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波流轉，兩人靜然對視，目光相交的瞬間，明明近在咫尺，中間卻仿若又隔了千山萬水。
“在想我們怎麼出去。”不想沉淪在東籬陌的目光之中，殘九將頭偏向一方，迅速凝了凝心神，隨口應道。
“若是沒有出口，我再用一次音攻……”
“不行。”東籬陌剛剛已經打量過四周的環境，確實沒有發現任何出口。手中玉笛輕輕一旋，便想再用一次音攻，話還未說完，便被殘九出聲打斷。
“爲何不行？”東籬陌微微一怔，隨即將臉湊的離殘九更近了一些，似笑非笑的問道。
熾熱的呼吸傳到臉上，殘九面色一紅，恍然起身想要離東籬陌遠一些，卻因坐的太久，腿上氣血不暢，剛剛站起便腿一軟，整個人朝着身後的水潭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啊……”身子忽然失去平衡，殘九驚聲一呼，剛剛落入水中，便被東籬陌攬進了懷中。
“小九，你總是這麼笨，若是我不在你身邊，你可怎麼辦？”殘九擡眸望去，剛好對上東籬陌那雙含笑的眼眸。
輕柔的話語在耳旁慢慢響起，帶着幾分無奈，卻又滿是寵溺。
“沒有你在身邊，我也不會這麼笨。”眼眸低垂，殘九撇了撇嘴，輕聲嘟囔道。
一陣爽朗的笑聲忽然在安靜的洞穴內響起，不知爲何，聽聞殘九的話，東籬陌心中頓時有種從未有過的滿足之感。
水波盪漾，將兩人的身影映在水中，淺笑如畫，靜好流年。
“放開我，我要上岸。”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烘乾的衣服又被水浸溼，殘九沒好氣的瞪了東籬陌一眼，欲伸手推開他，朝着岸上而去。
東籬陌亦怕殘九着涼，十分配合的鬆開了殘九的手。待殘九上岸之後，他才朝着岸邊游去，剛剛欲上岸，原本安靜的水潭卻發出一陣劇烈的晃動。
兩人面色一變，殘九不及多想便彎身將手伸向東籬陌想要將他拉出水面，卻見一個漩渦迅速在湖面上形成，兩人手指相交的剎那，東籬陌便被捲入了漩渦之中。
“東籬陌……”東籬陌被捲入漩渦之中的剎那，殘九呼吸一頓，幾乎沒有任何的思考便飛身一躍朝着那漩渦之中跳去。
“小九，不要胡來。”早在殘九躍起的瞬間漩渦之中的東籬陌便知她要做什麼，玉笛朝着殘九所在的位置一揮，殘九剛剛飛身躍起，一道勁風便迎面襲來，將她攔回了岸上。
東籬陌本就被漩渦捲入漩渦之中，玉笛揮出之後產生的力道更是將他迅速推向了漩渦中心。
岸上的殘九見此，不禁眼眸泛紅，想要再次躍入漩渦之中，卻隱隱看見東籬陌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凝神的剎那，漩渦之中便已沒有了東籬陌的身影。
無力的跪坐在岸上，剎那之間殘九大腦一片空白，隨即往昔的許多畫面不斷浮上腦海。
曾經在冰天雪地裡陪她翻過一座又一座的雪山，只爲陪她去看一場雪蓮綻放的曠世美景。
曾經在寂寞夜空下點亮一盞又一盞的天燈，只爲在漆黑的夜裡給她一片溫暖。
曾經在生死境地一次又一次的將生的希望留給她，只爲讓她可以繼續笑看人世繁華。
而今，卻又是因爲她，將自己送入了死地。
這份情，她該拿什麼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