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問題!”
李順心並沒有怯場,爽快的答應了。一旁的小丫頭早已經在她點頭的瞬間將棋子取來,棋盤擺好了。
喬吉手下人才濟濟,果然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小丫頭。
“寧兒小姐自然是棋藝高手,能與天一大師一搏高下的女子,豈是我所能及?順心不才,自己請求執白棋先下,希望能借此博上個好彩頭了。”
沈寧一讚同的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進步神速。現在居然能理直氣壯地將自己內心的想法委婉的直接說了出來,而不是事事都悶在心裡,自己在暗道心裡慌悶。“下棋就如人生,很多時候自己想要的就必須努力爭取,佔盡先機。但是,很多時候就必須有耐心,一步一步的來,操之過急的話,反而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或者說是目的。”
“順心自然不會以五十步笑百步的!”
“如此最好!”她向來就是個聰明人,不是個傻的,事情一點即透,如今說話的水平也與做姨娘的時候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如今的改變,再加上兩個月正規的教導,相信就算是很熟悉的人也不敢輕易相認的吧?
大昭國京城花溪慢慢的流傳着小道消息,當今中宮蕭皇后好不辛苦的終於覓得流落在民間的女兒,欲尋回,可是,公主惱恨自己在外面漂泊多年,日子也過的不如意,不願意回宮……
總之,一切都是衆說紛紜了。嘴巴長在人身上,一個人是一個說法,傳講出去,十個人自然是十個人的說法的。一傳十,十傳百,京城內無聊的人們,終於又有了一個新的談資。
可是,公主在哪裡,人們不得而知,公主長的什麼樣子,人們也是不得而知,公主李順心逐漸成爲了一個神秘的傳說。
兩個月後,大招國花溪城內張燈結綵,宮牆內也是喜氣洋洋,宮門大開,公公,宮女們跪伏於地,叩首道:“恭迎郡主迴歸,郡主萬安。”
十六匹毫無雜色的汗血寶馬上端坐的是禁衛軍中間最優秀的侍衛,他們每一個都經過無數戰役的軍人,身上帶着幾分嗜血的氣勢,他們如同衆星捧月一般簇擁着郡主乘坐的那個金碧輝煌,無比大氣的馬車。待得來到皇城宮牆門口,馬車也停住不動,他們動作統一下馬,從敞開的皇宮大門可見到黑壓壓的一大片僕從都在跪迎郡主回宮。
蕭皇后也是盛裝打扮,焦急的等候在了未央宮裡,期待着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得承膝下。景帝看着蕭後那焦慮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打趣的寬慰着她,只是,自己何嘗不是異常激動呢?
二皇子和五皇子已經是自告奮勇的前去迎接了,諸位公主們也是等候在未央宮的偏殿,竊竊私語着探討着即將見面的順心公主將會是什麼樣子。
身穿硃色王袍的,頭戴金冠的勤王李冠卿領着五皇子李冠安走出宮門,居然親自來到馬車前,躬身行禮:“給姐姐請安。”一羣訓練有素的嬤嬤們走上前去,從拿金碧輝
煌的馬車車廂裡攙扶下一名頭戴氈帽,薄紗長垂全部遮住臉面的的女子,五皇子李冠安趕緊上前去扶住了那位薄紗女子的胳膊,笑着道:“姐姐終於是回來了,母后這些年可是朝思暮想的念着你呢!父皇也是龍心大悅,很是期待看到姐姐呢!“
“嗯,有勞五皇弟了”那女子清脆的聲音傳了出來,宛若黃鸝,很是動聽。聽着聲音料想,薄紗之下也不至於是登不上臺面的容顏吧?五皇子李冠安暗自在心裡勾畫着周圍遺落民間二十多載的姐姐的容顏,一邊輕輕的攙扶着她朝前走去。
然後就是宴會了……
沈寧一發了好一會兒呆,臉走到自己面前來的蕭顏卿連呼了自己幾聲寧兒姐姐都沒有聽見。文蘭見狀趕忙輕輕的握了握沈寧一的手臂,附耳過去,輕輕的說:“寧兒小姐,蕭家小姐過來找您呢!”
蕭後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兒,對於蕭府來說,也是一件大喜事的,當然蕭老夫人也會前來看一看自己親親的外甥女,如今的歡沁郡主。
看着蕭顏卿毫不介意自己的失禮依然是一臉喜氣的蕭顏卿,沈寧一歉意的笑了笑,便起身輕輕的攜着她的手,前去與蕭老夫人請安了。
“今日甚是哀家高興,大家隨意,自然不必拘禮!”蕭後喜氣洋洋的大聲宣佈着,然後起身前往內室與景帝一道品茶看舞,心情甚是舒暢,女兒歸來的喜氣也讓今日的景帝狀態甚好,一改往日裡的一臉病氣,精神十足。
歡沁郡主也是談笑風生的如魚得水一般的應付着諸位夫人小姐,一輪過去,她徑直來到了沈寧一身邊。
毋庸質疑的是,她肯定有話要問沈寧一了。“他呢?最近怎麼樣?”
“很好,聽說此次遊學收穫很大。就是這幾日就要回來了。”
“哦,那就好,寧兒不要忘記了你的承諾!”想着一個月後能夠看到沈長卿,歡沁郡主心裡就浮上一絲喜悅,只是淡淡的提醒着沈寧一。
她的平心靜氣,從容不迫,還是讓此時的沈寧一驚豔了一把,時光真是把手術刀,走的是兩個極端,要麼很好,要麼很壞,而歡沁郡主就是那位打磨的很好的。
沈寧一衝着歡沁郡主點點頭,並沒有說話。彼時,隱藏在宴會一角處,有位女子卻是一臉惡毒的看着沈寧一,眼光恨不能冒出火花將她吞噬了。那個賤人運氣也太好了,居然能給個得到歡沁郡主的歡心,不過,看起來兩人之間頗有默契,莫非她們是老熟人?
女子狠狠的看着,沒有說什麼。自己淪落到今日的地步,除了那個不知道死活的小狐狸精外,還有那老不死的作祟,更是沈寧一這個賤蹄子造成的。若不是爲了她,那幾人何來的針對自己的丈夫呢?如今弄的自己身份尷尬,一生都被毀了!
“你無情的毀掉了我的全部人生,你覺得你還想安居樂業,到處水性楊花嗎?還想過着安穩的日子,可能麼?”女子在喃喃自語着,周圍的人感覺到她的
奇怪,都有些避而遠之。對於她們來說,這個女子是陌生的。“呂小姐,麗妃娘娘有請!”
“嗯,請姑姑在前面帶路!”女子心裡的疑惑正在發酵,膨脹的無處發泄,正好儷妃娘娘派人前來尋自己,樂得走那一遭。
驀然響起的聲音,讓大家又不禁對那女子多看了幾眼,只是,她們身份地位低微,離沈寧一等人所處的位置太遠,無人注意而已。在不經意的擡眸間,沈寧一彷彿覺得剛剛走出殿門的那位女子背影是如此的熟悉……
大昭國的科舉好像也不同與其他國家,一直都是五年一次,每次只取前十名,不過前面三名依次是狀元,榜眼,探花。這個是唯一的升官入仕的途徑,文人騷客很多,想做官大撈一把的當然有,更多的就是那些摩拳擦掌的想報效祖國,在事業上能做出一番成就的寒窗學子們。
承接着帝后尋回歡沁郡主的喜氣,大昭國的五年一次的科考即將拉開帷幕。此次參與考試的人數也是空前壯觀,遠遠超過了前面兩期人數的總和。景帝大喜,決意分區而考,大昭國分爲七個區,每區取前三名,然後再統一一起考試,取出前十名,狀元,榜眼,探花當然便是可以直接上位的。其他的便放入翰林院或者各部先做儲官,擇優入仕途。
別具一格的取人才的方式喜了大衆平民百姓,卻是擾亂了達官顯貴們的心緒。他們都不知道爲什麼景帝突然就改了方式,讓他們考前做的人情,行的賄賂統統都打了水漂。未知的是,三天後就要開始考試了,每區的監考官,主審官人員名單都還沒有出來,想要臨時抱佛腳都來不及了。
據說,考試的前一天名單會出來,可是,名單出來的同時,也是官員們集體入駐會考中心的時間,不到審閱完考卷,評審出結果,都是不準出來的,外面有御林軍把守的,誰也不敢造次,那麼想要走後門,託關係都來不及了!
相對而言,武舉比文舉就要好多了,談不上作弊,只需要在練場上一較高下。武舉的主考官是歐陽翔、喬吉、司馬俊傑、麒麟將軍韓崇安、靠山王司馬空曙、寶慶王歐陽勳、靖安王韓崇元。名單是一早就定了下來,但是在當天他們都曾一起被景帝找去秘密詳談了一個時辰,出來的時候,每人臉上表情各異。
最後定下的主審官是靠山王司馬空曙、寶慶王歐陽勳、靖安王韓崇元,由他們來審判最後的武舉三甲。
一片緊張的情緒之下,那些平時不注意學習,不勤加練習的富家公子哥兒,達官顯貴家少爺們人人自危,本想着渾水摸魚趁着五年一遇的科考,花點銀子,謀個名次換個朝廷官員一職,安安穩穩的繼續過那安逸的日子,可是,突然的變革,讓他們頓時亂了陣腳,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的到處託關係,找人打聽情況。
聖旨終於是下了,文舉最後的主審官是蕭宰相,沈相,還有帝師姚先。
聖意難揣,總之,就是不拘一格降人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