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剛一出現,凌羽便是眉頭微皺,緊接着再次施展挪移之術消失,最終出現在一片山谷之中,他神識緊緊鎖定四周,有人在跟蹤他,並且修爲非常強大,竟是在煙雨樓才發現,不過當時凌羽故作鎮定,想要看看到底是何人有什麼陰謀。
直到燕長空等人散去,此人還是沒有現身,凌羽摸不透,直接施展瞬移,結果沒有甩掉,對方就像幽靈。
他神識堪比悟道期,竟然不知道對方何時跟蹤自己,這非常恐怖,凌羽連黑陀塔等法寶都沒考慮,直接將吞天鼎準備好了,從這裡可以看出他如臨大敵。
“道友,跟了我這麼久,該出現了吧?”凌羽眼睛緊盯四周,只要有任何危險信號,他會先下手爲強。
在他話落之後,只見一處虛空驀然間緩緩打開,氣流逆轉幻化出一道黑色門戶,一瞬間,一股讓人心寒的力量滾滾而出。
在那黑色門戶中驀然走出一道身影,此人身着黑色長袍,一頭黑髮飄揚,乃是一名中年修士,身上流露出魔性的氣息。
此人出現之後,竟是拱手說道:“屬下拜見宗主。”
凌羽沒有貿然出手,此人身上沒有流出敵意,說的話讓人驚訝,問道:“你是何人.?爲何稱我爲宗主。”
“我爲血魔宗浮屠魔君,你身懷我派至寶血魔劍和血魔劍,就是宗主。”
凌羽眉頭微蹙,對方居然是血魔宗的人,當即心中暗暗警惕起來,但隨後一聽,對方說自己是宗主,便不得其解。
“我掠貴派至寶,理應殺我纔對,卻爲何稱我宗主,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浮屠魔君神色冷淡,道:“搶我魔道至寶,乃是必殺之人,但你將其煉化,血魔宗有規定,誰掌血魔二寶即爲宗主,此乃信物,亙古不變。”
“你什麼時候跟蹤我的,爲何早點不出來說明。”凌羽冷笑,對方話不可全信。
浮屠魔君解釋道:“身懷至寶只是其一,其二還需經過層層觀察,若是其人不合格,我派會將其重新奪回,我是在你來到九州之後,方纔找到你,根據我暗中觀察,你爲人果斷,遇事冷靜,對敵殘忍,身懷濃重殺機,天賦不凡,更修煉魔道功法,乃是不可多得的魔道奇才,宗主之位非你不可。”
凌羽心中暗自一驚,對方忽然在自己來到九州之後,就暗中跟隨,全然沒有感覺到,其修爲當真可怖,怕是悟道期以上的強者。
雖然浮屠魔君說的話沒有任何漏洞,但凌羽還是感到意外,道:“我若是不認這個宗主之位呢?”
浮屠魔君緩緩說道:“你天賦奇高,掌握魔道至寶卻不認宗主,我只能出手將你滅殺。”
“這是什麼狗屁謬論。”凌羽忍不住咒罵,無緣無故跑出來一個魔君,讓他坐血魔宗宗主之位,不做就要被殺,當真是欺人太甚。
凌羽默默衡量要是出手,能有幾分勝算,想不到對方開口:“我乃大乘期修爲,即便你擁有強大法寶,也無法殺死我,血魔宗弟子萬千,你逃不過的。”
凌羽心中沒底起來,大乘期,這已是天極境第二個境界,只差一步便進入飛昇期了,要是動用吞天鼎,恐怕也沒把握將其擊成重傷。
“我凌羽殺該殺之人,而你們魔宗亂殺無辜,根本不是同一條路。”
浮屠魔君道:“仙道九派號稱正道修士,而不一樣亂殺無辜,我們修魔者千萬,亦有天差地別,有些魔修爲了修爲增長,不惜施展各種慘烈手段,但也有魔修只是單純修煉魔道功法,甚至殺的人還沒正道修士多,這世間本就無善惡之分,魔在心中。”
屠夫魔君說的話,讓凌羽竟是無言以對,這個道理,他自是知道,只是想不到浮屠魔君有這種感悟。
“我們血魔宗分化十幾股勢力,若你爲宗主,可號令羣魔,你讓他們幹什麼便幹什麼。”浮屠魔君繼續說道。
“不用多說,我考慮考慮。“凌羽說道。
浮屠魔君沉默,片刻後開口道:”可以,但只有十天時間。”
凌羽還想爭論,但覺得沒必要,任由那浮屠魔君隱藏在暗處跟着自己。
凌羽行走九州,每天所見都是魔魂虐殺九州修士,滿目瘡痍,往日和祥不見,蒼生水深火熱。
一個小鎮,空無一人,凌羽路過此地,正見幾道魂體,張牙舞爪,竟是將平民百姓的精氣都給吸走,可憐一家三口,懷中還有一個嬰兒,就這樣慘死大街。
凌羽憤怒無比,揚起血劍,劈殺所見魔魂,但是每天發生的慘事太多了,所能阻止的只有一部分。
第二天,凌羽路過一道靈峰,本是靈氣充足,仙禽飛翔,此時卻見魔焰滔天,他來晚了一步,一個修真門派全被斬殺,屍體遍地,空氣中瀰漫着血腥之氣。
一老者橫死大殿,在其身後還有着數十具屍體,許是掌教施展全力抵擋,卻沒能保住靡下弟子,所見魔魂正在洗劫,大口吸着精氣。
凌羽出劍,將其斬殺,但結局無法挽回,無力迴天。
第三天,凌羽行至一處山莊,進去一看,滿地枯骨,全都被吸了精氣,忽聞哭喊之聲,卻見一孩童大聲呼喊。
“誰來救救我爺爺,嗚嗚……爺爺,你不要死,你死了我該怎麼辦,嗚嗚……”每一字都像是撕裂了胸膛似的,讓人悲染。
凌羽查看一番,發現還有幾息氣息,硬是施展無上法術,爲其渡太陰之氣,終於將老者救活。
“嗚嗚,爺爺,你活了,太好了,太好了。”
老者眼神迷離:“家沒了,什麼也沒了,活着還有什麼用……”
“前輩我拜你爲師可好,我要報仇,我要殺盡所有壞人,求求你收我爲徒吧,求求你,求求你了,我會好好修煉的。”
面對孩童苦求,凌羽竟是連這麼一個小小要求也沒法答應,他不可能將兩人都帶在身邊,只能將其送到安全地方,爲孩童點化經脈。
“造化如何,看你自己了。”凌羽嘆息一聲離開,胸口像是壓着一塊石頭。
“你一個人挽救不了九州,縱然你修爲再強,現在,連一個孩童都無法給予真正幫助,只有做血魔宗宗主,才能發揮最大能力,驅除魔魂,解救蒼生。”浮屠魔君說道。
凌羽沉默。
第四天,第五天,一直到七天,凌羽所見都是人間慘象,有血性修士去抵擋,但實力太低,都被斬殺,九州所有人像是被壓下了頭。
“年強一輩爭鋒又如何,卻連眼下魔魂都殺不絕。”凌羽自嘲,感覺這些虛名就像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