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的某一個瞬間,竟讓徐寒產生了一種既視感,冰河的陰冷笑容,他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而且,冰河看上去並未使出全力,一直在和他纏鬥。
很快,徐寒再次冷靜下來,語氣中帶着一絲急迫,“冰河,你聽我說,夜王的勢力遠不止我們想象中的恐怖,現在楓無涯和楓無傷都遭到了他的毒手,我們現在必須想出對策,否則我們幾個都難逃夜王的魔爪。”
冰河嘴角的陰冷笑意變得更濃了,他似乎一點沒有把徐寒的話聽進去,就像傀儡一樣地不斷攻擊徐寒。
忽然,在一次交鋒之後,冰河身形向後急閃,消失在了徐寒的視線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徐寒覺得剛纔的冰河很是奇怪。
不過,他現在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問題,他得趕緊把這件事通知水波千雙。楓無涯和楓無傷的死只是一個信號,說明夜王已經開始行動了,他的目標就是他們這幾個能對血夜府造成威脅的人,水波千雙也是其中之一。
水波千雙喜歡獨自修煉,所以沒有留在月白府中,想要找到她,確實得費一些功夫。
徐寒在回去的路上,再次感受到強烈的空間波動,兩股十分強大的氣息正在激戰,其中一個氣息正是水波千雙的!
“難道千雙已經遇上夜王的人了?”徐寒心下一驚,閃身過去,速度奇快無比。
徐寒趕到之時,一輪戰鬥已經暫時落幕,水波千雙與一名邪魅男子正在對峙,兩人似乎都沒有受傷。
“千雙。”徐寒道了一聲,身形落在水波千雙的身旁,當他轉過眼眸時,臉色不由地一怔,“是你?”
對面的邪魅男子並非是他沒有見過的人,但是,徐寒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個人——君落羽。
在天海府的時候,他就見過君落羽,當時君落羽似乎隱匿了氣息,憑真無境一重時期的徐寒根本無法得知他的劍修。今日一見,卻是令徐寒驚訝不已——君落羽,竟也是真無境九重的高手!
君落羽神情冰冷,和水波千雙一樣,冷漠,無情。兩雙冰冷的眼眸靜靜地對視,隱藏着透骨的殺機。
而後,君落羽冷冷地瞥了徐寒一眼,一個閃身直接就要逃走。
“休想。”徐寒目光頓時一寒,如果說君落羽也是夜王的人,那就絕對不能讓他逃走。一來是要抓住對方問個清楚,二來,現在,他和水波千雙冰河這一方處於弱勢,能削弱一點夜王的勢力自然最好。
徐寒的身法,在同境界下絕對難有敵手,但他沒想到君落羽的速度也是極快,一時半會竟追不上。
水波千雙面無表情地跟着徐寒身後,冰冷的眼眸中閃爍着寒芒,不知道在想什麼。
忽然,君落羽的身形一沉,落在了地面,背對着徐寒和水波千雙二人,沒有再繼續逃竄。
徐寒和水波千雙相視一眼,相繼落了下來,目光中帶着一絲疑惑。
“徐寒。”水波千雙冷漠道:“事實會證明,你還是太天真了。”隨即,她冰冷的眼眸落在君落羽旁邊一人身上,“這個人,你不該放過他。”
徐寒沒有迴應水波千雙,他的目光中帶着一絲不解,“冰河……你爲何?”
沒錯,突然出現在君落羽旁邊的那個人,就是本應和他們處在同一戰線的冰河!而且看冰河的架勢,顯然是打算和君落羽一起對付他們。
“徐寒。”冰河開口說話了:“莞兒小姐放不下府主的仇恨,冰河必須殺你。”
“莞兒姑娘?”徐寒眉頭微微一皺:“她醒了?”
“嗯,冰河不想再失去她了。”
水波千雙冷然說道:“仇恨就是仇恨,至死方休,當初你沒有殺徐寒,所以你很蠢,徐寒也對你手下留情,所以,他和你一樣蠢。”
聽到這話,徐寒只能尷尬地一笑,水波千雙說話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
“徐寒。”水波千雙忽而後退一步,對徐寒輕聲說道,“小心冰河旁邊那個人,他的劍法很快。”
聞言,徐寒的目光落到君落羽身上,方纔水波千雙和他交了一次手,連她都讓自己小心,那麼君落羽的實力一定相當可怕。
突然,君落羽手中出現一把細長的軟劍,曲曲折折如同一條靈活的長蛇。
隨即,只聽咻地一聲,君落羽軟劍甩出,直襲徐寒。而冰河的目標,同樣也是徐寒。
一時間,徐寒左右逢襲,水波千雙則及時拖住了君落羽,化解了徐寒的危機。頓時,四人戰到一塊,戰鬥的目標也很明確,冰河主動對上徐寒,水波千雙擋在了君落羽的面前。
水波千雙與君落羽的戰鬥非常激烈,君落羽的劍魂非常奇特,像蛇一樣靈活,自由曲伸,發出厲嘯的風聲,水波千雙的身法更是像蛇一樣靈活,飄忽不定,神出鬼沒。
能和水波千雙戰得難捨難分,君落羽絕不是泛泛之輩。
不過,徐寒也沒時間顧及水波千雙那邊,與冰河全力激戰,藍閃劍訣與毀滅劍訣,各顯威力。
冰河的劍如鬼魅一般,不斷閃現,根本捕捉不到劍的軌跡,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其所傷。
徐寒隱隱有一種感覺,或許冰河真的是來殺他,但是那個君落羽,更像是在拖延時間。
“不能拖下去。”徐寒心裡冒出這個想法,而後身形一閃,出現在冰河的身後,“抱歉,冰河,今天的戰鬥到此爲止。”
隨即,天空中突兀地響起轟隆隆的沉悶聲響,冰河臉色一變,擡頭看去,頭頂已是黑壓壓地一片,黑雲漩渦恐怖無比,彷彿在攪動着天地。
叱吒!
突然,一道可怕至極的天雷從漩渦中心傾吐而下,徐寒極快地迎上那道天雷。
“天罰七瞬殺!”
雷鳴電閃不斷,頃刻間,七道天雷交織成一張天網,劃破黑暗的統治。
冰河咬了咬牙,身上噴出三道血柱,跌退幾步後不甘地倒下。
第二次,這是冰河第二次敗在徐寒的手下,而且是在同一招式上栽了跟頭。
徐寒瞥了冰河一眼,“三劍,你進步了冰河。”說完,他沒有再理會冰河,身形一閃,一掌轟擊在君落羽的胸口。
“噗哧!”君落羽與水波千雙還未分出勝負,猝不及防之下受了徐寒一掌,身形凌空倒飛。
“對不起,千雙,打攪了你的戰鬥。”徐寒丟下這句話,身似利箭,一把揪住君落羽,順勢一記手刀劈在他的後頸,令君落羽徹底昏厥過去。
“雖然有些卑鄙,但現在可不是講公平的時候。”徐寒不是死板固執之人,目前血夜府和他們之間的力量對比已經完全失衡,就算他們五人尚在而且齊心,也不是血夜府的對手。更何況楓無涯和楓無傷已死,冰河也和他不是一條心。
水波千雙走到徐寒的身邊,嘴角竟挑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不必道歉,你總算開竅了。”
徐寒無奈一笑,心中暗暗搖頭,水波千雙有自己處理事情的方式,她更像一個成熟而理智的人,分析利弊,做出正確而明智的決定。在水波千雙看來,他就顯得有些固執,甚至覺得這種固執可能會葬送掉他。
徐寒並非一個優柔寡斷之人,水波千雙覺得他固執,是因爲他總是念及冰河的情義,先是阻止她對冰河下殺手,接着又在武城大比上擊敗冰河之後,再放他一馬。
水波千雙已經得出了一個結論——冰河和徐寒的仇恨不會化解,至死方休。既然二者之間必有一死,那麼,水波千雙希望這個死的人是冰河,而不是徐寒。
其實,徐寒也會冷靜地做出正確的決定,只是他比較重情義,有時候會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就像他直覺認爲冰河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不想失去自己一位摯友,所以一直在找機會查出事情的真相,在此之前,他不會對冰河下殺手。
或許有人會認爲,冰河對徐寒兩次手下留情,但徐寒也兩次搭救莞兒,其實兩人互不相欠。可是情義賬並不是這麼算的,能放在天平上衡量的,就不叫情義了。
“那麼,你現在該不會制止我殺他了吧?”水波千雙眼眸轉向冰河,冰冷的瞳孔中帶着一抹殺意。
然而,徐寒卻再一次地制止了她。
“千雙,相信我。”
“相信你?”水波千雙轉過身體,淡漠地看着徐寒,“相信你什麼?”
“相信我的直覺。”徐寒目光堅定。
水波千雙默然,與徐寒相視幾秒,將雙生寒蛇收回,隨即微嘆一聲:“那你爲什麼不肯相信我?”
“因爲你的直覺不如我。”徐寒嘴角輕輕地揚了一下。
“那如果我是對的呢?”
徐寒微微怔了一下,而後輕笑道:“你想和我來一場賭局?”
“正有此意。”水波千雙想讓徐寒知道,他的心慈手軟只會害了他自己。
“如果你是對的,我就把引元劍送給你。”說着,徐寒聳了聳肩,伸手指了一下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