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比試場地之中,充斥着安靜而緊張的氣氛。臺上的聚精會神,臺下的目不轉睛;唯有時間在不知不覺之中逐漸流逝。
隨着一抹豔麗的明黃色自一方煉器爐之中冉冉升起,林覺司率先完成了自己的煉製。他挑釁般地瞥了一眼一旁依舊在凝鍊成器階段的百里澈,大咧咧地舉起了自己手中那一件相當精美的腰飾。
因其較爲困難的凝鍊成型,以腰飾作爲靈器的煉製並不常見;林覺司手上的腰飾甫一亮相,便引發了在場衆人情不自禁的驚歎。
清舞不屑地蹙了蹙眉:竟企圖用這種方式干擾對手的發揮,真是愚蠢至極。外表再怎麼華麗,也不過是件普通的玄階下品靈器罷了,也值得在這裡大肆炫耀?
反觀百里澈,倒是絲毫沒有受到方纔人羣騷動的影響,依舊定定地站在煉器爐旁,靜氣凝神煉製靈器。
又過了片刻,眼見着距離煉器比試規定的時間已經接近尾聲了,百里澈卻依舊沒有完成自己的煉器作品。
一旁的林覺司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冷笑一聲:“該不會是凝鍊失敗了不敢把靈器亮出來吧?”
他的聲音很小,大概只能讓身旁的百里澈聽到,可是卻瞞不過清舞這等高手的耳力;她眸色一冷,對這個上次便已經結下了樑子的林覺司愈發厭惡。就算是他在煉器方面天賦再高,也依舊是個人渣!
不過,就在這時,百里澈的臉上卻忽然綻放出了興奮的笑意,與此同時,自他的煉器爐中,募地放射出了一股灼人的炫目白光,緊接着,一枚純白如白蓮花一般的戒指便緩緩地懸浮而出。
林覺司本想嘲笑一下百里澈煉製的靈器那極其普通的造型,還未出口的話竟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因爲他看到,那枚毫不起眼的靈戒之上,正印刻着玄階上品靈器的圖紋!
“這、這怎麼可能……”
“玄階上品啊!”
人人瞪着眼睛尖聲大叫,好像看到了這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百里澈今年尚不滿十七歲啊!如此年紀就已經能煉製出玄階上品靈器,再加上他那位變態的老師,這幾乎意味着,他在二十歲以前十有**能夠成爲一名地品煉器師!
已經年過半百依舊停留在玄品停滯不前的煉器師們頓時覺得一陣陣頭暈目眩:這個世界太玄幻了有木有!
清舞倒是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早在上次煉器師大比之時,她便已經看出了百里澈的天賦與對煉器的熱愛,現在取得這個成績完全是理所當然。
百里澈興奮地將那枚泛着瑩白光芒的靈戒握在手中,樂不顛地朝着清舞飛奔而來:“師傅!你看!”
清舞也起身迎上前去,好笑地看着他一臉小孩子耍寶般的可愛笑容,不由自主地揚起了脣角:“表現不錯!”
“嘿嘿,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是誰的徒弟!”百里澈忽閃着大眼睛衝着清舞一個勁地傻笑。
這師徒倆親密的互動自然是完全被有心之人看在了眼裡,他們心中暗暗地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定要與這個百里澈交好!
今日的最後一場比試是百里家與皇甫家,皇甫家的子弟因煉製出了玄階中品的靈器而比另一位百里家的子弟略勝了一籌。不過,這場比試的結果已經無人關注了,因爲今日三大家族年輕一輩的煉器比試,註定是由百里澈拔得頭籌!
比試結束過後,百里澈拉着清舞便要找間酒家好好地暢聊一番,誰料,百里奚卻趕緊迎上前來:“南宮小姐,南宮小姐請留步!”
清舞與百里澈相視一眼,只得停下了腳步;不過她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百里奚一定是要藉着百里澈來拉攏她了。
“南宮小姐,在下想請您去百里府邸坐坐,不知您意下如何啊?您與澈兒許久未見,正好也可以暢談一番啊!”百里奚訕訕地笑着,目光之中盡是討好之意。
清舞本來還想答應他,主要是去看看百里澈生活的環境是怎麼樣的,可是,她敏銳地發現,當百里奚喚百里澈爲澈兒之時,百里澈的眼中飛速地劃過一抹驚訝與落寞。
從他的神色就知道,恐怕這位百里家主還是不待見他的。既然如此,這百里家不去也罷。
清舞完全無視了百里奚的邀請,反而是對百里澈柔聲問道:“乖徒弟,你想去哪裡?”
百里澈弱弱地看了百里奚一眼,正看到了他暗暗對自己使眼色的樣子,不由得心生厭惡:“我們去外面吧!”
清舞微微一笑,點頭應道:“好啊,我的乖徒兒說去哪裡就去哪裡好了。”這話說完,她又狀似無意地瞟了百里奚一眼,隨即與百里澈一同邁開步子:“我纔不管你是百里澈還是林澈還是皇甫澈呢,我只知道,你可是我的好徒弟。誰都不能把你欺負了去。”
清舞一邊說着,一邊與百里澈緩緩離去,獨留下聽完了清舞此話的百里奚,一臉複雜地定在了原地。
清舞與百里澈本想找個地方好好地敘敘舊,卻不想這剛出了比試場地不遠,倒是先見到了一位老熟人。
遠處急匆匆往這邊行來的,不正是許久未見的柳涯老師嗎?
照理說,以清舞現在的實力,已經無人能夠讓她稱其爲老師了;但是在她的心中,柳涯一直是在傾囊相授,還儘自己最大的努力爲清舞守護着南宮家。就憑這些,也足以讓清舞喚他一聲老師了。
“柳涯老師?”
清舞十分好奇他那行色匆匆的樣子是要去做些什麼,趕緊叫住了他。
柳涯聽到這無比熟悉的呼喚,頓時渾身一震,滿臉驚喜地循聲望來;迎上清舞同樣欣喜的目光,他迫不及待地衝了過來。
“清舞,果然遇上你了!”
嗯?柳涯老師在說什麼呢?莫非他剛纔那副急匆匆的樣子就是來找她的?
“老師,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她和百里澈方纔都在衆人面前亮了相,此時不太適合站在這大街上。
片刻後,一家酒樓之中。
“老師,您這次來文華國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做?”自從清舞開始在大陸各處遊歷,柳涯便儘可能地留在風臨國之中,爲清舞守護她的家人;這一次遠道而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柳涯點了點頭,沉聲應道:“是這樣的,我偶爾得知了一個消息,當年文華國與風臨國兩國交戰之時文華國的主帥,如今隱居在文華國的郊外地帶。我想找到此人,向他問個清楚,當年兩國大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清舞瞳孔一縮:當年的主帥,竟然還能夠找得到?
她知道柳涯不會告訴她這消息是如何得來的,但也不難猜到,這其中的艱辛與困難;她感激地望向了柳涯:“老師……”
柳涯柔和一笑,只是搖了搖頭,緊接着又開口道:“我現在還在查那人具體居住的位置,等我有了線索,第一時間告訴你。”
清舞趕忙急聲問道:“老師,我和你一起找吧?”
柳涯蹙着眉頭想了想,卻是拒絕了她的建議:“就算是你有辦法掩飾自己的身份,但若是尋找的人多了,也難免會被有心之人盯上。”
清舞點頭稱是:“好,我暫時就住在這家酒樓,等你的消息。”
想到即將得知有關於當年大戰的更多線索,說不定還有關於自己父母的消息,清舞便覺得一陣陣心潮翻涌;之前她差不多確定了自己父母依舊活在這個世上的消息,但是,卻對他們的下落一無所知。
這幾日,清舞便一邊等待着柳涯老師的消息,一邊欣賞着這文華國的都城風貌;不過前日,從一家店鋪中得知的消息,令清舞微微動了心。
原來,文華國一年一度的拍賣盛會也即將在半個月後舉行了,屆時將會有衆多世所罕見之物在此拍賣,想必是個蒐羅好東西的時機。如此看來,她在這裡至少還要停留上半月時光了。
這一天,繁華的街市一如往日,歡脫地穿梭在人羣之中的俊秀少年格外引人注意。
少年雖然瘦瘦小小,但眉宇間已經逐漸地褪去了青澀,顯出幾分英武之氣;一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眉眼彎彎透着無盡的喜悅。
然而,少年走着走着,臉上的欣喜卻不知爲何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抿了抿脣微微側頭一瞥,又急忙轉回了頭,腳步飛快地往前小跑起來。
誰料,走在少年附近的幾個路人竟然古怪地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也加快了步伐緊跟了過去!
百里澈飛快地在人羣中穿來繞去,完全不敢看身後的情況;行了許久,他終於瞥見前方一處隱蔽的小巷,趕緊飛奔而去。
不好!是死衚衕!
百里澈看着眼前堵得嚴嚴實實的一面牆壁,頓時苦了臉:他這不是自己往陷阱裡跳麼?
就在百里澈一籌莫展之際,身後募地傳來了一道熟悉的邪佞男聲:“百里澈,我看你往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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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噠噠的乖徒兒被壞銀盯上啦,腫麼辦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