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情音的傷勢,公瑾依雪和南宮逍遙二人就在暗夜教停了下來,唐門和鬼樓的消息,都通過紅朵進行傳達,由於情音受傷,紅朵更是內疚非常。認爲是自己的不慎重,才導致情音失蹤三天才發現異常。
“雪兒。”
情音剛剛清醒,就聞到了熟悉的花香,那是一種梅花的味道,但是又有些不同,冷傲中帶了一絲甜美,香如其人,正如公瑾依雪。
情音過於虛弱,自己的雙手都無法擡起,每當動一動身體,都能夠感覺到全身火辣辣的痛。鞭子還真是夠毒辣的,以前自己選擇鞭子的時候,怎麼沒發現呢?
渾身沒有力氣,聲音聽上去像呢喃一般,自己都聽不到。一絲苦笑。可是公瑾依雪彷彿心有靈犀一般,擡起了頭,看見了牀上女子的淺笑。
“情兒。”
一如幾年前,她喚她雪兒,她喚她情兒。一如幾年前,冰冷如雪,溫柔如水的兩個人,相互扶持相互成長。一如幾年前,兩人分開兩地,可從來沒有忘記。
“不要擔心,我沒事。”
公瑾依雪點點頭,恢復了以往的淡然,可是那眼睛中的關心卻從來沒有減少一分。
情音整整昏迷了三日,而公瑾依雪就這樣在情音的身邊照顧了三日,上藥清洗全都不假他人之手。不管是白日還是夜晚,一個時辰就要探下體溫,號脈。所以這兩日公瑾依雪實在累極,又不敢進入冥想狀態,所以趴在情音的牀邊睡着了。
“那日我聽見朱雀國皇帝,其實是隱世的傀儡。”
公瑾依雪點點頭,嗓音比情音更有幾分沙啞,不似平日的清脆。
“我知道,不要擔心了。情兒保護好自己。好嗎?”
情音點點頭,臉上露出舒心的笑。思緒跑回過往。
十年前,情音從小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無依無靠。她總問自己,到底是爲什麼活着。沒人給自己答案。後來遇見了公瑾家的二小姐,公瑾依雪。她身着破布衣服,渾身打着補丁,眼神呆呆的看着自己吃要來的饅頭,那個眼神太過於炙熱,讓自己不自覺的分開了饅頭,給了她一半。
就這樣情音告訴自己,自己會爲了保護身後的小妹妹活下去。可是三年後,那個總跟在自己身後,膽子小小的,一有風吹草動就嚇得顫抖的女孩,此時已經站在了自己的前面。一個大的乞丐,要搶手中的窩頭,情音只能把窩頭抱在懷裡,不然今天自己和雪兒都要捱餓,當自己認爲已經快撐不下去的時候。如雷點一般的拳頭,已經不在,迷迷糊糊擡起頭,看到的是那個平時躲在自己身後的雪兒,掐住了那個乞丐的手,甚至能夠清楚的聽到乞丐胳膊骨頭碎裂的響聲,那個乞丐疼的直在地上打滾。
而公瑾依雪只是皺着眉頭,彷彿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一般,那時候自己的心裡突然有些害怕,害怕那原本脆弱的孩子,她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就彷彿壓力愈來愈大的逼來,自己無法呼吸。
“強者生存的世界,只有比別人更狠,才能活下去。”
那是此時的雪兒說的第一句話,自己終身難忘。
從此我保護的小人,一點點成長,自己的心裡卻失落非常。自己建立的活下去的理由,彷彿只是一個悲哀的玩笑。保護別人,此時都是多餘的。
那天夜裡,她告訴自己,她是誰,她來自哪裡。也許是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悲傷和無奈,她笑了,第一次看到雪兒笑,不同於以前雪兒的天真,而是一種百花失色的笑顏。她說,我給你一個活下去的理由,我們相依爲命。
生命僅此而已,只爲了一個理由!
而我活下去的理由,僅僅是爲了保住那個笑顏,那個在我心中感天動地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