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六人都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木遠。
他們都覺得木遠不是傻了就是瘋了,先前在鳳至手裡吃了那麼多的苦頭,怎麼的就是不長記性,現在竟然在鳳至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是還想被鳳至折騰不成?
想着那樣的場景,幻影六人都不由替木遠感到牙酸。
鳳至這時卻沒有心情去折騰人。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夜離來送請柬的時候,就說過一句不知道要將她算作是人類還是鳳族,當時她也沒有注意,只以爲夜離是知道她覺醒了天鳳血脈。
但現在看來,這句話的含義,其實並不是那麼簡單?
再聯想到,龍衍曾經說過,夜族能輕易的看出一個人的真實的種族,就比如,當初第一次夜離的時候,龍衍是變成人形的,但夜離一眼就看出他是龍族。
所以……
她當初覺醒血脈的時候吸收的那一滴鳳族真血,其實並不只是她所認爲的那樣簡單?
鳳至都快被自己繞暈了。
自從覺醒了血脈之後,鳳至其實一直沒有全力的使用過得到的屬於鳳族的那些力量,這時爲了確認心裡的想法,她開始全力催動那些在她筋脈裡沉寂了許久的鳳族的力量。
然後,衆人就見着鳳至身體裡突然就涌出泛白的火焰來。
那火焰的顏色看着有些古怪,但熱度顯然是極爲驚人的,鳳至周圍的空氣都因這火焰而極度的扭曲起來,讓人幾乎看不清楚鳳至的模樣。
隨即,一雙由燃燒的怒焰組成的火羽,緩緩從鳳至背後展開。
這還沒完。
鳳至繼續催動體內正歡騰着的鳳族的力量。
以前偶爾動用這對火羽時,鳳至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但現在,她卻覺得身體裡先是溫暖,然後變得灼熱,那灼熱達到一定的程度之後,鳳至只覺身體裡的熱度讓她極需要宣泄一番。
身後的火羽一振,鳳至整個人就已經飛到了空中。
然後,原先的身體被一根根火焰般的羽毛所覆蓋,就連頭上也是如此,在鳳至看不到的地方,她已經一點點由一個人類變成了再真不過的鳳族。
應該是變成了鳳族之中的凰。
身體裡的熱度讓鳳至揚頭一嘯。
一聲響亮的鳳吟響起在這議事廳裡,還帶來幾聲顯得有些飄渺的迴音。
聽到這聲鳳吟,鳳至才終於回過神來。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
天啊,這長了一身毛的,還是她嗎?
然後就被自己的發現給嚇得“撲通”一聲就從空中落到了地上,又因爲現在的身體是她根本就不熟悉的,掉到地上之後更是連站都站不穩,就差沒摔個大馬趴了。
因爲這一摔,鳳至心神一鬆,原先還被她控制的那股鳳族的力量,就這樣迅速又收回了她的身體裡。
而這真凰之身,也因爲那股力量的收回再也保持不住,只瞬息間就變回了人形。
看到自己的手腳原樣變回來了,鳳至大大鬆了口氣,她一邊揪着龍衍的衣袖,一邊拍着胸口慶幸道:“還好,還好變回來了,我只想做人類,可不想變成那種扁毛畜生!”
人羣中的熾和青鸞聞言都黑了臉。
兩人一個是鳳族,一個是鸞族,原形可都是鳳至口中的“扁毛畜生”。
其他人也頗爲無語。
玄武大陸上的人類武者,不知道有多想得點什麼奇遇,得到一些異族的強大血脈,偏就鳳至竟然還擺出一副極爲嫌棄的樣子,這要是被其他人類武者知道了,指定得逮着她就狠揍一番出氣。
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的木遠,這時候又立即跳出來刷存在感。
“瞧瞧,瞧瞧,這可是真凰之身,現在你還能說你不是凰族?”說到這裡,木遠又幸災樂禍地看向熾,“熾,按你們鳳族的規矩,只要族裡有凰族,你這個下一代的鳳族王者,就得優先與凰族成婚,以保持鳳族血脈的純正,這樣論起來,鳳至可該是你的未婚妻纔對,現在被龍衍搶先一步,你頭上戴了這麼大個綠帽子,難道還能忍嗎?”
眼見着木遠都要興奮得跳起來了,幻影六人都一臉牙酸的表情。
好歹也是曾經共過患難的,六人連忙七手八腳的將木遠給壓了下來。
但木遠就算身體動不了,一張嘴卻還沒停,“熾,我要是你我可忍不了,不要慫,和龍衍好好打一架,把鳳至搶回鳳族……”
眼見着龍衍和熾的臉色都越來越難看,木遠眼裡的興奮都快溢出來了。
幻影都想直接將木遠打暈過去了。
鳳至這時已經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了,見狀便冷笑兩聲。
她朝着幻影六人揮了揮手,“你們都讓開,我看他是又欠收拾了。”
幻影六人“唰”的一聲就讓開了。
鳳至伸出一隻手,慢慢握成爪狀朝着木遠一抓,重回自由的木遠手舞足蹈的還想說些什麼,就被鳳至手裡突然傳來的讓他無法抵抗的吸力給吸得朝着鳳至的方向滑了過去,在這議事廳裡的青石地板上都摩擦出一條深深的痕跡。
由此可見這股吸力的強大。
而隨着木遠越來越靠近鳳至,先前融入到他身體裡的那些粉色的霧氣,也似是受不住這吸力一般,漸漸又從木遠身體力飛了出來,最後在鳳至手裡聚成小小一團。
白皙的掌心之中,一團粉色的小球,若是肉眼能看到這一幕的話,衆人一定會由衷的讚歎一聲的。
這糰粉色的霧氣並不如何服帖,雖然被鳳至抓在了手裡,卻一直想要往魅媚那裡跑。
但既然已經入了鳳至之手,又哪裡能讓它輕易跑出來?
再看木遠。
自打那粉色的霧氣從他的身體裡脫離出來,他眼裡就漸漸恢復了清明。
打量了四周一眼,木遠很是疑惑自己怎麼被鳳至揪在了手裡,他甚至還極爲無辜地問:“鳳至小姐,這 是怎麼回事,你抓着我做什麼?”
鳳至被他氣樂了。
“你說呢?”鳳至反問,“你是不是還沒試過在天空自由飛翔是個什麼滋味?”
木遠遲疑着點頭。
他還真沒有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