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至沒有否認。
修真到了後來，每提升一個大境界，都可以算得上是一步一重天。
這老者至少也是化神期的大能，比起她的金丹期，至少高了三個大境界，這其中的差距，是任何的寶物都無法彌補的。
不過……
鳳至揚脣笑了笑。
但，這個前提是，老者還有以前那化神往上的實力。
若是老者是不打折扣的化神以上的修真者，他想奪鳳至的舍，鳳至就算再怎麼不甘心，也只能無奈的認命。
能叫鳳至這樣的人認命，兩人實力之間的差距可想而知。
可是現在，老者還有他從前的實力嗎？
這當然是否定的。
若他還有原來的實力，又怎麼會用盡了手段的想要奪自己的舍呢？
所以，鳳至不置可否地看了老者一眼，淡淡地道：“前輩，您又何必這般色厲內荏呢？我雖然看着年紀小，但該知道的事，卻也都是知道的，看看前輩的神識，都已經這樣若隱若現了，前輩這數萬年來，就算有着定魂石溫養，神識想必也在這歲月之中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若非如此……”
鳳至頓了頓，“若非如此，前輩早就在晚輩剛進入這小世界之中的時候就奪舍了，又怎麼會忍耐着等到晚輩靠近石臺？還有，前輩之所以會在最初之時與晚輩說了那麼多的話，若晚輩所料不差，想必也是在故意讓晚輩分神，從而讓前輩奪舍時更輕鬆吧？”
老者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了下去。
很顯然，鳳至都說中了。
他沉下臉，眼裡帶着陰鶩，冷冷看了鳳至一眼，“小女娃，你很聰明，不過，老夫既然已經到了你的識海之中，你以爲老夫還會放過你？”
鳳至並沒有被老者嚇到。
事實上，鳳至現在的心情還能算得上好。
知道自己猜中了，她先是鬆了口氣，然後挑了挑眉，“前輩，您若是真如您自己所說的那般佔了這樣大的優勢，只怕也不會與晚輩說這麼多，早就直接奪舍了，所以，您是嚇不住晚輩的，既然如此，到底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話未說完，鳳至的神識就已經化作了一道光朝着老者衝了過去。
就算老者確實受創極重，但他到底也是曾經的化神大能，所謂爛船也有三斤釘，老者再怎麼落魄，總也不會比自己這個小小的金丹修士差。
在這種情況之下，鳳至當然要化被動爲主動。
神識之間的較量，與其他所有外在的實力，比如說境界高低靈氣多少，都沒有任何的關係，唯一與勝負有關的，無非就是神識的強度。
這樣的比鬥，無疑是極爲殘酷的。
鳳至也是發了狠。
老者想要奪她的舍，她若是不拿出拼命的絕心來，早晚都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被老者所操控。
這怎麼行？
她沒有做完的事太多了。
她還沒有打得慕容家的人跪地求饒，還沒有與龍衍一起去龍谷，更沒有與龍衍真正成爲夫妻，她如何能甘心就此自這世界上消失？
她絕不允許！
所以，鳳至衝到老者身邊，眼中厲芒一現，張嘴就朝着老者的神識咬了下去。
神識的碰撞與普通戰鬥並不一樣，普通戰鬥可以拳拳到肉，可以重傷到對方的身體，但神識之間的所有對抗都是無形的。
就比如鳳至和這老者之間，現在的情形，老者要奪鳳至的舍，鳳至當然不可能答應，那麼老者便只能將鳳至的任何一點意識都消滅殆盡。
不是老者將鳳至的神識完全打散，就是鳳至將老者的神識一口一口的吃掉，別無第三種可能。
爲了做完自己想做的事，哪怕是用牙咬的，鳳至也定要將這老者給“吃”了！
而這老者，他哪裡能猜到鳳至竟然如此不按理出牌，話都沒說完就已經往他身上招呼過來了，等到他察覺到不對之時，鳳至已經狠狠在他神識虛化出來的身體脖子上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嗷……”
眼看着鳳至一口從自己身上咬下一口肉來，又就這樣吞了下去，老者吃痛之下，再也忍不住這般痛呼出聲。
他們此刻所擁有的都不是真正的身體，而是由神識凝聚出來的虛像，雖然能看到對方的身影，但實際上他們身上的每一處，都不過是自己的神識而已。
鳳至吞下老者的一塊肉，只覺得渾身頓時就精神了起來，就連力氣也都跟着大了幾分，又哪裡會猶豫，再次朝着老者咬了下去。
老者已經吃了一回虧，又怎麼會再呆呆地站着讓鳳至咬？
沒等鳳至咬過來，老者就已經一掌拍在了鳳至的肩頭。
神識受創，這樣的痛楚，鳳至這時也算是有了深刻的體會了。
不同於身體的受傷，神識受到的傷害，這是一種讓人想忍都沒有辦法忍的來自於靈魂的痛苦，吃了老者這一掌，鳳至只覺得自己的神識都瞬間經歷了一次被打散又重組的過程，那樣的痛讓鳳至原本狠狠抓着老者脖子的手都跟着一鬆。
但，下一刻，鳳至的手就又重新抓緊。
不過就是痛而已，她能忍！
現在，就看誰更狠，誰更能忍！
鳳至覺得，她沒有理由輸！
她的心裡，還有着太多的牽掛，外面的世界裡，也還有着太多的人在等着她。
她還有那麼多的事沒做成，又怎麼捨得將龍衍一個人孤零零的扔下？
龍衍，龍衍，龍衍……
鳳至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念着這個名字。
這名字裡，就好似有種神奇的力量一般，她每念上一遍，都能從中獲取一些力量，讓她在與老者的對抗之中，從最開始的下風，一點一點的扭轉的形勢。
從下風，到勢均力敵，到後來的隱隱佔了上風……
這是一個極爲漫長的過程。
但鳳至覺得，她能等得起。
再反觀老者，他的情形與鳳至卻是正好相反。
身爲化神大能，就算現在落到了如此落魄的境地，但好歹老者的神識曾經無比強大過，比起鳳至來，他無疑要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可現在，原本佔據着優勢的他，竟然就這樣隱隱現了失敗之兆，這讓老者如何能夠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