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承把凍的瑟瑟發抖的洛飛雪送回將軍府,最後他還不忘叮囑洛飛雪:“飛雪,這個後宮真的不適合你,只要你願意我隨時可以帶你走!”
“那好吧,我們現在就走,你放棄你的王位,我放棄我的妃位,如何?”洛飛雪睜着亮晶晶的問向李言承。今晚他說了那麼多,自己多少能猜的出來他的意思。現在讓他放棄一切和自己離開,根本是不可能的。
“這,飛雪你要等我。母后的仇我不能不報!”
“德妃不是已經死了麼?”
“是死了,可是她的兒子還活着!”
“難道你要奪宮?”
“那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江山!”
“等你打下了江山,你還會同我浪跡於江湖嗎?”
“當然會,只要你愛我!”
“夜已深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洛飛雪把肩上的外衫遞給李言承,她很矛盾李言承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他對自己是利用,試探,還是真情流露。情這種東西,一旦交出,就很難收回。她寧願無情無慾,也不要像姐姐那樣被人傷害。
“飛雪,好好照顧自己!”
李言承牽着馬站在門外,他望着佳人推門進去臉上的笑意慢慢凝固。他翻身上馬,用力一扯繮繩,馬兒揚起四蹄飛奔而去。
這一夜洛飛雪整夜未眠,望着那閃爍不定的燭火她心煩意亂,父母族人的慘死還歷歷在目。小時候因爲自己被禁閣樓八年,所以她對外界的事一無所知。事隔多年,當年的事她該如何去查起。
所有的當事人都有可能是自己的敵人,要想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必須要謹慎才行。今夜榮王,把自己的野心毫不保留的告知自己,難道他就不怕自己會去告發。這一系列的事讓她想的頭痛欲裂,真假難辨的事實該去向誰求證。
七年前,神秘來信引導她去皇宮鳳儀宮去尋找證物,如果找到這個神秘人,那麼是不是可以找出真相。洛飛雪很確定這個人和把畫扇、流螢派到自己身邊的那人是同一人。
如果能找到流螢她倆口中的公子,那麼是不是就能知道一部分的真相。他派人幫自己,但是自己卻不現身,這是爲何,難道怕自己認出他。
蠟燭快要燃到盡頭,窗戶那邊隱隱泛出白光,遠處能聽到公雞打鳴的聲音。天快要亮了,今日如果流螢回來,她一定要問出這個公子是何人。
榮王府邸
李言承看着跪在腳下的小宮女冷冷的問道:“說吧,找本王何事?”
“回王爺,皇后娘娘說她不慎弄丟的披風被王爺撿到了,所以派奴婢前來討要。”小宮女邊說還邊拋媚眼給李言承。
“本王這幾日可並未進宮,哪裡撿到什麼披風。”李明軒語氣中帶着慍怒,這北宮蘭煙如果是要同自己劃分界限了。不過是一件披風,難道自己還能去拿這披風陷害她麼。
“奴婢在府裡等了兩日了,王爺還請您把披風交給奴婢吧。如果拿不到屏風,奴婢就回不了宮啊!”
“不回宮,呆在這裡伺候本王不好麼?說,你叫什麼?”李言承伸手把地上的小宮女
拉起來打探,纔看了一眼他就火冒三丈。這北宮蘭煙還真會挑人,居然找了個和自己相似的小丫頭。她到底意欲何爲。討好,補償還是可憐自己!
“奴婢叫桐兒,王爺是說笑的吧?奴婢出身卑賤怎配伺候王爺!”小宮女嬌羞已難自持,把自己酥軟的身子往李言承的懷裡靠去。能抱上王爺這棵大樹,可比留在宮中好多了。
“不,你很好。懂得棄暗投明,本王欣賞你這種人!”
桐兒被李言承說的迷迷糊糊,本來她是不願來的,沒想到卻這種好事卻落在自己頭上,這突如其來的喜事讓她欣喜若狂。
“如此,奴婢多謝王爺的擡愛!”桐兒說着去攀李言承的脖頸。
“大膽,身爲宮女居然不潔身自好!來人!”李言承用腳踹開她,大聲喝止。
門外的守衛聽到他的喊聲推門進來。在李言承的示意下,兩個侍衛架起桐兒把她拖了出去。
“王爺饒命,奴婢不知天高地厚,冒犯王爺,求王爺饒了奴婢吧!”桐兒大聲哭道。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很難去接受。
“拖出去丟到清韻院,不要讓我再看到她!”
清韻院是李言承侍妾所居住的地方,被丟到那裡的女子都會被折磨的很慘。就算不死,也會少半條命。
林凡站在李言承的身後問道:“爺,您去休息一會吧,都站了一整晚了!”
李言承目中盡是哀傷,他嘆氣說道:“我爲她夜不能眠,可她呢即使獨守空宮也不願回到我身邊。現在還派個小宮女來……她真夠絕情的!”
“王爺是說皇后?卑職還以爲你在想洛小姐!”
“洛小姐?慧妃?”李言承發出一聲嗤笑。
李言承點到即止,林凡也不好開口。主子的心不是他可以去猜測的,但是他會誓死追隨。
“林凡,這一路不光充滿艱難險阻,而且還會丟失性命,你真的願意追隨我嗎?”
“是,卑職的命就是王爺的。不管王爺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竭盡全力。”
“本王有多久沒上過早朝了?”打開窗子,他最喜歡呆在書房,因爲只要打開窗子就會看到皇城,那裡有自己想要的一切。
“回王爺,有一個月零四天!”林凡脫口而出,不上朝的這些日子,他總是看到書房的燈整晚不滅。
“天亮以後就去吩咐她們,可以行動了!還有,邊境小國這幾日未免太平靜了些,去給那幾個國主多送些禮物。”
“是,卑職告退!”林凡退下,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言承攥緊了手中的拳頭,曾經爲了天下黎民,他想過放棄去爭奪皇位。可是李明軒小肚雞腸,連自己手中的兵權都想要收走。他既然不相信自己,那麼自己何須再隱忍,反正只要找到了那道遺旨,這天下就會是自己的。
他要讓李明軒親眼看到,自己是怎麼去奪走他的一切。江山,女人,還有他的自尊心。
“王爺!奴婢可以進來麼?”
天微微亮,有侍女進來給李言承梳洗。
李言承閉口不言,侍女等不到迴應主動退下。天已
亮,他走到矮榻邊,那裡靜靜的放着一件月白色的披風,上面用銀線繡着幾隻展翅欲飛的鳳凰。用手拂上披風,上面還殘留着佳人的體香。若有若無,縈繞不去。
他抱起披風躺回榻上,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是溫暖的。想起曾經,他的眼角有淚水溢出。他愛她,願意爲她放棄一切。可是她爲了家族,走入後宮做了別人的女人。
“煙兒……”李言承心痛難忍,他緊緊抱着自己的雙膝。那裡有他前幾年上戰場是落下的傷疤,因爲每到雨夜他的傷口都會痛癢難忍,所以她每年都會做好了護膝送給自己。
今年似乎她忘了,她送來的是一個和她相似的女子。
他好恨,恨她的絕情。連一件披風都會想要去拿回,她什麼都不願留給自己。
那年樹下,他征戰歸來。看到自己染血的戰袍,她被嚇的花容失色。
“言承,我終於等到你了!你知道麼,從你上戰場開始,我每日都噩夢連連,我好怕,怕你會回不來!”北宮蘭煙淚眼朦朧,面前的男子是自己的摯愛。如果沒有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得下去。
“煙兒,別哭。爲了你,我就算是爬也要爬回來。我還等着娶你呢!”李言承把北宮蘭煙攬入懷中,爲了她自己可是日夜兼程的趕了回來。現在他榮譽而歸,他要向父皇求娶她。
“言承,對不起!對不起……”北宮蘭煙趴在他的懷中哭個不停,她該怎麼開口。父親是打算把自己嫁給剛登基李明軒的。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李言承意識到北宮蘭煙情緒低落,緊張的開口問道。
“父親要把我嫁給皇上,冊封聖旨都已經下了!怎麼辦,言承我該怎麼辦?我今天是偷偷的出來找你,父親肯定已經派人來找我了!”
“煙兒,別怕我去找皇兄去!他明明答應過我的!”
“沒用的,聖旨已經下了。他剛登基,朝政不穩,所以他需要父親的擁護。”
“那我要帶走,天下之大,豈無我們的容身之處!”
“小姐……”北宮蘭煙聽到家中僕人喚她的聲音,她慌忙推開李言承的身子。
北宮蘭煙求過父親北宮滄無數次,可是聖旨已下,誰也無能爲力。北宮滄怕她出逃,就把她鎖在繡樓之上。如果不是她裝暈騙過丫環,今日她是出不來的。
爲了自己家族的命運,爲了李言承的地位,她本打算就這樣認命,可是見了面她就忍不住想要和他一起離開。
如果不是聽到下人的喊聲,北宮蘭煙還沉浸在悲傷中醒不過來。如果她就這樣離開,肯定會牽連到自己的家人。她不能做一個不孝子女,所以就必須摒棄自己的情意。
母親說過,愛一個人有時候並不需要擁有,只要能常常看着就好。
“言承,我要走了!你要好好想想,千萬不要做傻事。”
“煙兒,你等我!我要去找他!”
李言承對這北宮蘭煙的背影大聲嘶喊,顧不得換下盔甲他就直奔皇宮。他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他的煙兒,爲什麼那個人還是不願意放過。他必須要有一個交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