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衆仙人又默默的退出老遠。
而那中年人,聽了鳳至這番話,一雙眼睛更是恨得迅速充血,他先是看了看遠處的鳳來,又回頭望了望鳳至,極爲陰沉地笑道:“竟然敢辱及我射月宗,我射月宗的威嚴不容侵犯,你們這些人,便等着……”
話還沒說完,便被突然插進來的一個聲音給打斷了。
“住口!”
衆人都循着聲音的來處望了過去。
來人是一名看着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人,他身上穿着的衣裳與中年人是同一款式的,只不過袖口處繡着的那把弓與中年人的顏色略有不同。
在看到青年人出現的時候,中年人面上便又是一白。
很明顯,對於這青年,中年人是極爲畏懼的。
“洪少爺……”他囁囁嚅嚅地喚了一聲。
洪少爺。
聽到這三個字,周圍的衆仙人們眼中便是一亮,可以看出來他們都對中年人口中的“洪少爺”也都是知之甚詳的。
那突然出現的“洪少爺”是踩着一張泛着寶光的弓過來的,來到演武場內,他收起弓跳到地上,先是朝着中年人冷冷看了一眼,然後才轉身看向鳳至一行人。
“在下射月洪,讓幾位看笑話了。”射月洪朝着鳳至等人拱了拱手,說出這明顯是道歉的話來,“我射月宗絕非輸不起,這次的比試是我射月宗的人輸了,輸在公子的箭下,也是心服口服……”
射月洪。
只聽這個姓氏便知道,這人是射月家的人。
射月宗和射月城都是射月家的人一手建立的,由此可見射月家的人在射月宗和射月城有着何等崇高的地位,如今射月家的人親自現身,還向鳳至一行人致歉,不得不說,只憑着這番姿態,便足以讓人諒解了。
不過……
鳳至可不是那種能輕易被人用幾句話便說服了的人。
她先是將射月洪上下打量了一番,脣畔微微勾起,泛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來,跟着轉而看向正朝着這邊走過來的鳳來,“鳳來,與那人比試的可是你,對於這位射月宗的少爺的致歉,到底要不要原諒,還得由你說了算。”
圍觀的衆仙人都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嘶……
他們聽到了什麼?
致歉,原諒?
在射月城裡,能對着射月宗的洪少爺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位仙子難道真的不怕他們走不出射月城嗎?
若是這時出現的是別的射月家的人也就罷了,但偏偏是射月洪。
這些仙人們都是長期出入射月城的,對於射月洪其人自然是有些瞭解的,這可是射月家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據說在箭技上有着超凡脫俗的天賦,甚至都已經超過了射月宗歷代先祖在同齡時的成就,便連射月宗之內也隱隱有風聲傳出,道是射月洪有七八成的可能會成爲射月家下一代的家主,以及射月宗下一任的宗主。
這樣一個人……
如今正被鳳至一行人這般不看在眼裡?
這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衆人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出這樣一個答案了。
當然了,鳳至一行人自己是並沒有這樣的感覺的。
龍衍三人是早就習慣了鳳至的行事風格,而仙寶兒和練紅玉呢,一個有着一對天君爹孃,放眼整個仙界大概也少有什麼人與宗門能令她感覺到畏懼的,另一個則是沉迷於煉器之中不可自拔,除了煉器之外對其他事都不怎麼感興趣,這樣一個人會因爲射月宗的名頭而害怕吧?
顯然是不會的。
所以,哪怕這裡是射月城,面前的也是射月家的人,鳳至一行人都非常統一的沒有任何的畏懼之色。
鳳來聽了鳳至的話,甚至還點了點頭:“雖然那人輸不起的行徑讓人覺得有點噁心,不過既然這位射月家的人都已經代爲致歉了,咱們也不是什麼小肚雞腸的人,這件事也就這樣算了吧。”
這番話說得再理直氣壯不過了。
衆仙人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些人……
到底都是打哪兒來的啊?
能這麼沒眼色,也真是挺不容易的。
再說鳳至,見鳳來都已經表態了,便也沒有再揪着中年人的錯處不放,只衝着射月洪點了點頭:“喏,你也聽到了,雖然你們射月宗的人不要臉,但我們可是再大度不過的了,這件事也就當作沒發生過吧,既然這樣,那咱們也就不多留了,拜拜……”
說完便領着衆人要往外走。
今天贏了那麼多的仙石,鳳至心情可正高興着呢,也打算去射月城裡找間好些的酒樓,好好慶祝一番。
被無視了的射月洪:……
他發誓,他長到這麼大,還真是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無視過,尤其是在他展現出自己在箭技上的天賦之後。
可現在,他就遇到了無視他的人,而且還不只一個。
一時之間,射月洪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好了。
不過,到底是射月家最出色的弟子,射月洪只一瞬間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緒,他深吸了一口氣,出言將鳳至一行人攔了下來,“這位仙子,還有幾位,且慢行一步。”
鳳至真的停下腳步來。
她轉身看向射月洪,揚了揚眉:“既然勝負已定,那咱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莫不是這位射月家的少爺覺得你們射月宗的威嚴不容侵犯,所以打算再與咱們比試一場?”
一邊說着話,鳳至還將射月洪上下打量了一番。
論起實力,射月洪與鳳至和龍衍一樣,都是天仙后期。
至於別的方面……
既然出生在射月家,又被這麼多仙人所熟知,想來其箭技也確實十分不凡,若是鳳來對上這個人,也不知道可不可以打敗他?
鳳至仔細衡量了一番,最後得出一個多半不能的結論。
不過……
鳳來搞不定,不還有她和龍衍嘛,不管怎麼樣,總是不會讓自己人吃虧的。
這樣想着,鳳至微微眯起的眼中,目光不由自主的便變得銳利起來。
射月洪聽了鳳至的這番話,再看着鳳至這副似乎隨時都要與他戰一場的模樣,心裡也頗爲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