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走後,李言承並沒有離開太師府,而是四處閒逛。等他行到一處僻靜的地方,聽到一個女子的呼救聲。
“救命啊!”
一陣聲音過後,就再也聽不到了。李言承猜測那個女子肯定是被打暈了。他饒過花園,循着女子的呼救聲處走去,最後在假山那裡他聽到了一些動靜。
男子的喘息聲,還有衣衫被撕裂的聲音。李言承猜想這人絕對不會是太師府的下人,因爲今日北宮滄纔剛死,敢在府中放肆的人肯定是有身份的人。
“誰在裡面?”李言承不想看到那種污穢的場面,他站在門口衝裡面喊道。
“給小爺滾,打擾我的好事!”裡面的男子口齒不清的罵道。
“你不出來,我就喊人了!”李言承又道,他現在可以肯定裡面的就是北宮滄的兒子,北宮銘。
聽到裡面有腳步聲傳出,李言承一個縱身飛到假山的頂上。他居高臨下的朝洞口看,只見北宮銘提着褲子跑了出來,他四處看看,並沒有發現別人的身影。
“見鬼了!”北宮銘罵道,難道是自己幻聽不成。他正要轉身回去,卻聽身後一聲怒喊。
“銘兒,你平時胡鬧倒也罷了,可是今日,你父親含冤而死,你卻在這裡行這封污穢之事,你對得起你爹嗎。”
沈婉素惱羞成怒,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瞪着北宮銘。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樣子,她就知道兒子是在做些什麼。
北宮銘急忙抽好了腰帶,然後跪在沈婉素的面前罵道:“都是那個小丫頭勾引我的,一身賤骨頭,娘,兒子知錯了。”
沈婉素怕事情傳出去後,有損府裡的顏面。她把心一狠,對着身後的兩個護衛吩咐道:“你們倆去,把裡面的那個丫頭拖出去,然後悄悄處理了。”
她說的處理,府中護衛並沒有聽明白是什麼意思。北宮銘生氣的起身說道:“你們幾個笨蛋,處理就是給殺了的意思,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娘,你說我講的對嗎?”
北宮銘討好的看着自己的母親,沈婉素冷着臉,兒子說的也對,現在自己的夫君已死,還有誰能護着整個太師府呢。還不如就地解決了,省的那丫頭出去亂說話。
一行人走後,李言承從假山上跳下來,他心情複雜,眼神中都是對北宮銘的失望。之前,他還想着,給北宮一個什麼官職加安撫他,誰知他竟是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畜牲。
他失望而歸,到了門口的時候,剛好碰到沈婉素送鳳慕凡離開。看到李言承,沈婉素驚訝的說道:“皇上,您還在這裡啊,妾身還以爲你已經跟蘭煙回宮了呢?”
“朕在等慶王爺一同回去。”李言承把目光投向了鳳慕凡。
“夫人,你就回去吧,替我好好安慰一下紫煙,我這就和皇上一同離開了。”鳳慕凡意識到,李言承是有事來找自己。
“我會的,你們慢走,家裡事多,就不送你們倆了。”沈婉素捻着帕子去擦眼淚。
李言承把頭轉了過去,他不想再看到沈婉素
這副僞善嘴臉。
沈婉素離開,鳳慕凡和李言承相偕出去。天色已變黑,街上的人慢慢稀少,他倆一路走了很遠,鳳慕凡一直在等李言承開口,可是他卻一直沉默不語。
“飛雪她沒有死!”
鳳慕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腦中忽然嗡的一聲響。他知道李言承在此時把真相告訴自己是什麼意思,他是想說那個行刺北宮滄的人就是洛飛雪。
怪不得,他今日看到買個行刺北宮滄的女子那麼眼熟,原來她是洛飛雪喬裝打扮的……
“她在哪裡,皇上,你去找過她了嗎?”鳳慕凡面上難掩激動,飛雪可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
“朕不知道,北宮滄已經死了,朕也不知道她會去那裡……”
晚風像是一陣冷霜吹進他的衣衫內,他的腦中一直都在重複着她最後的話,回憶着她最後的溫暖。
鳳慕凡這才知爲什麼妹妹不來找自己,原來她是以爲自己認賊作父了。她離開的時候肯定很傷心,肯定以爲自己不是當初那個嫉惡如仇的慕凡了。
李言承落寞的背影,讓洛飛雪有些心痛。她打算離開洛城的,可是走之前,她想再回來看看他。
安靜的街道上,他的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長,她看着他靜靜的走去皇城的方向,這一別也許終身不變。
“小姐,若是捨不得爲何不回去呢?”流螢看的難受,爲什麼要這樣互相折磨呢。
“他有他的執着,我有我的執念。他要的是天下和美人兼顧,但是我我只想要他一人。他若是給不起,那我只能選擇離開了。”
洛飛雪說完鎮靜的離開,夜晚的山上依舊很冷。她再次回到這個竹屋,也許最危險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今日自己派人來這裡找過一次,現在沒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安全了。
她總覺得在這片嘈雜喧囂的洛城中,也就只有這片地方是安靜的。
纔回來沒多久,她倆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是輕輕的扣門聲。
難道是他回來了?洛飛雪示意讓流螢去開門。而她自己卻偷偷穩定自己的心,她期待是他,可是卻也怕是他。
流螢走過去,她輕輕把門打開,然後就看到笑的異常燦爛的安云然。今夜的他有些不同,換了普通百姓的衣服,頭上也罩了頂帽子。
看到進來的人是安云然,洛飛雪面上的表情冷了下來。原來是他,這麼晚了,他來幹嘛?
“飛雪,你真的回來了,我還以爲你不會再回來嗎?”安云然露出自己俊美和煦的笑容,這一笑頓時讓屋內的氣氛都高漲起來。
他走過去,輕輕坐在洛飛雪旁邊的凳子上。“飛雪,謝謝你願意留下來,來的時候我好怕你會不在在這裡。”
洛飛雪起身,坐在安云然的對面,她總覺得感覺怪怪的。
“飛雪,你不想看到我嗎?”安云然有些受傷,她的疏離和她的冷漠刺痛了他的心。
“沒有,我只是不想被人打擾!”
“那好,我
在屋外等你。明日我就讓人在附近蓋個小屋子。”安云然興奮的把自己的想法說給洛飛雪聽。
洛飛雪還沒見到如此難纏的人,她又道:“安公子,你到底喜歡我那裡呢?”
安云然笑道:“我喜歡的不只是皮相,更重要的是一種感覺,我喜歡你身上流露出的出塵氣質,喜歡你獨特的脾性和你偶爾露出的笑。總之,我喜歡你的一切,不管是好,是壞。”
洛飛雪愣住:“你這是盲目的喜歡。安公子,我們真的不適合,我覺得你應該去找那種柔弱的女子,而不是我這種喜歡與劍爲伍的女子。”
“你是嫌我沒用嗎?”安云然劍眉一挑,面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不是沒用,是不適合。天下女子那麼多,你何苦揪着我不放呢?”
“天下女子再多,都再也找不出另外一個你,我喜歡的就是你的獨特。”
“你這是一廂情願,流螢送客,我要睡了!”
洛飛雪說完轉過身去,跟這樣的人再說下去也沒什麼用。囉嗦那麼多,他似乎都沒有聽進去。
這一夜,安云然依舊在門口守了一夜。就算是隻能默默守護,他也不想離開。
第二日,洛飛雪起牀的時候,看到安云然在竹屋旁的草地上,弄出來一片空地。他似乎在種些什麼東西。
洛飛雪好奇的走過去:“你在種什麼?”
安云然笑着把收伸到洛飛雪的面前,他攤開手心,洛飛雪看到他沾有泥土的手心,正躺着幾顆不知名的種子。
“是花種嗎?”
“嗯,是我要把這周圍都變成花園。”安云然自豪的說道。
“可是我並不喜歡花啊,而且我過兩日都打算離開了。”洛飛雪面上並沒有多少歡喜的表情。
安云然拿鏟子的手僵住,他擡頭認真的看着洛飛雪:“我知道,你這幾天留在這裡,是因爲快到鳳王爺的忌日了。等拜祭過他們,你肯定是要離開的。”
洛飛雪不語,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對待這樣執着的人,她怎麼忍心出言傷害他呢。
看到他辛勤的在泥土上勞動着,洛飛雪的心裡有着說不出的感動。他像是一個認真花農,勤勞的灌溉着自己撒下的每一顆種子。
每日,他都在背後靜靜的看着她,不管是彈琴作畫,還是練劍品茶。她的一言一行,都深深的刻入安云然的懷中。如果最後不能擁有,那麼即使只有這幾天的相守也就足夠。
終於等來了鳳族全族的忌日,天還沒亮,洛飛雪就收拾包裹拿好祭品準備離開。
打開門,看到了門外等候的安云然:“你要走了嗎,飛雪,你還會再回來嗎?”
洛飛雪搖頭,她覺得不管此時自己說什麼,都會讓安云然心傷。
安云然悲傷的看着她,忽然他看到洛飛雪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回頭,只見李言承不知何時就等候在前方。
“飛雪,這就是你不跟我回宮的理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