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細雨樓並不是一座樓,它的總部位於皇宮北門之北,一個有着前後兩個大院子,花園,小橋流水的園林式住房。有中庭,面闊五間,三進三出帶一個小花園。另外三座一模一樣的二層小樓。可以說,它曾是蕭氏最重要的北門的屏障,現在,卻隨時可以作爲扼住蕭氏脖頸的一雙手。但淩氏就算不再爲蕭氏服務,也從未有過倒戈相向的想法。即便,是在凌小賢和蕭承鄴和離之後。
流星看到迴歸的凌小賢,沒多說什麼,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回來就好。”
卻是這樣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讓凌小賢陰雲密佈的心,總算覺得了一絲安慰。她對流星露出微笑,然後回到自己從前的房間。房間打掃的乾乾淨淨,纖塵不染,以往的擺設還是那樣放着,基本上沒有挪動過位置。凌小賢在心底暗暗點頭,想必這都是流星的主意,也只有他纔會如此細心。
“還滿意嗎?”流星站在門口問她。
凌小賢點頭,笑道:“這還要多謝你呢。”
“舉手之勞,”流星淡淡的說,然後又道,“先吃晚飯吧,風月聽說你回來,大概已經在路上了,想必青芒也在回來的途中。”
凌小賢訝異的問道:“你連青芒也驚動了?”
流星道:“他遲早會知道的,若現在不告訴他,到時候恐怕又得不愉快了。要是刷起賴來,我和風月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呢!”
凌小賢想想青芒那永遠刻板毫無表情的臉,不由啞然失笑,說道:“他怎麼會耍賴……”卻似乎想起什麼來,笑容僵了一下,便沒再說下去。
一時半會兒也收拾不好,踏雪和尋梅就先同凌小賢吃飯,尋梅嘰嘰喳喳的跟踏雪說着聽風細雨樓的種種好處,還要帶她參觀一下天下第一大殺手組織的總部踏雪驚訝的說這裡一點都不像外界傳言的聽風細雨樓,和普通民宅沒什麼區別。
“難不成你以爲這兒到處掛着刑具,吊着死人嗎?”尋梅不滿的問。
踏雪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但她心裡曾無數次設想過,以爲聽風細雨樓和順風堂一樣,是個看起來就很像龍潭虎穴的地方。但是這裡雖然處處看似平常,卻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讓她不得不處處小心留意,生怕一不小心觸碰到什麼機關丟了性命都不一定。
凌小賢看着好笑,道:“你不用這麼緊張,這裡一般地方都可以自由出入,不能自由出入的地方你也進不去,就算進去了也不可能活着出來。你待會兒和尋梅去逛逛也好,只要正常行動,絕對不會被傷及一根汗毛的。”
踏雪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接着就感受到一股勁風飛來,她慌忙擡頭,就看到人影一閃,風月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就近在咫尺。他笑嘻嘻的看着踏雪說:“這個小姑娘想要參觀嗎?不如讓我帶你去啊?”踏雪嚇得退後一步,沒想到風月的輕功竟如此了得。
凌小賢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皺眉說道:“你丫的有完沒完,還這麼無聊的以爲自己是怪蜀黍啊!”
風月捂着屁股嚎道:“討厭,人家又沒說帶你去看金魚。”
凌小賢又想上去多踹他幾腳,他忙跑了,路過流星身邊的時候,停下來說道:“她還有心情踹我,說明沒多大問題。”
流星板着臉說:“真是難爲你肯犧牲你的屁股了。”
“好說好說,”風月笑嘻嘻的說道,但又覺得這話哪裡不對,瞥見流星眼裡一瞬而逝的笑意,頓時愣在那裡。然後又高聲叫道:“流星!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小賢那一套了!”
流星早已不見了蹤影,凌小賢和尋梅踏雪相視哈哈大笑起來。回家的感覺,真好。
晚飯的菜色完全是凌小賢喜歡的口味,清淡雅緻,品種豐富。風月看得直流口水,連連說道:“多久沒吃到這麼豐盛的菜了,流星你今晚是不是親自掏腰包了。”
流星不置可否的說:“小賢回來,當然要做的豐盛一點。”
風月撇撇嘴,道:“看來我也要搬回來住了,她以後天天在家,豈不是天天都能吃得這麼豐盛。”說完夾了一個雞腿旁若無人的啃了起來。
凌小賢瞪他一眼,說道:“今天是爲我們接風,你要是想每天都吃的這麼好,可以自行掏腰包。”
風月大呼:“我的錢全都上交給你了,哪兒來的餘錢啊!”
凌小賢冷哼道:“你少跟我來着一套,整個聽風細雨樓都知道你是有名的財主,不然那些迷途小羔羊怎麼會跟你回去亂搞,還不是因爲你荷包裡的銀子麼!你以爲她們真的會看上你啊!”
風月喃喃自語道:“我真的以爲她們看上我了呢!”
凌小賢做了個鄙視的動作,流星給她夾了一筷子菜,道:“吃吧,再不吃,就都要被他吃光了。”凌小賢點頭,招呼踏雪和尋梅一起吃。
餐廳裡其樂融融,不時傳來凌小賢的笑罵聲和風月那誇張的笑聲和呼救聲。
外面的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着,裡面的人卻有股暖意流淌在心底,每一個人臉上都盪漾着笑意,但在這笑意下,深深藏着或困惑,或擔憂,或痛苦的隱秘情緒。
凌小賢不想讓大家爲她擔心,所以她是笑着的;而其他人不想讓她難過,都極力的讓她開心着。
比起聽竹院的冷清,這裡雖然是殺手組織,卻覺得無比溫暖。
而同一時間,蕭承鄴站在王府和聽竹院相通的地方,看那些護衛把原本敞開的院門封死。聽說,這是凌小賢走的時候吩咐的,她還吩咐,如果有人想要阻止或者想要進入聽竹院,就格殺勿論。
這些護衛都是聽風細雨樓帶來的人,他們聽令於凌小賢,如果自己真的要阻止或是進聽竹院去,也許他們真的會和自己拼命。
對於他們來說,凌小賢是他們的樓主,而自己卻是傷害了他們樓主的罪魁禍首。
他靜靜的站在那裡,看青灰色的磚一層一層的砌高,終於將整個院門都堵的嚴嚴實實,再也看不到一絲縫隙。就好像他和凌小賢之間,真的豎起了這樣一堵高牆,自己越不過去,她也不願意越過來。
(PS:前幾天加更有點累了,今天讓我緩一緩休息一下,暫且一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