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房間，殘九便看見了立在庭院中的赫連沁華。
“你來做什麼？”一抹詫異自眸中一閃而過，殘九面色一沉，隨即冷聲問道。
“九歌，你們昨晚上是不是去了鳳梧宮的暗牢？”看見殘九，赫連沁華的眸中不禁泛出幾抹讓人不易察覺的驚喜之意。
“我去了哪裡，和你有什麼關係？”殘九冷冷一笑，徑直下了臺階欲出院子，不願與赫連沁華多言。
“九歌，你當真這麼狠心，利用完了就準備把我放逐了嗎？”路過赫連沁華身旁的時候，手腕忽然被赫連沁華扣住。
殘九擡眸看去，剛好迎上赫連沁華那帶着幾分哀傷的目光。
有些自嘲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殘九目光一怔，隨即便迅速凝神，本欲想要掙脫赫連沁華的手，奈何他的勁道太大，殘九試了幾次都未能掙脫開，頓時眸中已有了一些怒意。
“赫連沁華，你以爲我是你嗎？利用完了就一腳踢開？你也太小看我殘九了。那本冊子交到你手上，要怎麼用，是你的決定。就算你昨晚不去暖閣，我依舊會去暗牢。”仰頭看着赫連沁華，殘九毫不避諱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說道。
將冊子交給赫連沁華，殘九確實是想借他的手分散風聽雪的注意力。只是這也是個除去風晴雪身旁許多人的機會，對於赫連沁華而言，並不吃虧。
平心而論，殘九並不認爲這是利用，充其量算是一次合作而已。
赫連沁華聞言，捏着殘九的手頓時又緊了幾分。
兩人視線相交，早已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悸動，唯一留下的，便是淡漠與嘲諷。
“九歌……我只是擔心你。”兩人靜立半晌之後，赫連沁華才垂眸將眸中的哀傷斂去，輕聲嘆道。
“我不需要。”簡單的四個字，卻是道出了殘九的決絕。
這四個字落在赫連沁華心間，宛若一道驚雷一般，瞬間便將他心底最深處的那份柔軟之地給灼的不剩一絲生機。
不知爲何，那一瞬間，殘九竟從赫連沁華眼中看見了一抹悲到極致的哀傷。
“不要再來找我。”夏風吹過，倏然讓殘九收回了思緒。
狠狠甩開了赫連沁華的手，殘九冷聲落下一句，便轉身朝着院子疾步而去。
赫連沁華靜立原地，看着殘九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院子外的花徑上，一抹悽然的苦笑自脣間無聲蔓延開來。
“憶，我和她之間，或許真的沒有機會了。”許久之後，赫連沁華才輕聲道出一句，語氣之中，滿是淒涼之意。
花落無聲，不知何時出現在赫連沁華身後的憶，看着他臉上露出的那抹淒涼而又無助的神情，往昔的驕傲早已不復存在，狼狽至極。
“你欠她一個當年的真相……”沉默良久，憶忽然開口，沉聲說道。
“你不瞭解她，一旦被她劃出生命的人，這一輩子便再無機會走進她的心。”赫連沁華輕輕搖頭，他太瞭解殘九了。
轉身一步天涯遠，從此相逢是路人。
如今的他，在她心中再無任何位置。
或許唯有恨，才能讓他們之間再有一絲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