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好好暗中保護他!還有要保證謝南山的安全,其他人繼續監視二位王爺,不得有誤。”
黑衣人點點頭,快速離開。
大昭國,京都最好的旅店,仙人居內,一名年輕男子負手站在窗前,向下望去,大街上喧囂而熱鬧,但是卻失了讓他看下去的興趣。
剛纔過去的那輛馬車和那個女子,似乎帶走了大街上所有的光華,也帶走了他的心。
男子不回身,似乎有些留戀剛纔的感覺,那女子不經意的掀開窗簾探出頭,只是想着那女子的神色,男子薄薄的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小廝叮鐺站在男子的身後,乖巧的不打擾主子,雖然小小年紀,自然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房間靜謐無聲,偶爾清風吹過,珠簾翠玉發出清泠的響聲,清脆悅耳。
許久,一團黑影去而復返,如風已然躬身立在男子身後:“主子!”
“可是查到了?”男子不回身,清淡的開口。
“是!”如風一如既往的清冷的聲音回答着。
“她是誰家府上的?”男子感受到如風不同尋常的細微變化,淡淡挑眉。
“她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沈寧一。”如風擡頭看了一眼男子的背影,冰冷清秀的俊臉上依然是僵硬:“但是以前京城無此號人物,但是好像比較會招惹男人,例如丹青門喬吉,比如靠山王世子司馬俊傑。”
“哦?”男子一怔,猛的回身。
“是!屬下自認確認無誤!”如風僵硬的道。
“沈寧一……”男子喃喃開口,聲音低沉。須臾,緩緩擡頭,莞爾一笑。
“主子?”如風蹙眉。
“如風,天下之大,智者能人居多,流言泛於耳耳,蓋不能信以爲真。妄自輕浮,切不可爲。”男子看着如風一臉顯現出來的嫌惡的神色,微微蹙眉,輕輕的開口說着。
他的聲音低潤,自然有一股令人折服的魔力。
如風面色頓時一白,馬上跪地請罪,臉上再也不見一絲一毫厭惡,鄙夷的神色:“是,主子!屬下知錯了!”
“嗯!”男子點點頭。
如風站起身,將手中查得的資料遞給男子:“主子,這是關於沈寧一的資料!”
男子點點頭,伸手接過,一張張掃過,房間只聽到翻閱紙張的聲音,簌簌清響。男子溫潤的面色始終淡淡而笑,繼而一股寒意冒出,繼而又是莞爾一笑。
小廝叮鐺和如風看着男子一系列的情緒變化盡顯在那張俊俏的容顏上,驚異的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一個僅一面之緣的女子而已,如今居然……
如風和小叮鐺,你看我,我看你,不敢打擾。
太和茶樓,“小二,位置照舊,給咱爺來壺上好的毛尖,再拿兩碟可口點心!”小柱子說完,跟着易容的沈寧一和燕婉徑直走向靠窗戶邊的雅座。
沈寧一用心的學習,雖已經學成,也依然保持着飽滿的學習態度和刻苦的練習與融合提升。她並沒有減弱對外界信息的接觸,依然時不時的男裝出來逛大街,逛茶樓就是最愛的!
每次來茶樓,總能在慵懶的環境裡聽到
許多新奇東西,家長裡短的,國家大事等等,偷聽來的東西都是人們不設防,最真實的看法。
她們三人正坐好,一邊吃着精美的八寶糕,一邊看着茶樓內的形形色色的人們。
“劉兄,你有沒有聽說呢,最近神醫喬吉可是在咱京城又掀起了軒然大波?”一個穿淡藍裡衣,外套一件天藍外袍的白淨男子品着熱茶向坐在他對面的白衣男子問道。
白衣男子一邊提起茶壺往他茶杯裡倒入飄着清香的茶水,一邊道“且不說大昭國醫術喬吉號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單說喬吉的貌若潘安,風流如唐伯虎,一手絕簫吹的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惹得多少處在深閨中的妙人可人們爲之騷動?更是我大昭國數一數二的棋癡!喬吉棋藝高超,連以棋藝出名的鎮寧寺主持天一大師都只能與他對弈成平手!”
藍衣男子一臉羨慕的的表情,繼而恨恨的吃着碟裡的綠豆酥……
“據說,喬吉此次尋到前朝的玉人簫,並無意中於江南某破落戶家的一處斷壁殘垣下覓得絕世棋譜——西湖七局,方纔來到京城,準備上元節之時將在京郊的扶風樓擺出西湖七局,男女不限,倘若有人能解此殘局,以天下第一簫“玉人簫”相贈或是若有志向習醫便收爲徒,有天資的話,就將是他的傳人,以後丹青門的門主!”
“西湖七局,絕棋,如此多的先人們前仆後繼的想解,都無人能解,又豈是我等能解之?”
“道理是如此,上元節拭目以待吧!”
玉人簫?老夫人閒聊時候好像說了一嘴,言語間還頗多回憶。沈寧一,頓時來了興趣。趕緊的讓小柱子付了茶錢,趕車去京城最大的書局——求索樓。
至於玉人簫,沈寧一是一定得拿到手,作爲禮物送給真心疼愛自己的祖母!
喬吉,能在棋藝上與天一大師打成平手,肯定便是大師口中喚喬小子的那人吧?
天一大師說,人生,世事如棋,棋盤上黑白分明,但世事往往黑白並不分明。棋道,人道,天道,道道相通;生劫,死劫,天劫,劫劫相連!沈寧一卻是越來越琢磨的糊塗起來,於是乾脆一頭扎進書樓,天天研究。
在沈寧一忙着研究古人棋藝之際,紫霞將她喚到前廳。正訝異中,一看,裡面還坐着一位臉龐棱角分明,黝黑深邃的眼眸,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脣形,無一不在張揚着高貴與優雅的面熟男子,莫非祖母要給自己物色?正遐想着,走近了,方纔發現,那人明明就是昭國靖安王府世子韓傳文,半年多未曾相見的韓家表哥!
沈老夫人正欲說話,沈寧一已經拉着韓傳文,嘰嘰喳喳的問了起來“表哥,怎麼纔來看寧兒?你去軍隊裡面之後,聽說還選拔進入狼營?那可是精英的集合營,說說,裡面的人是不是都一個個凶神惡煞,有着血盆大口?”
“哈哈!寧兒真的是越來越有趣了,看你如今的活泛樣,得虧了祖母的用心照顧!”韓傳文目光有些驚豔的直視着沈寧一。
沈老夫人也很受用的朝着韓傳文點點頭!
“寧兒,不許無禮!”
紫霞,紫玉二人各託着一盤子點心,擺到桌上。
“快說說唄!”沈寧一嘟起小嘴,撒嬌的拉了拉韓傳文的衣袖。
“哪裡像你說的那樣,裡面青年才俊還真不少!當然虎背熊腰的也有。要說佩服,我還真有一個,寶慶王府歐陽勳之孫子歐陽翔,未來的寶慶王繼承者。武藝超羣不說,腹中有乾坤,善於謀略,禁衛軍統領,如今又破格被今上提拔爲麒麟將軍了!”
“還有如此讓你佩服的同齡人呢?看來,此人以後大有作爲,又是京城大家族爭相想取的板上肉了啊!”沈寧一想想就覺得歐陽翔可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未來悲慘的生活……
沈老夫人頓時一瞪沈寧一,心道若不是從小體弱,不太加約束,怎麼會演變成如今的假小子呢?看來以後,要多多教她中饋了!
韓傳文和沈寧一兩人聊的很是投機,說到後面居然還互相拷問起學識起來,辯論的不亦樂乎,爭論的面紅耳赤,沈寧一完全不像在外面那邊冷靜,收放自如!
沈老夫人也由着他們放鬆着,走到廚房下去佈置着午膳,待她再回到前廳的時候,沈寧一早已經帶着韓傳文往沈府書房——求知樓走去……
“起來,趕緊起來,不要以爲你裝暈,我今天就會饒了你!”沈馨儀對着暈倒在地上的女子大聲呵斥着。雲芝費了吃奶的力氣把沈映荷攙扶着站起來,可是剛一鬆手,沈映荷兩眼一黑,又摔了下去。
“栗子,你去拿盆水來,把她給我弄醒了!”
沈馨儀的丫頭栗子冷哼一聲,邊嘲諷的對着地上的沈映荷道“五小姐,別裝了,你有力氣毀了我們三小姐花了一個月時間排隊才從煥然居購得的成衣,剛穿,就被你……”邊準備去取水。
雲芝一慌,趕緊跪下“三小姐,千萬使不得,五小姐身子弱,這麼冷,澆了冷水,可還叫五小姐怎麼活呀?您就原諒五小姐吧!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思念姨娘,不小心打翻硯臺,不是故意潑墨到您身上去的,而且小姐剛剛已然被砸暈,頭都……”
沈馨儀示意了一下旁邊的琴嬤嬤,琴嬤嬤立即從頭上取下釵子,直接走上前去,對着沈映荷的手臂就是狠狠的一紮。
“啊!疼!疼!”沈映荷弱弱的睜開了眼睛,虛弱的說道:“三姐姐,妹妹真的不是故意的,三姐姐看妹妹什麼時候敢這樣呢?三姐姐就饒了妹妹這一回吧,好嗎?要不,三姐姐將髒衣服給妹妹參照着做一套同樣的賠給姐姐,三姐姐看可行嗎?”
“那怎麼可能呢?五妹妹把馨儀準備上元節穿的新衣完全給毀了,五妹妹是自己能給馨儀恢復如新呢?還是能做的如煥然居一模一樣呢?五妹妹有那水平嗎?抑或說用硯臺砸暈妹妹了就互不相欠了呢?”
“好了,三妹,有事好好說”二小姐沈蝶依拉開沈馨儀,眼神卻飄向前方,盯着前方那個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那位可是她從小就暗戀着的男子,如今是越來越溫文爾雅了。
衆人一愣,紛紛轉身望去。
遠遠的走來的是沈相府嫡大小姐沈寧一與其表哥-大昭國靖安王府世子韓傳文。
沈蝶衣小嘴微微一抿,如夜鶯般婉轉的聲音便飄出“寧兒姐姐,你和表哥是要去哪裡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