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尋找聖司祭無關的事,還是不要想了,”像是安慰一般,祈翼放緩了語氣,”你現在只要潛心修行,尋找聖司祭,纔是最重要。另外,你對六界,對你身邊任何人都心存懷疑,我並不是不知道,你之所以遲遲無法達到允天的要求,並非你能力不夠,而是你心中有所懷疑,有所懼怕。猶豫的情緒會影響你的集中力,最終影響到修行的結果,如果想早一些完成修行,繼續尋找聖司祭,我勸你暫時不要再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被祈翼說中心事,凌鳳蘭不禁羞愧的紅了臉,祈翼的話讓人無法反駁,讓凌鳳蘭覺得,糾纏着所謂這些不解之謎的自己,好像真的很無聊。
只要一心想着回家就可以,其餘的事情,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羞愧之下,她向祈翼匆匆告別,飛也似的逃跑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對話,就這樣無疾而終,凌鳳蘭又羞又恨,不知是恨自己的多慮,還是恨自己不夠伶牙俐齒。
祈翼的話雖然句句在理,成功的堵住了凌鳳蘭的嘴,她卻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強烈的追求真相的慾望,不會因爲這樣簡單的對話就消失。
在店鋪內無心工作,凌鳳蘭一邊無精打采的整理貨物,一邊在心裡回想祈翼剛纔說過的話,企圖從其中尋找蛛絲馬跡,卻徒勞無功。祈翼的話滴水不漏,沒有透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唯一明確的,就只有他確實知道很多事,卻絕對不會說出來。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她關了店門,吃過午飯,在院子裡懶洋洋的散步,麗隱一早就不知去了哪裡,允天和祈翼又忽隱忽現,偌大的庭院只有自己一個人,顯得空落落的。
早先面對祈翼的反駁,她滿心羞愧,現在冷靜下來,惱怒和不甘的情緒,又漸漸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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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天女嗎?當初紫頤女皇不是說過,要全力幫助她回到故鄉嗎?
既然自己不是常人,祈翼又憑什麼不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反而怪自己想的太多,多管閒事?
關心六界的秘密,和修行的集中力,有什麼關係嘛!
心裡越想越氣,她狠狠跺腳,像是發泄一般,用力甩出一團小火球,直飛向花壇的角落。
而等她注意到角落裡有一團白色的東西在蠕動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火球掉進花壇角落,準確的打在正巧蹲在那裡的,允天的兔子身上。
凌鳳蘭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而就在下一秒鐘,一條黑影突然從角落竄出,帶着悽慘無比的叫聲,向着凌鳳蘭直撲過來。
“啊~~~~~~痛死了痛死了痛死我了啊~~~!!!!”
凌鳳蘭目瞪口呆,眼睜睜的看着黑影準確的撲進自己的懷裡,然後又像觸電似的跳開,在自己面前發瘋似的來回奔跑。
“痛死了痛死了你這個暴力女!真想燒死我嗎?!”
面前亂跑亂叫的,是一個陌生的白髮少年,頭頂上一小片頭髮被燒的焦黑,顯得既可憐又可笑。
凌鳳蘭呆呆的站在原地,搞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這個人是誰?她打到的不是兔子嗎?
可花壇角落裡卻空蕩蕩的,兔子……去了哪裡……?
“你還呆站着幹什麼?快點幫我治療啊!”見凌鳳蘭站着不動,白髮少年氣鼓鼓的瞪着他,他的雙眼如紅寶石一般透明,眼角微微上翹,即使是生氣的樣子,也顯得十分可愛。
“你……你是誰?”凌鳳蘭一頭霧水。
“你太狠啦!我的毛都被你燒掉了,你居然還問我是誰?!!”白髮少年越發惱怒,指着自己被燒焦的頭髮,一張小臉氣鼓鼓的。
凌鳳蘭怔怔的看了他幾眼,又看了看空蕩蕩的花壇角落,再看看他,漸漸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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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允天的兔子?”她又驚又奇,連聲音都變了調,”你是會變成人的兔子?”
“不是!”少年大怒,”我不是變成人的兔子,是會變成兔子的人!!”
“什麼變人變兔子的!不明白!”
“總之我不是妖怪!”
正當兩人爭吵不休的時候,身後傳來屋門被打開的聲音。
“大白天的…
…你們在吵什麼呢……?”隨着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一頭亂髮,睡眼惺鬆的允天打着哈欠從屋子裡走出來,滿臉的迷糊。
“允天!”看見主人出現,白髮少年立刻飛奔過去,一頭扎進他的懷裡。
“你怎麼了?”允天揉了揉眼,摸摸他的腦袋。
“我的毛被燒掉了~!!”白髮少年淚汪汪的指着自己被燒焦的頭髮,”暴力女是壞人!”
允天還是一臉不明白的樣子,白髮少年見狀更加委屈,乾脆一把抱住允天,憤恨的大哭起來。
凌鳳蘭目瞪口呆,半晌才顫巍巍的伸手,驚恐的指着他們。
“你們……你們變態啊……!兔子變態,主人也變態!……明明……明明是色大叔,居然還偷偷纂養美少年!”
“你別生氣,並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終於好像清醒過來的允天,露出牲畜無害的笑容,”這是玄陽子,他不是壞人,只是喜好比較奇怪一些而已。”
“玄陽子?”凌鳳蘭狐疑重複,不信任的瞪着允天懷裡的少年。
被稱作玄陽子的少年也轉過頭來望着她,他的一頭雪白長髮輕軟蓬鬆,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上還掛着晶瑩的淚珠。
不管怎麼看……都是很可愛的樣子……
“不對不對不對!!!”凌鳳蘭用力甩頭,擺脫這種不該有的想法,惡狠狠的一跺腳。
“我不會被你的裝可愛給騙的!你們就是變態大叔和變態死小孩!”
憤恨的指着他們一通謾罵之後,她轉身就跑,不等允天來得及阻止,她已經一溜煙跑出商店,不見了蹤影。
她纔不要跟變態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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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玄陽子露出迷惑的表情。
“允天,什麼是變態?”
“我也不是狠清楚。”被詢問者也是同樣迷惑,煩惱似的抓了抓頭髮。
玄陽子發出迷惘的鼻音,突然又擡起頭,望着凌鳳蘭跑走的方向,那扇敞開的門。
門外吹來淺淺的冷風,隨着清風低吟的聲音,他漸漸露出小動物一般機敏警惕的眼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