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被打得側過去,火辣辣的痛。
“說,你們單獨去哪了?”
夏飛雨已經氣的雙拳緊握,她神情囂張,聲音尖銳許多。
“你憑什麼問我的行蹤?”容恩滿臉疲憊,身上的溼衣服還沒有換下,顯得狼狽不堪,“你又憑什麼打我?”
夏飛雨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強烈的語氣,目光掃向急診室,確定南夜爵不會出現後,這才硬了嗓門,“我想打就打……”
精心畫過的妝容凸顯出女人此時的高傲,她一向不將容恩放在眼裡面,充其量,容恩就是南夜爵目前正在玩的女人而已。
“啪——”
走過的護士聽到動靜,扭頭望過來,嘴巴張了張,忙提步離開。
“你——”夏飛雨捂着臉,神色驚詫,她連半點都沒有想到容恩會還手,“你居然……”
“我想打就打。”容恩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有完全褪去,工作上,她對夏飛雨的刁難只能忍耐接受,卻沒想到她這麼得寸進尺。
轉過身,剛要離開,可終覺一口氣難以嚥下,容恩又再度面向女子。
夏飛雨還有些發懵,見她這幅架勢,以爲容恩仍不罷休,不覺就有些氣短地退了一步。
“你要怎麼吸引他的注意力,是你的事,不要再牽扯到我身上。”她語氣強硬,突然就想起南夜爵在山洞中說的那個信條,對有些人,真的是沒道理可講。
見她要離開,夏飛雨也咽不下這悶氣,“明明知道他有別的女人,你爲什麼還甘願留在他身邊?”
打破南夜爵頭的那晚,呈現在他身上的吻痕,如今,還有些殘留的刺痛感,容恩頭也不回道,“你呢?既然知道他不止一個女人,爲什麼還甘願等在這?”
沒有等到夏飛雨的回答,容恩就率先離開了,急救室的燈還閃着紅色,南夜爵這次遇襲,李航對外瞞的非常緊,而夏飛雨卻恰好在這時候趕來,可想而知,在南夜爵那兒,她還是有位子的,要不然李航也不會給她這個消息。
“你要不要回去換身衣服?”
容恩擡起頭,入目的,是一張英俊而硬朗的臉,這個名叫李航的男人,第一眼給她的感覺,就是同寂寞脫不了關係。
“不用了。”容恩覺得,她和南夜爵一起撐過了最難的時候,既然活下來了,她就應該守在這,哪怕只有這一次也好。
男人點了點頭,並在她身邊坐下來,容恩垂下眼去,頓覺肩上一暖,李航收回手,“晚上,會很冷。”
容恩看了下,是件黑色的皮衣,她一直覺得,穿皮衣的男人身上帶着一股令人趨之若鶩的野性,“謝謝。”
“不用擔心,他死不了。”李航似乎對南夜爵很瞭解,他掏出支菸,剛要點上,便想起這是醫院,男人只能將煙放在指尖把玩。
“我也覺得,他會好好地出來。”那個惡魔,還沒有禍害人間,怎麼捨得就這麼走了?
兩人似乎都不擅長說話,搭了幾句,氣氛就陷入靜謐。
李航將煙放在鼻子跟前,眼簾輕擡下,卻與容恩的雙眸不期然撞上,冷漠至今的心,彷彿突然有了跳動,男人挑起一邊眉頭,在容恩的身上,他看不出她此時是焦急還是有着別的隱匿,她,靜的,猶如一面平鏡,偏偏不敢令人正視,生怕在她面前泄露了自己全部的情緒。
急救室的燈,在彼此平靜的對視中熄滅。
醫護人員率先出來,緊接着,幾名護士將病人車推出,容恩和李航同時起身,麻醉還未完全過去,南夜爵顯得有些憔悴。
擦身之時,男人眼神驟地閃亮下,他忽然挺起上半身,還吊着點滴的左手指向容恩,“膽子長到天上去了,在我面前敢披着別的男人的衣服。”他手指緊拽住容恩的手腕,女子並沒有跟過去,原先被推向前的病人車便隨着南夜爵的動作而忽然剎住,全部力量彈回到他手部,正在打點滴的地方,瞬時鼓起一個大包,血液倒流回藥瓶內。
“跟我過來。”
容恩知道這男人的霸道脾氣,她將肩上的衣服輕褪下,放回李航手中,“謝謝。”
病房內,南夜爵坐起上半身,臉上有幾道被拖進山洞時留下的血痕,雖不會有疤痕,但乍看下,分外明顯。
男人大拇指在臉上輕按下,“靠,還是破相了。”
這個時侯,居然還關心這張臉,也難怪,如此精緻完美,破相了實在可惜。
“這件事不用查了,我知道誰下的手。”
李航並沒有接話,而是謹慎地望向容恩,這種事,不該讓別人在場。
容恩察覺到男人眼裡的異樣,關於南夜爵的背景,她不想再瞭解下去,也不想滾入這渾水中,“我先出去。”
說完,就要離開。
“慢着,”南夜爵盯着她的背影,“你就留在門外。”
衣服風乾了一半,緊貼在身上,難受極了,容恩本想回去換一身,可南夜爵既然這麼說了,她就點下頭,走出病房後,坐在了長椅上。
醫院內,消毒水的味道總是充斥的滿滿當當,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覺到那種刺鼻味。
容恩難受地蜷緊身體,垂下頭時,一個袋子忽然伸到她面前。
擡頭,見是一名陌生的男子。
“這是爵少吩咐我給你準備的。”說完,就將袋子交到容恩手裡,她好奇,打開一看,見是些全新的衣服。
他的周到,不得不令人心暖。
恰在此時,病房內被打開,李航走了出來。
“門口的,進來吧。”南夜爵,一貫的霸道語氣。
容恩抱起袋子,同李航擦肩而過,她不由擡頭,再次,同那雙寂寞的眼神相遇。
病房內,南夜爵側躺着,半瓶藥水下去,那股子精神勁又回來了。“先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
容恩站在病牀前,有些拘束,男人見她半晌沒有動作,便支起腦袋道,“怎麼了?”
“萬一有人進來怎麼辦?”
“哈哈哈——”南夜爵忽然難以抑制地大笑起來,他盯着容恩臉上的尷尬,用腿踢了踢前方,“誰讓你在這換了,那兒不有浴室嗎?”
容恩順着望去,果然……
“恩恩,你是不是喜歡當着我的面脫衣服?”男人恢復成一貫的不懷好意,“那就在這換,我給你把風……”
最後的幾字,被容恩重重摔在門外。
取而代之的,是更爲囂張的壞笑。
換上乾爽的衣物,整個人都覺舒服,容恩打開門出去,只見南夜爵正枕着一條手臂,閉目養神的樣子。
她挪步上前,男人聽到動靜,睜開了眼,待她走近後,敏銳的雙眼一下注意到容恩臉頰上的紅腫,“你的臉怎麼了?”
她彎腰坐在椅子上,“被人打得。”
“誰?”南夜爵的語氣沉下去。
容恩輕擡起下巴,兩眼平靜地對上男人眸中的黑黝,“夏主管。”
“飛雨?”截然不同的口氣。
容恩淺笑,只是帶了幾許嘲諷,“不信嗎?”
南夜爵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她,容恩眼神絲毫不避諱,一字一語道,“我打還了。”
南夜爵的神情晦澀不明,既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容恩別開視線後,卻聽得男人笑道,“恩恩,誰給你這樣的膽子呢?”
容恩反脣相譏,“難道,我要打不還手?”
“不,”南夜爵口氣冷硬了許多,“打不還手的都是傻子,如果她真打了你,當然要還手。”
女人,一旦揹着他真的動起手來,那和怨婦又有何差別。
門外,欲要敲門的夏飛雨聽到這番對話,伸出的手便頓在半途,另一手緊緊握起後,只能將這巴掌的委屈咽回肚中,透過門縫,她將定在容恩背後的視線收回,憤憤離開了病房。
南夜爵最厭煩什麼,她懂,這個時侯,不能碰了釘子。
已經接近凌晨,容恩耷拉着腦袋,隨時都有睡着的可能。
“我想喝水。”
容恩忍着疲倦起身,到牆角處接了杯水後喂他喝下去,南夜爵躺到牀沿,將一半的位子空出來,他拍了拍身邊,“過來。”
容恩靠在椅子上,怕被人看見,她搖搖頭,“不用。”
在山洞時的那種親近,完全不見了。離開逆境後,人與人又回到原點。
這種感覺,南夜爵很不喜歡。
他再度用力拍了下,“過來。”
手機鈴聲適時響起,容恩以爲手機進水後會壞,沒想到並無大礙。她看了下屏幕,見是閻越。
南夜爵已經傾起身,拉着她的一手將她拖到病牀前,容恩按下拒聽鍵後,被南夜爵按倒在他身邊。
“誰的電話?”
她將手機緊攥在手裡,放在胸前,背對着男人,“李卉,她肯定見我沒回酒店,擔心了。”
南夜爵側躺着,重量全部壓向右半邊身子,容恩察覺到背後那具身體的彆扭,便開口問道,“你的手沒事吧?”
“幸好李航來的及時。”
“對於你身邊的人,你都這麼信任嗎?”容恩轉過身,望入男人雙眼。
南夜爵笑了笑,很多事,他說了,容恩也不會懂,“李航的命是我的。”
腦中,憶起那雙寂寞的眼睛,她真的,從來都沒有見過誰的眼睛有那麼難懂過,見她出神,南夜爵狹長的雙眼輕眯下,“想什麼,這麼入神?”
容恩眼睛落到他傷口處,“我在想,我們這次出遊,真是驚心動魄。”
南夜爵淺笑,下巴輕點,薄脣剛印上容恩前額,她就像是被燙似的向後躲去。
男人嘴角的笑容僵住,眼神在慢慢冷下去,在他眼中,容恩的這番行爲,倒有過河拆橋的感覺,“現在知道退開了?”
在山洞中,她確實將南夜爵當成了唯一的倚靠,人在面臨死亡時,總是那麼脆弱,那時候產生的情愫,容恩並沒有多想,只順其自然的歸爲對他的依賴。
“今天一早,我們就回去。”
“這麼快?”
南夜爵闔上雙眼,麻藥漸漸散去,他沒有力氣同容恩再囉嗦,他隻身出來,就帶了李航,這兒肯定不能久留。
清晨時分,容恩淺睡了一會,她醒來的時候南夜爵還睡着,他眉頭緊緊擰起,定是手上的槍傷發作了。
容恩小心翼翼起身,儘量不吵醒他,剛將踢下半個牀的被子蓋到南夜爵身上,病房門就被輕聲打開。進來的護士以口罩遮住臉,只露出兩個眼睛,她在門後站了會,便走上前。
“他的麻藥差不多該過了,”護士觀察下輸液瓶後,拿起針管,“再打一針,就沒事了。”
容恩來到牀沿,想要叫醒南夜爵。
“不用了,”護士輕聲阻止,“只是打些去痛鎮定的藥水。”
容恩見他確實難受,便沒有再多想,護士挽起南夜爵的袖子,精準找到男人的靜脈後,將針管中半透明的藥水推進了他體內。
南夜爵依舊沒有反應,似乎睡得很沉,護士打完針後,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站在了牀邊。
沒過多久,南夜爵的身體就起了強烈的藥物反應,他神色愈見痛苦,卻怎麼都睜不開眼睛,全身皮膚逐漸轉爲鐵青色,呼吸也急促的變成了粗喘。
容恩見狀,忙上前,並衝着邊上的護士求救,“怎麼會這樣?你快過來看看。”
護士將東西放回盤中,對她的反應幾乎是不理不睬,容恩感覺到不對勁,忙起身欲要按向南夜爵牀頭的警示燈,卻不料,手腕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拉住。
“你究竟是誰?”
護士沒有回答,她手勁很大,一下將容恩拉出去很遠,“我勸你,別壞事。”
病牀上的南夜爵反應越來越強烈,容恩急得全身是汗,她強加鎮定,希望能想出什麼法子來。
護士瞅了眼病牀上的男人,確定他醒不過來後,這才緩緩說道,“我是與人消災,閻少讓我帶句話給你,不久後,他會讓你回到他身邊。”
閻少?閻越!
容恩心裡陡的涼卻,如置身雲端後又猛地墜落,她腿一軟,呆呆坐在了牀沿。
“所以,你應該是我們這邊的人。”護士走到容恩身邊,將放在牀頭的兩個手機拿起後放入兜中,又掏出樣東西貼上牀頭的警示燈。
待一切妥當後,便拿着東西離開了。
“南夜爵——”容恩輕推了下他,卻發現男人牙關緊閉,不對勁極了,牀頭的警示燈按上去毫無反應,她急忙衝到門口,拉了幾下未果,門已經被反鎖了。
容恩踮起腳尖,透過上面的玻璃向外張望,“救命,救命——”
喊了幾聲,這門的隔音效果似乎非常好,容恩拍了幾下,手裡的力卻慢慢減弱下來,如果,南夜爵無事,一旦深究起來,總有一天會查到閻越頭上,以他的性子,定會殘忍對待。容恩捏緊了拳頭,轉過身去。
病牀上,男人痛苦地呻。吟出聲,容恩暗暗咬了下牙,毫不猶豫地拍起了門,“救命……”
整個手掌已經腫起來,並且紅的像是要滲出血似的。
她卻來不及感覺到疼,只是用力拉着門把,拍着門板,過了許久後,才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容恩大爲驚喜,剛踮起腳尖,就看見夏飛雨站在門外。
對方顯然也看到了容恩,在門上拍了兩下,示意她開門。
容恩一手指向身後,夏飛雨見狀,順着她的手指望去,女人神色瞬時大變,忙轉身去喊醫生。
大批腳步聲趕來的時候,李航率先將門踹開,緊接着,涌進了滿屋子的醫護人員,七手八腳將南夜爵推出病房。
變故來的如此之快,容恩站在屋內,只覺像是多餘般,被推來擠去,等到她反應過來時,病房內只剩下她同夏飛雨。
“容恩,又是你!”
她想要出去,卻被女子擋住去路,“爲什麼他每次單獨和你在一起,就會出意外?”
“你想說什麼?”
夏飛雨抓緊手袋,臉上的焦急還未退去,從醫生方纔凝重的表情和護士們急促的動作來看,南夜爵準是被再次推進了急救室。
容恩心裡也着急,她趕忙出去,在不久前坐的那個位子上,李航埋着頭,急救室的門口再度亮起紅燈。
忽然發現自己喉嚨苦澀,眼底竟有種酸酸脹脹,想哭的衝動,尖細的高跟鞋聲音跟在身後,夏飛雨紅了眼睛,在另一邊的長椅上坐下。
這次的時間,遠遠比上次要久,中途,護士焦急出來,李航忙起身,“裡面的人怎樣了?”
“當時是誰在病房內?”
容恩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握起,“是我。”
“病人被注射了angel—beats,現在,正全力搶救。”說完,就急匆匆離開了。
“angel—beats?”李航那張淡漠的臉上,出現了短暫的驚慌,夏飛雨意識到這可能不是一般的藥物反應那麼簡單,“什麼是angel—beats?”
李航幾乎是跌坐回座位上,他的如此反應,讓容恩心跳驟地緊擰起來,男人雙手撐起前額,過了許久後,才掏出手機,低聲吩咐着什麼。
“容恩,那藥水是誰給爵注射的?”問題終於被擺上檯面。
李航收了電話,兩眼朝她望過來,夏飛雨見她不說話,語氣越發咄咄逼人,“是不是你?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不是我,”容恩急欲爭辯,“是一名護士。”
“護士?”夏飛雨復又問道,“長什麼樣子?”
容恩眼簾垂下去,“她戴着口罩,我沒有看清她的長相。”
“也就是說,這護士只有你看見了?”
“飛雨,”靜默在旁的李航不顧走廊上的禁菸標誌,點燃了一支菸,“爵少沒有出來前,誰都不知道當時在病房內發生了什麼,這件事情,我會處理。”
“李航?”夏飛雨沒想到,他會幫容恩說話,當即就氣地跺下腳,坐回了椅子上。
男人抽了口煙,淡淡的菸圈順着微啓的薄脣飄逸出來,對面,容恩垂着腦袋,長髮遮住她的臉,走廊上,燈光呈環狀包攏下來,將她瘦削的身子緊裹其中。
容恩累極,她兩手捂住臉,頓覺無力。
南夜爵是在不知不覺中被注入了藥水,她的話,他未必會信,再說,那個護士一旦被抓回來,必定又牽扯到閻越。
事情陷入矛盾化,容恩頭痛欲裂,她埋下頭,將身體緊緊蜷起。
急救室的燈始終亮着,醫護人員進進出出,李航再次問及時,他們已經不再多做解釋,而是爭分奪秒。
氣氛,在瞬間顯得有些窒息。
到了正午時分,南夜爵原先住的病房前多了兩名男子,任何人想要靠近,就連醫護人員,都被擋在了門外。
急救室門口,同樣守着幾人,坐在李航身邊的男人,容恩認識,是阿元。
兩人低着頭,應該是在商量着什麼,每個人的臉色都異乎凝重,這更讓容恩確定,angel—beats,並不像這名字那般無害。
天空,在焦急地等待中漸漸暗下來,容恩起身來到落地窗前,晚霞,大片大片渲染在一起,紅的像是齊相競放的牡丹。
南夜爵。
容恩在心裡默唸,你一定要好好的,那麼危險的處境他們都過來了,這是他第一次帶她出來……
眼角,忽而酸澀,之前,她對他的不滿,以及南夜爵的種種行爲,到了現在,都變成了微不足道。
“爵,爵——”
身後,傳來夏飛雨激動的叫喚聲,容恩忙轉身,就見南夜爵已經被推出來,李航和阿元緊接着護在病人車前。
她順着人羣來到先前的病房門口,除了主治醫生以及李航、阿元外,其餘的人都被擋在了外面。
過了約半個小時後,容恩和夏飛雨才被放進去。
南夜爵已經醒過來,只是精神差了許多,容恩緊繃的心這才鬆緩下去,剛要說話,卻察覺到病房內氣氛有異,一雙雙眼睛,竟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恩恩,”南夜爵的說話聲音很弱,“在打針時,我有什麼反應嗎?”
容恩搖下頭,“沒有,你睡着了。”
這時,病房門被打開,醫生拿了報告進來,“我的猜測沒有錯,那杯水中,含有大量安定藥的成分。”
南夜爵臉色陰寒,容恩的目光掃向牀頭那個杯子,“不可能!”那杯水,是她親自喂他喝下去的。
夏飛雨暗暗觀察,已經看出些許端倪,她幾步來到南夜爵牀前,“我來的時候,就見你臉色難看,當時只有容恩在病房內,可是我喊她開門,她卻當做沒聽見般,我怕你有事,就急忙去喊了醫生和李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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