？當日她派雪鴞去找孤寒城，也就是白九夜，難道被北宮烈發現了？
也不對，就算北宮烈發現了這麼一隻大鳥，他也不知道雪鴞是誰的啊，也不會知道雪鴞是去求救的啊，根本沒理由射殺它。
那是會是誰？
墨靈犀忽然覺得之前跟白九夜聊當日事情的時候聊得太粗略了，似乎忽略了很多細節。
但是這也不能怪她啊，要怪就怪白九夜那個混蛋隱瞞了孤寒城的身份啊！
想到這裡墨靈犀不悅的噘了噘嘴。
沐雲初看到墨靈犀這嗔怒的小樣子，感覺心頭五味雜陳，她的喜怒，從來就只爲了白九夜吧……可是她的身份……
沐雲初的目光滑落到墨靈犀的胸口，停頓片刻後又不着痕跡的挪開。
“學院裡現在什麼情況？”墨靈犀知道學校沒事便問起正事，畢竟雪鴞受傷的事情要等她和白九夜再聊聊當日的事情才能分析出原委，此刻她又見不到白九夜，只能先將雪鴞的事情暫且放下。
沐雲初回道：“現在學院裡是三長老和五長老在主事，二長老不問世事，一心向毒。四長老在外雲遊未歸，六長老和七長老都屬於沒有實權的那一種。所以主要權利都落在三長老和五長老身上，而爭權的人也正是他們二人。”
“而此刻是三長老主張儘快出題讓求學的醫者入院。而五長老則主張選出新的院長之後，由院長出題。”
“就沒有人要堅持找大長老麼？”墨靈犀奇怪的問道。
說到這裡沐雲初嘆了口氣：“三長老在九重山腳下撿到了大長老的血衣和長老令，衆人推斷，大長老是上九重山尋找院長遭遇不幸了。”
墨靈犀愣住了：“不是說那院長已經消失十幾年了麼？”
沐雲初點頭：“大長老固執，堅持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日沒有找到院長的屍身，一日便相信院長活着！十幾年來，他從未放棄過尋找院長，只是那九重山地勢險要，至今去九重山的都是有去無回。所以每年大長老都會在九重山腳下走上一遭，這倒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奇怪的是傳聞大長老這次上山了。”
墨靈犀怔愣的呃了一聲，心中補充道——更奇怪的是大長老被她撿到了。
“這樣看來是三長老害了大長老吧？他先殺了大長老，然後奪了他的衣服和令牌，最後編造一個大長老上九重山的謠言。”天樞摸索着下巴分析了一個自認爲很合情合理的情況。
墨靈犀並不認同天樞的這個說法。原因很簡單，就是太合情合理了。
如果是她想從誰手中篡奪大權，那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跟這件事直接沾邊兒，不然不是平白惹人懷疑麼？
三長老想做院長，那他手下一定有一羣擁護他的人。這些人中就沒有一個能出面去做撿血衣這件事兒的？非得三長老自己去做？
墨靈犀搖搖頭，這不對勁兒。
墨靈犀轉頭看向蹲在地上吃糕點的大長老，那糕點吃的胸前衣襟兒和臉上到處都是，看起來一副又滿足又蠢萌的樣子。
大長老似乎是感受到墨靈犀的視線，擡頭衝着墨靈犀呲牙一笑，一臉濃妝陪着佔滿糕點的一張嘴，那樣子簡直傻的讓人不忍直視。墨靈犀有些頭疼的扶了扶額，指望從大長老這裡打聽點什麼，怕是難了……
“唉……”墨靈犀又嘆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嘆完，就聽到外面一陣騷動。
怎麼了？
墨靈犀伸長脖子往外看，就看見瑤光走進來。
“小姐，外面的人都走了，說是聖醫學院今日開了第三場考試，在學院前面設下了考試臺，通過考試的就能進入學院了。大家都是聽到消息跑過去了。”
墨靈犀看了看沐雲初，那表情就是在疑問，想問問沐雲初知道麼。
可是看到沐雲初也一臉怔愣的時候，墨靈犀明白了，沐雲初也不清楚。
話不多說，既然開考了，她們自然得去看看。
一行人走出了奇珍樓的後園，墨靈犀忽然停下了腳步。
“等等……內個，你們先上馬車，我落了點東西回去取一下！”墨靈犀開口道。
瑤光奇怪的眨眨眼：“小姐落了什麼，屬下去拿！”
墨靈犀連連搖頭：“不不，不必麻煩了，我知道在哪，去去就回，你們快上車吧！到門口等我就行！”
墨靈犀說着就轉身往裡走去。
瑤光和天樞對視一下，雖然都覺得奇怪，但是也沒違逆了墨靈犀的命令。
墨靈犀獨自一人回到奇珍樓的後園，此刻整個奇珍樓後園的人都走光了，安靜的連呼吸都似乎有了迴音。
可是墨靈犀卻並沒有回到香薷院，雖然香薷院她很喜歡，但是爲了掩人耳目，墨靈犀還是來到了景天院。
簡單環顧了一下，這景天院和香薷院大同小異，裡面的東西都是精心配比藥材所設，連木梳都是可以緩解疲勞讓人舒睡的檀木。難能可貴的是這麼多藥材放在一起並不相沖，反而對身體大有裨益。所以墨靈犀決定好那萬兩黃金賣什麼了！
墨靈犀把手放在房子的牆面上。腦海中神識微動，將解毒空間整理出一塊較大的空地……
“萬兩黃金買三間房子，你們奇珍樓也不算虧啦！”墨靈犀心中暗想之後便閉上眼神識一動，待解毒空間中出現那個景天院的房子之後，墨靈犀嘴角勾起，還真是成了！
墨靈犀睜開眼，感覺有點輕微的暈眩，可能是這三間房子有點大，讓她神識波動強烈點。
待墨靈犀定睛看清楚眼前狀況的時候，忍不住訝異的低聲驚呼了一下。
好傢伙！整個景天院裡就剩一個框架了，一間正房，兩間廂房，包括房間裡的東西都憑空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圈的圍牆和院子裡的花園。
墨靈犀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不過此刻可不是高興的時候，她偷了人家房子呀，還不得趕緊跑！
墨靈犀再奇珍樓的時候已經是兩刻鐘後了。
瑤光見墨靈犀出來連忙迎上來：“小姐……”
墨靈犀神秘兮兮的眨眨眼：“沒事，已經找到了！走吧！”
瑤光滿頭霧水，不過墨靈犀不說她作爲屬下也不會多問。
走出奇珍樓大門的時候，那店小二忽然跑了出來，墨靈犀心跳一陣加快，這人別是發現了吧？
“衆位貴客，你們在鄙店花了萬兩黃金都不買什麼東西麼？即便是不買東西，那萬兩黃金也不會退的。”
聽小二是說這個，墨靈犀送了一口氣，隨後笑笑道：“不是可以住三日麼？這才第一日，我們今日忙完或許還會回來，若是回來再選其他的，若是不會來，只要奇珍樓不倒閉，我總會回來拿走一樣東西的！”
小二嘴角抽了抽，心中腹誹這位漂亮小姐說話真是不討喜。
耽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墨靈犀已經很心急了，沒再和店小二多說，直接奔向聖醫學院的考試臺。
——
考試臺周圍烏泱泱一片都是人，周圍還有一圈侍衛，靠近東面的地方有個看臺，看臺上此刻正坐着聖醫學院的衆位長老。
而與看臺遙遙相望的，是考試臺西面的一排籠子。
墨靈犀一行人到達的時候，看到那高九尺長數丈的籠子裡已經關了十七八個人，那些人要麼疼的在地上打滾兒，要麼癢的試圖抓破自己皮膚，要麼變得十分肥胖，要麼瞬間乾瘦如殭屍，還有幾個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
籠子裡所有人都被扣上了鐵鏈，身上似乎還掛着一個木牌，木牌上寫着什麼字，太遠了墨靈犀看不清。
墨靈犀眉頭緊皺，這是怎麼回事？
墨靈犀看向沐雲初，沐雲初搖搖頭表示不知情。他早上從學院裡出來的時候，學院一切如常，怎知這下午就開始擺起考試臺了？
“那些人，好像中了毒？”墨靈犀看着那個大籠子，低聲對沐雲初說道。
沐雲初看過去，待看清楚那些人的慘狀之後，頓時眸光一凜，聲音有些慍怒的說道：“是試藥。”
墨靈犀眼眸驀地睜大，試藥？用人試藥？還是活人？聖醫學院這是草菅人命啊，名聲不要了？
似乎看出墨靈犀眼中的疑問，沐雲初開口道：“聖醫學院是允許用活人試藥的，只要你情我願，畢竟用人來試藥是檢驗藥性最簡單而可靠的方法。但是聖醫學院不會強迫人來試藥，通常都是身患頑疾不久於世的人，會來聖醫學院主動獻身試藥，也求一線生機。”
墨靈犀眨眨眼：“可是那些人看起來都像考生啊！”
沐雲初指向看臺處三長老身前茶几上面的一疊紙，低聲道：“他們可能是簽了契約的！”
墨靈犀又糊塗了，好好活着不好嗎？爲什麼要主動爲聖醫學院獻身？這麼大仁大義？不會吧！
很快就有人爲墨靈犀解開答案了。
木臺上又上去三個考生，然後一個聖醫學院的學徒端了一個托盤走出來。
墨靈犀看了一眼那個學徒，呦呵，熟人，這不就是那個杜仲，杜師兄麼。
杜仲拿着托盤放在三人面前的八仙桌上，開口道：“這裡是十顆七轉還魂丹，每一顆都價值連城，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兒就能救回來！”
臺下一陣倒抽氣的聲音，墨靈犀聽到這些人的議論聲。
“先是培元丹，再是四象丹，還有鹿陽丹、萬谷丹、雪蓮玉膏、斷續膏和曲靈丹。現在連七轉還魂丹都出來了，一種比一種珍貴啊！”考生假說道。
“切！珍貴有什麼用，你也得有命拿才行啊！也不知道哪個長老出的這等考題，這不是要讓咱們都知難而退的意思？”考生乙說道。
“我是不考了，我家三代單傳，我爹還指望我抱孫子呢，大不了不學醫或者三年後再來，可不能把命搭上！”考生丙開口道。
墨靈犀疑惑的蹙眉，聖醫學院拿出這麼多好東西，到底出的什麼考題？
很快，臺上的杜仲就給墨靈犀解惑了。
杜仲的語氣很不耐煩，似乎是因爲說了太多遍有些厭煩，可好在還算說得清楚。
規則大概是這樣的，先讓上臺的考生先簽訂一個生死狀，然後三人進行抽籤，籤筒裡面有三章紙條，分別寫着一號，二號和三號。一共十個丹藥，由一、二、三，三個考生共同來分。
誰拿到的丹藥數量最多，誰就可以入學院學習。
一號考生有優先權，來說如何分配這十顆丹藥，其次按順序是二號考生，最後是三號考生。
每一個考生說出的分配方法，如果三人中有超過半數以上的人同意（兩人同意），那麼分配方法成立，就按其所說的分配方法來分丹藥，最後看誰拿的多，誰入學院學習。
剩餘兩人則遣返回家。
但是如果考生說出的分配方法，同意人數未達到半數以上（二號和三號都反對），那麼這個考生就要被聖醫學院做爲藥人，從此便將性命賣與聖醫學院。
而今日未上臺參與考試的所有考生將會在三日內逐出聖醫城遣返回鄉。
墨靈犀一行人聽完這個規則之後都開始思考起來。
“要我說肯定是一號最好啊！有優先分配的權利！”這是天樞的意見。
瑤光不認同道：“那又如何，一號說一句，十個丹藥我都要了，那二號和三號肯定不同意啊，到時候一號豈不是直接就被變成藥人了？”
天樞愣了愣，然後忽然長吁一聲：“好像是這麼回事，那要這麼說，還是三號最好，他最後說分配方法，可以有更多餘地。”
瑤光皺着眉，點點頭，她也這樣認爲，應該是三號最好。
沐雲初似乎有些不認同，微微蹙着眉。
墨靈犀也覺得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地二百二十二章：糟了！死亡一號籤
天樞見沒有人贊同他的說法，立刻又蒙了，訝異的問道：“難道說最好的位置是二號？”
還沒等沐雲初再回答天樞的問題，臺上的三個人已經角逐出來了，最後的勝利者是三號。
臺上剛剛的一號說：“二位兄臺，十顆價值不菲的丹藥，你們每人三顆，在下拿四顆，待等在下入了學院，再將手上的四顆贈予二位可好？”
二號想了想，聖醫學院連考覈都能拿出這麼好的藥材，若是能入園學習豈不是更能獲益良多。二號搖頭拒絕。
三號也跟二號想的差不多，也同樣搖頭拒絕。
二人這麼一拒絕，那一號就自然而然被灌了藥，掛上木牌，鎖上鐵鏈，最後放入籠子裡了。
一號也不知道被灌了什麼藥，喝進去之後雙目赤紅，頭大如鬥，而且口不能言，似乎啞巴了一樣。
二號看了看一號的樣子，忍不住倒抽了幾口涼氣，額頭上也滲出了汗水。
進入學院重要，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啊。
二號眼珠轉轉，對着三號說：“兄臺資質高於在下，不妨這丹藥兄臺得六，入學院，在下得四即刻返鄉如何？”
照理來說，二號這個分配方法對三號來說已經很好了，他既可以得到丹藥，又可以得到入學院的機會，似乎三號沒有拒絕的理由。
可出乎人預料的是，三號竟然拒絕了。
三號冷冷一笑：“我不同意！”結果二號也如一號一般被灌了藥貼了標籤，放入了籠子裡。
而最後三號得到了全部的丹藥，還得到了入學院學習的機會。
衆人驚愕萬分。
一方面不恥三號的貪心，但是另一方面似乎又能理解。
那丹藥是在外面有錢都買不到的，一顆便能衣食無憂一輩子，足足十顆，有幾人能抵抗住誘惑？
接下來看下去，上臺的人都是三號入學院，其餘兩人被灌藥。
天樞長吁一口氣：“果然還是抽到三號籤最好啊！”
這句感嘆聲很快引來周圍大片的認同聲，果然是三號最好。
墨靈犀皺着眉不發一言。
沐雲初看到她這個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墨姑娘有不同意見？”
墨靈犀搖搖頭，苦笑一聲：“我只是覺得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他們昨日或許還是坐在一起把酒暢談的同行，今日竟然就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墨靈犀把目光定向那些試藥的人，心中對這聖醫學院沒有了好感。
隨着夕陽西下，敢於上臺碰運氣的人越來少，但也一直沒有停下過。
命運這種東西，命雖然重要，可誰都想試試運是不是也會在自己身上。
看臺上，三長老有些不悅的瞪了一眼五長老：“這就是你說的考題？整整一個下午就入選了不到三十人。哼，藥人倒是不少！”
五長老縷着鬍子，似笑非笑的說道：“這考題可是從院長手箋中看到的，怎麼？老三你這是不滿院長的題目了？”
三長老冷哼一聲：“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五長老挑挑眉毛：“哦？那你倒是說說我在想什麼？或者說你也在想我想的事？”
三長老攥了攥拳頭，抿了抿嘴脣，沒有接這話。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兒，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六長老七長老只是看着那些藥人連連搖頭，似乎有些不忍，但也沒有開口阻攔。
而二長老倒是雙眼放光看着那些藥人躍躍欲試，他是修習毒術的，而毒術最好試藥對象就是人啊！
墨靈犀抿緊了脣，心中想着這聖醫學院還真是道貌岸然！
“大長老是怎樣的人？”墨靈犀忽然問道，如果大長老跟臺上那些冷血的長老一樣，那她也沒必要護着了。
沐雲初似乎是明白墨靈犀的意思，開口勸慰道：“若是大長老在，絕對不會讓他們如此胡作非爲的。”
墨靈犀點了點頭，沐雲初的話她是信的。
“再這樣下去，只會有更多人的送入那個籠子，得想個辦法破了他們這個死局。”墨靈犀喃喃說道。
天樞搖頭：“難！難啊，讓三個人都不變成藥人太難了，畢竟各懷鬼胎啊！”
墨靈犀皺皺眉摸索着下巴，可還沒等她想出什麼解決的方法，就忽然聽到臺上有人直呼她的大名！
“墨靈犀墨姑娘，既然你也到了臺下，何不上臺一試呢？”說話的是挑眉獰笑的五長老。五長老昨日就聽說有個天仙姑娘帶人進城了，聽黃芪來稟報那姑娘的容姿，五長老便猜到了是墨靈犀。
若說今日這擂臺是爲了選人入學院，倒不如直接說五長老是爲了墨靈犀而設。他就是想把墨靈犀變成藥人。
人羣裡一聽五長老這話，立刻有來自夏州京城的考生開口驚呼道：“原來楚王妃也來了啊！”
“啊楚王妃？在哪呢？聽說夏州楚王妃絕色傾城啊，我看看我看看！”
“什麼絕色傾城，你聽錯了吧，都說楚王妃是個醜女來的！”
人羣中響起一片窸窸窣窣的騷亂。
瑤光見狀立刻將墨靈犀護在了身後。天樞也想幫忙，可他的任務是看着大長老，好在衆人發現，雖然無法給大長老點穴，但是隻要有吃的，大長老就會很安靜的吃吃吃。這倒是讓衆人放下幾分心。
墨靈犀看到冷松柏挑釁，冷笑一聲：“難爲五長老連親閨女都忘了，卻還認得我。”
冷松柏臉色一僵，他不是忘了找冷凝煙，是因爲聖醫城要變天，在權勢和女兒中間，他總要做出一個理智的選擇。
況且以煙兒的醫術和武功，行走江湖未必就會遇到風險。
冷松柏是這麼想的，但如今聽到墨靈犀提起冷凝煙，冷松柏心中有些打鼓了，難道說冷凝煙在她手上？
冷松柏一驚，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出手指向墨靈犀。
煙兒是害過墨靈犀的，只是未能成事，但是如果被墨靈犀知道了，墨靈犀會饒了煙兒？冷松柏下意識就想開口質問冷凝煙的下落，不過話剛到嗓子還沒說出，冷松柏又忽的想到和白九夜的那個約定。
對了！白九夜答應他會護着冷凝煙到她十八歲的。如今日子還有半年有餘，白九夜不會允許墨靈犀殺煙兒的。
想到這裡冷松柏又淡定了下來，收回手臂假模假樣的抖了抖身前的長袍，冷笑一聲坐了回去。
墨靈犀挑挑眉，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這麼短的時間就冷靜下來了。
“墨姑娘既然來了不妨上臺比試一下？入我聖醫城便拋棄了原有的身份地位，所以老夫只能稱呼你一聲墨姑娘！”冷松柏嘴角帶笑的說着。
墨靈犀心中滿是不屑，這裡老頭是告訴她，進了聖醫城，她就沒有楚王妃的身份做庇護了。而且他口口聲聲叫她墨姑娘，而不是白夫人，很明顯是在嘲諷她並沒有和白九夜完成成親的儀式。
口頭上佔個便宜就這麼得意嗎？這老頭之前僞裝的慈眉善目現在都憋不住了？
墨靈犀撇撇嘴，心中更加堅定要破這個死局的念頭，雖然她還不知道五長老要這麼多藥人有什麼用，但是能給五長老添堵的事而，她都不介意做一下。
墨靈犀朗聲道：“五長老莫不是年紀大了記性也差了？在京城的第二道考題，我可沒有在三日內拿回去三寒冬筍啊！沒通過第二場考試，就能參加第三場麼？”
五長老臉色一變。
周圍的長老聽到立刻皺起眉頭。
二長老先說到：“什麼三寒冬筍？今年的考題是寒骨木，在京城周邊林地都有！”
三長老聽二長老這麼說，再看看墨靈犀和五長老的針鋒相對，立刻明白了其中恩怨，連忙開口道：“是啊，而且咱們聖醫學院考題不都是兩日麼？何時改成三日了？”能給五長老添堵的事情三長老都會不遺餘力。
六長老此時也說道：“三寒冬筍怎麼會讓你一個女娃去採摘，墨姑娘莫要信口雌黃壞了我們學院的名聲啊！”
七長老點頭贊同。
五長老抿緊雙脣，面上帶笑卻眼裡帶刀。這件事他不能承認，在招募學生的時候做手腳是違反了學院規矩的。但是他也不敢直接否認，誰知道那墨靈犀是不是留着當日的考題？
冷松柏難得想對了一次，墨靈犀此挑眉看向他，那考題還在真就在她手上，上面還有五長老的印鑑，若是五長老不承認，她打算立刻就把考題拿出來。
撕破臉而已，墨靈犀根本不怕！
想到這裡冷松柏暗暗咬了咬後槽牙，強行耐住性子！也罷，反正是要她做了藥人的，就讓她得意一時好了！
五長老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之後站起身滿臉堆笑的說道：“墨姑娘醫術老夫早有耳聞，又豈會因一場採藥的皮毛小事耽誤了墨姑娘的求學之路？如此良才，我學院自然是敞開大門求賢若渴。往事不記，只要墨姑娘能過今日這第三題，便可直接入我學院天字一號班！”
墨靈犀冷笑一下，這老狐狸，比冷凝煙那小狐狸更狡猾。
眼看着墨靈犀有躍躍欲試的樣子，瑤光立刻急了：“小姐不可，那五長老憋着壞呢，他肯定會想辦法讓小姐抽一號籤的，那是個死籤啊！”
天樞也勸慰道：“是啊小姐，不能去啊！”如果王妃娘娘被做成藥人……天樞倒抽一口涼氣，似乎已經聞到了周圍死亡的氣息。王爺一定會殺了聖醫城所有人的。一定會的！
想到這裡天樞又補充了一句：“王妃娘娘，王爺的脾氣沒有人能攔得住，而且王爺……王爺……”
雖然知道是大不敬的，但是天樞爲了勸阻墨靈犀，也忍不住開口道：“而且王爺也不是悲天憫人的人，如果王妃有任何閃失，王爺一定會屠城的！”
墨靈犀有些無奈的瞥了一眼天樞，這傢伙，難道他覺得他家王妃娘娘是胸懷大義大愛無疆的人嗎？
墨靈犀撇撇嘴，低聲道：“你說王爺壞話我記住了！”
天樞臉色一僵，瞬間苦哀哀的看着瑤光。
瑤光這會兒沒工夫搭理天樞的求救，以她對墨靈犀的瞭解，墨靈犀決定的事情是很難被勸退的。她現在已經在思考等下如何帶墨靈犀脫身了。
與瑤光有同樣想法的還有沐雲初。
無論如何他是不會讓墨靈犀變成藥人的，沐雲初環顧四周，發現除了人羣之外，那些守衛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增加了一倍。
一圈圍在擂臺周圍，另外一圈圍在人羣外圍。沐雲初好看的眉頭輕皺了一下，看來這聖醫城的守衛已經落入五長老的手中了。
那麼要抓大長老的人也是五長老了？不知道卓城主是否安好。
五長老是知道墨靈犀身邊那個女侍衛的能耐，所以才加派了守衛，沒想到竟然讓沐雲初把懷疑對象從三長老轉移到他身上。
如果五長老此刻能知道沐雲初的想法，那一定要慪死了。
“堂堂楚王妃，可是不敢上我這聖醫學院的擂臺？”五長老見墨靈犀身邊人都在勸阻，忍不住開口催促。
墨靈犀冷哼一聲，這人還真是不要臉，剛剛稱呼她墨姑娘，讓她知道此刻沒有身份庇護，此刻用激將法又稱呼她爲楚王妃，換言之她如果不上臺，豈不是就丟了白九夜的臉？
墨靈犀撇撇嘴看向她身旁的瑤光：“帶我飛一下，要帥氣一點的那種！”
瑤光無奈的閉了一下眼，都這種時候了，王妃還不忘調侃一句嗎？
看到瑤光一來無奈的表情，墨靈犀立刻豎起了眉毛，嚴肅的說道：“我認真的，要飛起來然後轉圈圈，最後翩然落地那種出場，這樣纔不會埋沒了你們主子的面子啊！”現在是沒有花瓣，如果有花瓣墨靈犀覺得應該再加點花瓣特效纔好。
瑤光嘆口氣，跟天樞耳語了一句，說了一下等會兒如果墨靈犀要被灌藥，他們該如何配合帶着她逃走，說完便攬住墨靈犀的腰飛身而上。
而且瑤光十分聽話的按照墨靈犀的要求踩着人羣的肩膀繞着木臺飛了一圈，最後從木臺中間旋轉飄落。
墨靈犀身上今日穿了石榴紅的大氅，從空中旋轉飄落的時候猶如一朵盛開的牡丹。
再配上她的絕世容顏，看臺下面頓時響起陣陣的驚呼聲。
“仙女啊！”
“楚王妃太美了！”
“難怪我聽聞北陵太子衝冠一怒爲紅顏了！”
“是啊是啊，這消息我們西域也收到了！”
臺下嘁嘁喳喳的聲音墨靈犀是聽不到了，但是沐雲初和天樞都聽了個真切。
天樞心裡泛起了嘀咕，難道是邊城出事了，這事還跟王妃娘娘有關？那等下要不要把這些小道消息稟報給王妃呢？
“你瞞不住的！”還沒等天樞想出個所以然，就聽到沐雲初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天樞愕然的看着沐雲初。
沐雲初皺眉道：“瞞不住的，欲蓋彌彰讓她擔心，倒不如讓她知道實情。”這消息已經傳到南疆和西域了，跟天下皆知有何區別，只是現在沒有得到證實而已。
然而這種事情衆口鑠金，根本不需要什麼證據。
二人的思緒很快又被臺上的墨靈犀吸引了過去。
“墨姑娘，這生死契約需要籤一下！”杜仲拿着一張紙呈給墨靈犀，臉上擔憂不似作僞。
就在墨靈犀執筆準備寫下自己大名的時候，杜仲小聲開口提醒到：“墨姑娘若是抽中一號和二號，那就把所有丹藥都給三號吧，這樣至少能保的了性命。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三年後再來也是一樣啊！”
瑤光暗暗點頭，這姓杜的倒是說的很有道理。
可是瑤光轉頭看向自家王妃。
好吧，王妃拿着筆皺着眉，眼睛盯在那一紙契約上，似乎根本沒有聽杜仲說話啊。
墨靈犀確實沒有在聽杜仲說話，她實在犯愁。
該死的要用毛筆簽字啊，她的毛筆字寫出來，今日不用怯場了，就這三個字就足夠給楚王府丟人的了。
這該怎麼辦啊？
看着墨靈犀遲遲提筆未落，臺下也小聲議論了起來，大多都是說她可能是怕了。只有沐雲初忽然想起什麼。
對了！他曾經在墨靈犀的青竹小院外面得到過墨靈犀的一張墨寶，那上面的字……
沐雲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件事他也十分想不通，墨姑娘明明秀外慧中醫術卓絕，怎麼字會寫成那樣？比之幼童而不如啊！
如今他想上去幫她寫也是不成的，這簽字必須要本人才可啊。
“墨姑娘莫不是怕了？”五長老挑着眉看向遲遲不落筆的墨靈犀。
墨靈犀翻個白眼，索性將毛筆一扔，直接手指粘墨在紙上按下一個手印，朗聲道：“就憑你們，還不配得到本王妃的墨寶！”
嘶……衆人倒抽一口涼氣，這話說的真是囂張啊。
不過在場的夏州子民倒是覺得墨靈犀說的沒錯，他們的戰神楚王的王妃啊，那身份何其尊貴，豈能將字畫流落民間？
冷松柏急着讓墨靈犀做藥人，自然也不會揪着這個小事兒不妨。管她寫字還是按手印，總之是簽了不是！
另外兩個與墨靈犀同臺比試的人都不是夏州子民，他們一個身穿狐裘短搭，看起來是北陵人，另外一個裡面衣衫單薄，外面罩着一個披風，可即便是這樣也凍得瑟瑟發抖，這人看起來是南疆人。
墨靈犀在打量二人的同時，二人也在打量墨靈犀。
“哼，夏州真是沒有人了，居然讓個婦人拋頭露面做大夫，丟人現眼。”說話的是眼高於頂的北陵人。
南疆人倒是比那北陵人客氣了許多，只是看向墨靈犀的眼神，卻分明帶着那麼幾分慾念。
南疆人從頭到腳細細的看了一遍墨靈犀之後，才收回眼神，若有似無的舔了舔嘴角。
墨靈犀皺了皺眉，她此刻一身大氅裹得只能看到臉了，這人色眯眯的看她衣服幹什麼？總不會是看上這件大氅了吧？
南疆人……墨靈犀響起南元卿，心中一陣反胃的感覺上來，難道說南疆人無恥好色是因爲水土不好？
若真是這樣，那真是老天爺對他們的懲罰了！想到這裡墨靈犀忽然生出一種同情的感覺，看向南疆人的眼神也不自覺的帶上了憐憫，就好像看一個精神病患者一樣。
這眼神看的南疆人心底一陣發毛，心中也敲起了鼓。
這漂亮小妞爲何這樣看他？難道是她已經確定了他會抽到一號？
還未等這南疆人想出一個所以然來。一個小藥童已經把籤筒拿到衆人面前了。
北陵人噌地一下衝上前，迅雷不及掩耳的抽出一個木籤，然後哈哈哈大笑道：“三號，三號！哈哈哈哈！”
現在的情況是，抽到三號籤，就等於贏了，不止贏了，還掌握了一號和二號的命運。
瑤光的心瞬間涼了，跟瑤光比，天樞和沐雲初的心則是提到嗓子眼了，他們已經開始準備要出手救人了。
南疆人見北陵人已經得了先機，憤恨的啐了一口，也不再看眼前的美人，連忙上去也掏出一個木籤，當看到木簽上的字時，微微鬆了一口氣，還好是二號。
按照之前的案例，二號只要把所有的丹藥和入學的機會都讓給三號，那麼二號就可以不用做藥人，順利離開的。
當然如果一號想不做藥人，也可以把手上的丹藥都直接讓給三號。可無論怎樣，二號是相對於一號來說，更安全一些的。
三號和二號都出來了，墨靈犀不用抽也知道是一號了。見結果已出，那抱着籤筒的藥童也沒給墨靈犀抽籤的機會，直接抱着籤筒離開了。
杜仲一臉擔憂的看着墨靈犀：“墨姑娘，別忘記在下的話啊，把丹藥都讓出去就行。”
墨靈犀笑而不語。
“只要王妃放棄入學院的機會，王妃就是安全的！”天樞緊張的說道。
沐雲初點點頭，確實如此，如果墨靈犀將所有丹藥都讓給二號或者讓給三號，那麼她就是安全的，可這樣一來墨靈犀就失去了這次進入聖醫學院的機會。
按照墨靈犀的性格，她會這麼輕易放棄麼？答案很明顯，不會！
“等下你和瑤光帶着墨姑娘，往東去，東面雖然是看臺，但是七位長老裡面，會武的並不多，即便是會也是三腳貓的功夫。況且那些長老未必會出手阻攔，所以那個方向最容易逃脫。大長老留下給我，我會帶他去奇珍樓等你們。”沐雲初開口道。
天樞心砰砰砰的跳，聽到沐雲初的安排，下意識的點點頭，他現在顧不上大長老了，王妃娘娘要緊啊。
“墨姑娘抽到了一號籤啊，哈哈哈！還真是運氣不錯，搶到了先機！那麼就請墨姑娘先說說看這十顆——九轉還魂丹，還如何分配？”五長老得意的看着墨靈犀。
還沒等墨靈犀回話，臺下就轟的一聲響起一片騷亂。
“天啊！九轉還魂丹？！我沒聽錯吧？”
“是那傳說中一顆就能治癒所有頑疾，還能提升內功的九轉丹嗎？”
“十顆！十顆！我記得當年滄瀾派因爲一顆丹藥就被滅門了，如今五長老竟然拿出了十顆！早知道我也上去碰碰運氣了。”
“哈哈哈，天助我北陵，天助我北陵！”臺下的北陵人都一陣興奮，雖然他們沒有臺上那人的好命，但是自己國家得到了，總比便宜了別人好。
九轉還魂丹？墨靈犀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上次聽到這個丹藥好像是從玉玲瓏的口中，當時玉玲瓏說白九夜也是千難萬難的求到一顆，然後送給了晟萬金救命。
如今這裡有十顆，墨靈犀勾勾嘴角，心中歡喜，因爲她想到用什麼來回報白九夜的細心周到了。
白九夜給她準備了那麼多路上的東西，她就送白九夜這些還魂丹作爲一點點小回禮吧。
是的，這些在別人眼中珍貴無比的東西，在墨靈犀眼中，只是一些小小回禮。
丹藥而已，只要有材料，有配方，還怕練不出來？
“咳咳！”墨靈犀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我是不是可以說分配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