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震天撼地的能量交鋒蔓延開來,就連距離那裡尚有數千米之遙的清舞與紫銘都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其威勢之強,更何況是身處能量交鋒中心地帶的人們。
“天啊,這就是神級巔峰的力量嗎?”
“太恐怖了!”
被這強悍衝擊而深深震懾的人們紛紛往後退去,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成了高手們交戰的犧牲品;在這股恐怖的力量之下,無人察覺到天邊兩道強大氣息的急速逼近。
“紫域主,看樣子這又是一頭遺蹟守護獸。”清舞遙遙地望着遠處半空中被能量衝擊轟落而下的某個巨碩身影,心下一震:是哪位高手在此,竟能將這頭氣息絲毫不弱於方纔那條沙漠響尾蛇的大塊頭殺得如此狼狽?
“看來,戰鬥已經結束了。”感受着那頭守護獸驟然微弱的生機,紫銘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定定地望着方纔發出兩道能量攻擊的方向,那裡,正站着兩個並不陌生的身影。
清舞定睛一看,同樣認出了半空之中傲然而立的兩道人影,原來竟是季衝與龍薇兩人;這樣想想,以他們的實力能夠聯手戰勝那頭守護獸倒也並非不可能。
“紫域主?”清舞有些納悶地看着忽然止步不前的紫銘,不知爲何,他的脣邊忽然揚起了一抹頗具深意的微笑。
“先不急着過去,我想,應該會有事情發生。”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令清舞困惑不已,不過,卻還是與他一同潛伏在了一個地勢稍低的矮坡旁。
這裡聚集的閒散高手們大約有三十多人,此時,周圍躲避着能量餘波的人羣全部聚在了一起,而就在他們的面前,正躺着那頭生機漸失的烈陽戰獅。
仔細一瞧,清舞便在人羣之中發現了齊家父子與吳朗等人,而紫銘也同樣將目光停留在幾名神級高手的身上,看樣子,那幾位便是他的同伴了。
不過,眼下這氣氛似乎有些古怪,戰勝了這頭烈陽戰獅本是一件值得慶賀之事,然而此時,衆人的表情卻都有些憂傷,隱隱地,似乎還有一絲憤懣。
循着衆人目光的方向,清舞終於發現了箇中緣由:原來在那頭烈陽戰獅的不遠處,還有兩個血泊中的身影,看那情形,已然活不成了。
“看起來,是在方纔的戰鬥中受到波及或者是被烈陽戰獅所害之人。”紫銘輕嘆一聲。
清舞的心情也不由得沉重了許多。憑藉着那兩人殘留的氣息,能夠判斷出他們的等階大約在神級三四階的水平;這樣的實力若是在綺羅大陸,早已是橫掃大陸的水平,然而在這蒼渺,卻只能落得個陳屍荒野的悽慘下場。
若想在這個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殘酷世界生存,唯有不斷地變強;看不到這一點的那些人,遲早都將被這個世界所淘汰,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清舞正想到這裡,忽聞一道中年男子的語聲遙遙地傳了過來。
“龍域主,季域主,多謝相救之恩,只是我這兩位兄弟……”他勉強壓抑着心中的痛楚,欲言又止地低語道。
“嗯?什麼意思?”龍薇不耐地瞥了他一眼。
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頓了一頓,這才畢恭畢敬地接着說道:“在下並無他意,只是盼兩位域主大人看在我們幾人也在方纔的戰鬥中出了一份力的面子上,能將這烈陽戰獅的獅皮分配與我們一塊,我們想用來安葬這兩位兄弟。”
這便是毫無身份的流浪歷練者的歸宿,他們死後,只能被就地埋葬在土地之中,無人問津,直至他們最後一絲留存在這個世上的痕跡也隨風而逝。
那名中年男子也算是講義氣之人了,若是以獅皮覆蓋在這兩人深埋的土地之上,獅皮上所殘留的氣息至少能夠在一段時間內保護兩人的屍身不被此地的鷹鷲蛇蟲之輩噬咬,也能爲這兩人留個善終之所。
在清舞看來,這個要求再合理不過,烈陽戰獅的獅皮本身並沒有什麼高昂的價值,至多就是爲了滿足一些人炫耀實力的資本罷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中年男子低三下四的請求,換來的竟是龍薇的一聲驚怒大叫。
“你說什麼?!想要一塊獅皮?真是可笑,你們這樣的傢伙也配向本公主要東西?”龍薇不屑地冷哼一聲,不滿地朝着地上躺着的兩具屍首掃了一眼,冷傲美豔的小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
“你……”站在中年男子身旁的青年見狀,憤憤地想要說些什麼,卻是不想,被站在龍薇一旁的柳逸搶了先。
“就是,你們這些螻蟻一樣的存在,竟敢和我的公主討價還價?!”柳逸重重地哼了一聲,看着那中年男子一行人的目光就如同在看着一堆垃圾一般。
任誰聽了如此侮辱性的言語都無法忍氣吞聲,中年男子一行人頓時氣得臉色漲紅,不少人都握緊了拳頭死死地盯着柳逸,恨不得直接一拳把他打到天邊去;然而,他們卻也知道,眼前這兩個人,有他們囂張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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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漲紅了一張臉,深深地吸了口氣,似乎在拼命抑制着什麼;良久,才復又沉聲開口道:“既然大人也知道我們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又何必與我們計較這塊價值不大的獅皮呢?”
“呵,你還有臉說這種話?明明是我家公主戰勝了這頭獅子,戰利品自然歸她所有!你們算什麼東西,別在這礙着我家公主的眼!”柳逸怒氣衝衝地叫罵着。
“你這個混蛋!莫要欺人太甚!”中年男子身旁的青年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你敢罵我?想找死啊!”柳逸頓時氣得跳腳。
眼看着氣氛劍拔弩張起來,一旁靜默良久的季衝輕咳一聲,擺了擺手道:“各位可否聽我一言?這件事情說大也不大,這樣吧,我把我那份戰利品讓出來,交予你們安葬你們的兄弟,這樣可好?”
季衝此話一出,已經算是此事最好的解決方法了;中年男子趕忙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感激地答道:“多謝季域主,我們就以市價的兩倍買下屬於您的那塊獅皮吧。”
然而,正當清舞以爲事情終於還是就這樣解決了之際,龍薇那盛氣凌人的語聲卻再度傳來:“且慢!季域主,我也想要屬於你的那塊獅皮,整張獅皮剝下來正好給我的父親製作一塊舒適的倚靠之物,我出十倍市價,你看如何?”
“這……”季衝哪裡不明白龍薇的話中之意,她故意說起自己的父親,這是在威脅他呢!今天他若是執意將這塊獅皮賣給那些人,只怕會與神龍古潭結了仇啊。
季衝蹙着眉頭犯起了難,而中年男子一行人的臉色卻是愈發難看:這個龍薇絕對是故意的,至高無上的尊主大人怎麼可能會稀罕這種物事,這顯然是她在向他們示威呢!
“真是可笑啊,這個龍薇域主既然如此高貴,再去跟小人物們斤斤計較豈不是自降身份?”清舞撇了撇嘴巴哼笑着道。
紫銘也頗爲不屑地冷笑一聲:“其實她自己也知道,人們之所以敬她畏她,還不是因爲她的父親?真正有身份的域主,根本看不上這種驕縱無禮又目中無人的女子;像她這樣刻意地強調自己的身份高貴,只會是適得其反,引起更多人的厭惡。”
“呵呵,紫域主說的沒錯,不過是跳樑小醜自取其辱罷了。”清舞淡淡地瞥了龍薇一眼,輕笑一聲。
紫銘深深地看了清舞一眼,眼眸之中再度閃過一抹探究之色:這位女子究竟是什麼人?聽她的語氣,竟是全然不把這個龍薇放在眼裡;莫非,她也有着與自己相似的背景麼?
靜默了良久,中年男子終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既是龍域主需要,就當我們沒有說過這件事情吧。”
“沒說過?那可不行!你身邊那個臭小子剛纔可是罵了本公子,這事沒完!”柳逸忽地瞪圓了眼睛,惡狠狠地盯住了方纔那個青年。
“你什麼意……”青年正欲衝上前來與柳逸理論,卻被周圍的人拉了回去;中年男子暗暗握着的拳頭緊了又鬆,牙關緊咬:“我的侄兒年輕不懂事,我替他向柳公子賠罪了。”
“賠罪?你以爲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應付得了本公子?想賠罪的話,就叫這小子跪下來向本公子磕頭道歉!”
“要磕頭也是你磕!你憑什麼罵我們!”小青年不甘示弱地回道。
“憑什麼?就憑你們都是些賤民!不過是一羣癩蛤蟆,給本公子提鞋都不配!你們剛纔跟我家公主頂嘴了是吧?下賤的東西,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是浪費……”
柳逸越罵越起勁,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人們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這裡的閒散高手大都出身低微,他這番毫無顧忌的辱罵自然也觸動了他們脆弱的神經;只是,在龍薇的面前,聽到再多的辱罵他們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不過,他們沒有爭辯的膽量,不代表躲在附近的某個人沒有;伴隨着一陣悅耳的輕笑聲,一個清越的女子語聲徐徐傳出。
“真是的,我還以爲是有隻烏鴉在這裡聒噪呢,原來不是啊……”清舞頓了一頓,冷笑着道:“誰能告訴我,這是哪家的狗在這裡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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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親愛滴們元宵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