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鳳奴的話,讓藍風承手上和嘴上的動作都同時停住。
一個被埋藏在心中許多年的畫面又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桃花樹下,年輕男女相互依偎。
“如娘,讓我親親,一下,就一下好不好?”年輕男子急切。
“不要,上次你就說親親,結果動手動腳的,還有三個來月就成親了,你……你就不能忍忍麼……”年輕姑娘嬌羞。
“如娘,我真的等不及了,成親前三個月都不能見你,就讓我碰一下吧,求你了好如娘。”
“那……那就親一下,然後大婚之前,你都要恪守禮節!”
“好……就一下……”
畫面熱情似火,卻猶如一盆冷水將藍風承此刻的慾火全部澆滅。
藍風承放開藍鳳奴。
藍鳳奴連忙逃似的離開牀榻,重新跪在地上。
藍風承起身走到窗口負手而立。
藍鳳奴此刻不敢說話,她感覺自己觸怒了師傅。
“出去吧,去向成越領取聖丹。”
藍鳳奴鬆了一口氣,雖然不明所以,但至少她躲過了今日的危機。
“是,師傅,徒兒告退。”藍鳳奴起身往外走。
背後忽然又傳來藍風承的聲音:“這段時間就不要到處跑了,安心待嫁!”
藍鳳奴整個身子剛剛恢復一點的溫度瞬間又離她遠去了,她只能機械的回答是。然後掏逃似的離開了這個房間。
安心待嫁,師傅真的要娶她?什麼時候娶她?爲什麼娶她?師傅心中明明沒有她!
藍鳳奴覺得滿心煩躁,卻不知該如何紓解。
不知不覺中,藍鳳奴走到了成越的房間。
“聖女,成大人在戒律宮審問奸細,聖女晚些再來吧。”下人稟報道。
藍鳳奴點點頭,轉身走向戒律宮,她忽然想看看是什麼人,竟然敢來聖宮做奸細。
走進戒律宮的,穿過沒有人的第一層,藍鳳奴緩緩走下第二層,然而還沒有下完樓梯,就聽見下面成越的聲音:“說,你是不是奉白九夜的命潛入聖宮的?”
“別跟老子裝啞巴,你聾子和駝背都是裝的,以爲不說話就能矇混過去嗎?”
“現在還只是一點皮肉之苦,今日過去你再不說,明天就讓你嚐嚐什麼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啪!啪!啪!是鞭子抽打在身上的聲音
“說,到底是白九夜讓你來的,還是其他人?是不是你裡應外合劫走了卓星野?”
藍鳳奴斂了斂眉,沒想到那奸細竟然和白九夜有關,白九夜在調查聖宮麼?
爲什麼又會牽扯到卓星野?師傅捉聖醫學院大長老做什麼?
藍鳳奴對這個奸細有了興趣,她不想嫁給師傅,如果有可能,她還是想離開這裡,既然師傅不肯放她走,那她是不是可以用另外一種方法?
比如幫白九夜戰勝師傅……她沒想師傅死,只想他不要那麼高高在上,宛如高聳入雲的山峰一般,讓她無法翻越,永遠只能活在大山的陰影下。
藍鳳奴款款走下臺階,成越看到藍鳳奴過來,把鞭子給了身旁的人,自己連忙走過來。
“別下來了,下面髒,咱們上去說話。”
藍鳳奴點點頭。
成越知道藍鳳奴來找他做什麼,直接將人帶去了自己的書房。
“成大人,師傅讓我……”
“鳳奴,你可以叫我成大哥,你我之間不過幾年沒見,需要這般疏離麼?”
藍鳳奴抿了抿脣:“成大哥。”
成越笑笑。
關於聖丹,其實是藍風承給聖宮和天瞾神教所有人下的咒術,下了咒的教徒弟子,會在聖燈殿點上一盞本命燈,如果人有危險,油燈燈火就會變得非常小,如果人死了,就會本命燈就會熄滅。
藍風承可以根據本命燈來看弟子所在的位置和現在的生命情況。
而這種咒術有一個弊端,就是要服用聖丹,否則人就會痛不欲生,五臟俱焚而死。
聖丹有三種,一種是白色,解除咒術,脫離聖燈殿。第二種是綠色,十年服用一枚,第三種是紅色,一年服用一枚。
除了陸亢和焱荀天左右兩位護法,和成越三人服用的綠色聖丹之外,其他弟子都是紅色,而白色的至今沒有人見過。
成越拿出聖丹放在手心伸到藍鳳奴面前。
藍鳳奴看到成越手心上的聖丹,微微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成越的意思。
此刻成越手上有一顆綠色,一顆紅色的,這是師傅借成越的手在考驗她麼?
藍鳳奴思忖便可,雖然很想拿綠的,最終還是拿了紅的。
成越眉頭一皺,一把拉住藍鳳奴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將綠色聖丹也放在了藍鳳奴手上。
藍鳳奴一驚:“成大哥……你……”
成越開口道:“鳳兒,我希望你不知叫我一聲成大哥,也能從心裡把我當成你的大哥!這是屬於陸離的,他身陷明月樓,不一定有命回來了,這丹藥宮主以爲他帶走了,其實沒有。你拿着,我知道你想要……”
成越沒說藍鳳奴想要什麼,是想要丹藥,還是想要離開。
藍鳳奴也沒多說,只是感激的想跪地叩拜,卻被成越扶住了手臂,沒讓她跪下去。
“別留着,吃了!”
藍鳳奴也知道,這東西只有吃了纔會神不知鬼不覺。當即毫不猶豫的把綠色丹藥吃了,紅色換給了成越。
成越見藍鳳奴真的吃進去了,才鬆了一口氣。有些不捨的放開了藍鳳奴的手臂。
“成大哥,下面那個奸細怎麼回事?”藍鳳奴試探着問道。
成越見藍鳳奴願意和他閒聊幾句,十分開心,就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藍鳳奴瞭解了情況,略有所思的離開了成越的書房。
——
午夜十分,地牢裡寂靜的只能聽見孱弱的呼吸聲和微弱的心跳聲。
被十字形綁在木樁上的男子,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別時春衫薄,再見冬衣厚,一年半沒見了,沒想到再見心中的那人竟然是絕別。
若不是心中還有放不下的執念,或許他早就熬不過這每日的酷刑了吧。
男子的眼睛紅腫,一張端正的俊臉被打的不成人形,勉強能睜開一條細縫,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見不到有人。
不對,有人來了。
男子清楚的聽到了有人的呼吸在靠近,在這種安靜的空間中顯得尤爲清楚。
是誰來了?來殺他了麼?怎麼辦,他還還不想死,不是怕死,而是自己得到的消息還沒有傳出去,他不能死。
隨着那一道呼吸聲漸漸靠近,男子強撐着自己把眼睛睜大了一點,一道白色身影映入眼簾。
來人是個女子,卻穿了一身男裝,容顏絕色,卻面無表情。這是何人?他潛入聖宮這麼久都沒見過,但是看她的打扮,明顯穿的就是聖宮弟子的衣服。只是稍微華麗一些。
這女人來做什麼?男子把眼睛閉上,不想讓對方在審問的時候,從他眼神中看出情緒的波動。
“你是什麼人?”藍鳳奴開口問話。
男子不語。
藍鳳奴也不急,繼續開口道:“我與楚王相識。”
藍鳳奴仔細觀察着男子,發現男子並沒有反應,想了想又說道:“我是聖醫學院的學生,墨靈犀是聖醫學院的院長。我與墨靈犀關係匪淺,如果你是她的人,我可以幫你。”
男子仍然沒有反應,但是藍鳳奴卻敏銳的捕捉到他的睫羽顫抖了一下。看來他真的和墨靈犀有關。
“我沒有惡意,我雖然是聖宮弟子,但是我比你更想脫離這個地方,你可以不說你的目的,但是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的幫助,至少得讓我知道你的主子是誰。”
男子仍舊沒有反應。
藍鳳奴想了想又說道:“墨靈犀救過我的命,她的眼光,你應該不會懷疑。”藍鳳奴沒有說她救過墨靈犀,這種邀功的行爲男子未必會買賬。
說墨靈犀救過她,反而會讓男子放鬆戒備,能被他主子所救的人,多半應該不是敵人。
藍鳳奴的想法沒錯,男子確實有幾分動容了。但是空口無憑,他如何會信。
藍鳳奴也不逼迫他現在就接受,今天說這麼多就夠了。她拿出一顆保命的丹藥給男子服下。
丹藥入腹,男子瞬間感覺元氣倍增,幾日幾夜沒有進食的虛弱感也漸漸褪去。
“三日後子時我會再來,希望那時候你能想清楚。”
藍鳳奴轉身欲走,身後忽然傳來男子沙啞的聲音,那彷彿動物低吼撕裂一般的聲音,讓藍鳳奴一時間甚至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嗓子被燙壞了。
“我叫,夜十三……”
——
墨靈犀一行人經過一個月的走走停停終於到了聖醫城。
一路上白九夜一改從前的傲嬌高冷,想盡辦法膩在墨靈犀身邊,臉皮厚的讓唐駿都沒眼看。
而墨靈犀卻越來越疏遠白九夜,也不知怎麼,以前心中總是想着他,腦海中也都是白九夜的樣子,可最近越來越不想接觸他了。
更奇怪的是,她躲得次數太多了,迴避的太明顯了,白九夜就會強制性把人帶到小樹林裡一頓親熱。
接吻親熱的時候,墨靈犀的心還是會爲他而狂跳悸動,還是會依戀他霸道的溫柔,還是會溫柔小意的依賴在他的懷中。
可拋開親熱的之後,冷靜下來的墨靈犀,就不想接觸白九夜,那種感覺說不清爲什麼。
墨靈犀想了想,似乎她和白九夜的感情就像一壺濃茶,泡着泡着就淡了,現在似乎就越來越淡了。這種自然現象,不需要什麼理由。
連墨靈犀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心事,白九夜就更搞不清楚了,小姑娘對他的疏離他不是看不出。
他勉強將所有的原因都歸結於墨靈犀對冷凝煙的不滿,可是冷凝煙經過上次他發怒之後這一路都變得很安靜,照理來說,不會加深墨靈犀的對他的怨念纔對。
可是他怎麼感覺小姑娘越來越疏離呢?
尤其是眼神中偶爾流露出來的疏遠,簡直就像在看陌生人。
若不是他親她抱她的時候,她還會臉紅還會欲拒還迎,白九夜都要以爲墨靈犀變心了。
唉!女人心,海底針。
——
到了聖醫城,爲了方便,所有人住進了城主府。
“你說什麼?藥塔不能開?!”遊笑天吃驚有緊張的看向大長老。
大長老不明白遊笑天爲何這麼激動,開口道:“不是不能開,是現在不能看,現在剛剛十二月出,藥塔每年只能開一次,上次開藥塔是正月二十一,所以這次至少要等到正月二十一才能再重新開。”
“那萬毒金卷怎麼辦?”遊笑天還是很急切。
大長老想到墨靈犀是藍氏女的身份,以爲他們是趕時間去樓藍城,開口說道:“若是院長趕時間去樓藍城,可以先將萬毒金卷交給老夫,待開塔之日,老夫將它送進去便是。”
墨靈犀覺得這個方法很好,剛要點頭應下,遊笑天就立刻打斷:“不行!”
所有人都看向遊笑天。
卓星野有些不高興了:“你這小子,老夫還能貪了不成?這東西老夫都守了這麼多年了,若是想貪,早就貪了!”
遊笑天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想了想,把墨靈犀拉到一邊說悄悄話:“醜丫頭,這東西只有放在你身上,別人纔拿不到,如果放在大長老身上,萬一有人來搶怎辦,萬一落到五行火那種心術不正的人手裡怎麼辦,還有西陵霜,她也是爲了這個萬毒金捲來的你忘了嗎?可見那個天瞾神教的教主對着東西也感興趣的很!”
墨靈犀抿了抿脣,雖然奇怪遊笑天對萬毒金卷的熱切關注,但是卻不得不承認,遊笑天說的是對的,這東西只有放在她的解毒空間裡才最安全。
“那我們就在聖醫城住一段時間吧,大家也忙碌了這麼久了,好好休息,在聖醫城過個年。而我這個院長,在年初年末總是要露個面的。大家覺得如何?”
沒有人有異議。冷凝煙早就被送到一個房間關起來了,所以即便她有異議,也無法提出。
白九夜想跟墨靈犀睡在一個房間,又被無情的拒絕了。
按照墨靈犀的話來說,二人沒有正式拜堂,算不得夫妻,雖然有了夫妻之實,但是人家不在乎。
墨靈犀的原話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願的事情,你不會讓我負責吧?”
白九夜氣得個半死,可是他一個大男人,還真是說不出讓一個女人對他身體負責的話。
“到底哪出問題了?”白九夜悶悶的自言自語。
唐駿從門口伸進來一個頭,忍不住開口問道:“三哥……你還沒把三嫂哄好呢?”
白九夜想一個眼刀吧唐駿瞪走,可是想了想唐駿平時的鬼主意,果斷將人叫進來。
唐駿見白九夜願意跟他說話,樂的屁顛屁顛的跑進來,坐在白九夜對面。
“你說……”白九夜說不出口了。
唐駿心領神會:“三哥,這女人啊,就得靠哄啊!千依百順,甜言蜜語,要什麼給買什麼,追女三**寶!”
白九夜眼神帶了幾分認真。
唐雎立刻開始將自己道聽途說,還有自己爹對付自己孃親的那些方法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拍了拍白九夜的肩膀,擺出一副“我看好你”的樣子。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墨靈犀就總會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禮物。
沒事在街上晃盪也總有小尾巴跟在後面。
“王爺,王妃看中了一個龍玉甘草,五萬兩銀子。”十七稟報着今日跟班的收穫。
白九夜大手一揮:“買。”
“王爺,王妃端詳了一包不知名的種子,對方開價十萬兩黃金。”
“買。”
“王爺,王妃瞟了一眼奇珍樓門口的石獅子。”
“買。”
“王爺,石獅子是人家不賣啊,鎮宅的。”
“麻煩!把奇珍閣一起買下來。”
所以當奇珍閣老闆拿着房契地契,還有門口一對兒石獅子,來找墨靈犀的時候,墨靈犀非但沒有喜悅,反而臉都綠了。
白九夜這是抽風了嗎?有錢沒地兒花?
墨靈犀氣呼呼的將人趕走之後敲響了白九夜的房門,而此刻白九夜正在看北陵的地圖,北陵經過幾個月的內亂,現在快要平靜下來了,北陵皇帝已經暗中擬旨要冊封九皇子,北宮箋爲太子,北宮筠暗中給他傳了消息,說如果北宮箋成爲太子,他和如夢都活不了,希望白九夜施以援手。
白九夜正在爲此事想的頭疼,聽到墨靈犀找他,瞬間哪都不疼了。
心中不免感慨,唐駿的辦法真好用啊,對他愛答不理的小姑娘居然送上門了,哈哈哈!
然而這種愉悅的心情,還沒保持超過幾息,當他開門看到墨靈犀不悅的臉色時,白九夜瞬間明白,這次拍馬屁拍到馬腿了。
“白九夜!你到底想幹什麼?我那院子都被你堆滿了,是不是我看了什麼你都要買?那我明天在大街上看美男好不好,你給我買一打美男,我天天找人侍寢,坐享齊人之……唔……”
話還沒說完,白九夜就霸道的用脣舌堵住了墨靈犀的小嘴!
該死的,這張嘴明明這麼好吃,爲什麼說出話總能讓他氣得頭頂冒火,心裡發悶!
“唔……你放開我!唔……”墨靈犀拳打腳踢,怎麼也掙脫不開白九夜的束縛。
放開?怎麼可能放開?躲了他這麼久,好不容易送上門,他一定要吃個夠。
白九夜用內力將房門一關,將人打橫抱起就往內室走。
墨靈犀心裡一驚,她不想!
即便是她仍然感覺他霸道又溫柔的吻很甜美,可她大腦中還是衍生出對白九夜無限的牴觸。
白九夜將墨靈犀放在牀榻上,欺身而下,雙手已經開始要撕扯她的衣服,墨靈犀雙眼含淚,目光恐懼又帶着厭惡的說道:“白九夜,你要對我用強的麼?在你眼裡,我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無媒苟合?自薦枕蓆?還是你發泄**的工具?”
白九夜愣住了,被墨靈犀鋒利的用詞說愣了,也被墨靈犀眼中清清楚楚的厭惡刺激了。
到底怎麼回事,她真的不愛自己了麼?
“犀兒……”白九夜小心翼翼的叫她。
墨靈犀眼淚滾滾而落:“白九夜,放過我好不好,不要這樣……”
“放過你?”他聲音猛地拔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放過你?犀兒,你可以跟我鬧,跟我氣,我知道在處理冷凝煙事情上,我做的不果斷,不乾脆,但是我已經跟你解釋了,這是一條線索,我不能放下尋找星兒的線索,即便是我相信你的話,相信冷凝煙不是孤星兒,可是我也不能殺她,難道你不明白嗎?”
“你爲何這般抗拒我?是因爲藍風承嗎?卓牧野已經說了,他不是你的父親,你爲何還要對他這樣維護,爲了他……爲了他你就不要我了嗎?”
白九夜眼眶也泛紅,這一句“你就不要我了嗎?”帶出來無盡的委屈,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做錯了,或者說,到底該如何去做,才能讓二人回到原來的樣子。
墨靈犀心中一陣悶痛,心裡很疼,想靠近他,可腦海中的牴觸卻怎麼也去不掉。兩種矛盾的感覺撕扯這墨靈犀的靈魂,讓她幾近崩潰。
“別再來找我了!”墨靈犀說完便衝出房間,那速度快的,跟當初她在客棧裡逃走一樣,很明顯內功深厚,輕功非常!
白九夜看到那一抹鵝黃色身影消失在眼前,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他這算什麼,被拋棄了麼?
墨靈犀埋怨他爲冷凝煙讓步太多,那麼她呢,她爲了藍風承又何嘗不是讓步太多。他們二人揹負着各自的宿命,難道真的沒有好的結果了麼?
好好的,怎麼就走到這樣的程度了……
——
地牢裡藍鳳奴也驚訝於眼前人的話,忍不住低聲驚呼:“忘川竟然會達到這樣的程度?”
當日那個駝背小老頭,也就是現在的夜十三,經過一段時間藍鳳奴的偷偷治療,他的武功和體力都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夜十三點頭道:“我聽到便是這樣,而且據說忘川沒有解藥,藍姑娘,我或許出不去了,我也不打算出去了,只希望你能將這個消息告訴王爺和王妃,不能讓藍風承的詭計得逞。”
藍鳳奴皺起眉頭:“可是你說忘川沒有解藥,那告訴了又如何……”
夜十三雙脣抿成一條直線,心裡也發堵,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東西。愛的越深,忘的越快,厭惡的越多,這簡直比見血封喉的毒藥還令人厭惡。
看看時辰,天又快要亮了,藍鳳奴開口道:“你別說喪氣的話了,我現在不能救你,是因爲最近師傅都沒有出宮,不過年三十他一定會去皇宮赴宴的,到時候就是我帶你離開的時候。所以最近成越如果拷問你什麼,你靈活一些,隨便說點什麼,別在吃苦頭了。”
夜十三點點頭:“有勞姑娘費心。”
藍鳳奴離開了地牢,她不能讓夜十三出事,這是她的投名狀,她要靠夜十三讓白九夜和墨靈犀對她沒有心結,既然決定要合作,就要彼此信任。
而且她救的人命多了,或許就能跟白九夜討個人情,讓他放師傅一條活路。
藍鳳奴閉了閉眼,準備明日天亮之後,回神教去藏書殿翻一下關於忘川的記載。
沒有人能猜到,光明聖潔的聖宮地下便是格局完全一樣天瞾神教。
整個天瞾神教就位於聖宮的地下,鬼斧神工的挖了三層之深,神教出口遍佈西域都城,最近的自然就在聖宮內,最遠的,在城外,甚至於在皇宮內都有神教的出口。
藍鳳奴身爲聖女,來到神教藏書殿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藍鳳奴找到記載忘川的書籍,翻開第一頁上面赫然寫着:“地府有黃泉,黃泉有忘川,忘川入識海,忘情去愛不復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