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汐若將自己和夏晚晴的早餐端到餐桌上,又將醫院裡三個人的早餐打包好,她坐到夏晚晴對面,咬了口三明治,“最近慕澈學長恢復得怎麼樣?”
夏晚晴喝了口牛奶,“還可以吧,我只是覺得他最近和他哥的脾氣,越來越像了。”
顏汐若一頓,有些擔憂的看着夏晚晴,“怎麼了?”
“他只要醒着的時候,都會用那種很灼熱的眼神看着我,有時我跟他擦臉洗手,他會趁機握一下我的手,或者親一下我的臉。總之,當初那點好感,現在全部蕩然無存了。”夏晚晴撓了撓頭髮,一臉苦惱。
顏汐若聽到夏晚晴的敘述,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她印象中,慕澈學長一直彬彬有禮,是個紳士又溫和的大男孩。
“他還說,要和他哥哥競爭。”夏晚晴苦笑了一聲,“我又不是他們兄弟倆手中的商品,一個兩個的都不問問我的意見,就在那裡搶來搶去……”
要是別的女生,能被那麼優秀的兩個男人爭奪,一定會特別自豪和榮幸,但顏汐若知道,夏晚晴沒有任何的高興,她只有苦惱和煩悶。
“你要不要和慕澈學長好好談一談?”
夏晚晴嘆了口氣,“談過,我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了,他總覺得如果不是他哥不擇手段的將我搶走,我不會和他分手的。其實在這點上,我是對不起他的,當初因爲他有些方面和阿笙哥相似,我纔會對他產生好感……”夏晚晴用雙手捂了捂臉,提到阿笙哥,眼裡便流露出來憂傷和思念,“他要是還在就好了。”
顏汐若走到夏晚晴身邊,攬了攬她纖秀的肩膀,“晚晴,以後你會遇到一個真心實意對你好的男人的。”
夏晚晴揚脣笑了笑,“但願如此吧!”
……
醫院。
白念薇緩緩轉醒,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呼吸間,還帶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這裡是醫院。
眼珠子挪了挪,看到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欣長身影后,她蹙了蹙眉頭,聲音沙啞的喚了聲,“爵?”她想要坐起來,但一動,腿和身子就疼得不行。
想到昨晚受到的家暴,她瞳孔大瞠,“我的腿……”
夜爵墨聽到念薇的聲音,他放下報紙,迅速走了過來。見她掙扎着要坐起來,他大掌按住她的肩膀,“別亂動,你的腿骨折了,暫時還不能動。”
念薇情緒激動的抓住夜爵墨的手,眼眶紅了一圈,“不會瘸吧?”
“不會。”
聽到他的答案,她才長長地舒了口氣,但隨即,嘴角又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要是腿都殘廢了,我也可以去死了,活在這世上,也是害人害己……”
夜爵墨冷着臉沉聲打斷念薇未說完的話,“胡說些什麼?就算不能走了,我們家族也會養你一輩子。”
念薇咬着下脣,細白的貝齒將脣瓣咬出一圈白印,“人活着生不如死時,還不如死了痛快。”
看着消極厭世的念薇,夜爵墨臉色變得沉重,“你放心,那個打你的男人,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他會坐一輩子的牢。”
聽到夜爵墨的話,白念薇垂下眼瞼,盤旋在眼眶裡的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她不想當着他的面哭,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雙手捂住沾滿了淚水的臉龐,泣不成聲的道,“不能關他,不能關他……”
夜爵墨劍眉一皺,冷峻的臉龐線條又凌厲了幾分,“爲什麼不能關他?他差點將你打死!”而且,警方那邊傳來消息,昨晚那個男人錄口供時承認經常對念薇進行家暴。
念薇聲音哽咽的道,“他爸爸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他是個精神分裂的病人,他正常時對我很好很好,可他不正常時,就會對我很殘暴,爵,我到都城工作,有部分原因也是想掙錢,替他找心理醫生,希望他的病情能好轉。”
夜爵墨眉頭越皺越深,“難不成你還打算和他繼續過日子?白念薇,就算你遭遇了不幸,但你也是白家大小姐,你將來會有更好的選擇。”
念薇淚眼朦朧的搖頭,“我都已經成這樣了,還真的能有更好的選擇麼?爵,沒有人會再要我了,我自己什麼情況,我心裡清楚……”
看着這樣的念薇,夜爵墨胸口悶窒得厲害。昨天晚上,他一直在想,如果當年他沒有約她去廣場看電影,如果他不是因爲別的事情耽誤了赴約的時間,她是不是就會躲過一劫?
曾經那麼驕傲、自信、愛美的一個女生,變成現在這樣,她心裡承受的苦痛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他抽了幾張紙巾,遞到淚流滿面的念薇跟前,“以前不好的都過去了,以後有我在,沒人會再傷害你。”
念薇接過夜爵墨遞來的紙巾,她擦了擦淚水後,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他脖子上的一抹紅痕,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爵。”
見念薇神情變得嚴肅,夜爵墨眯眸看着她,“怎麼?”
念薇指了指他的脖子,“你這裡?”
夜爵墨昨晚換衣服時就看到了脖子上被顏汐若吮的一個紅痕,她吮的位置,襯衣衣領遮都遮不住,當然,他也沒有刻意掩飾。
“我記得皇室裡有確規定的,不允許脖子以上的部位出現這種痕跡。”
“沒事,我今天只呆在辦公廳。”他不以爲意的勾了勾脣,甚至在她提到這個噯昧的吻痕時,深邃的眸光裡閃過一抹柔和,那種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幸福,讓念薇有那麼幾秒的失神。
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倒是沒想到,你對她的感情已經如此深了,以前最注意形象的,現在倒是……”她沒將話說完,但她的意思,他是懂的。
她垂了垂眼瞼,擡起頭,看向他時,眼裡淚光盈然,“爵,看到你找到自己的幸福了,我挺爲你高興的。曾經我以爲,我們能夠執手相伴,白頭偕老,誰知道命運弄人……不過,只要她以後能待川川如親生兒子般,我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