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國之內敢明目張膽將冰月花刻在馬車上的,恐怕也只有冰宮的人了吧。”隱夕懶懶的倚在身後的椅子上,擡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殘九,滿是戲謔的說道。
一旁的蘇七七聞言,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
隱夕的話表面上聽起來似是在讚揚冰宮,但蘇七七一看見她眸中的戲謔便知這句話裡暗藏深意。
冰宮這幾年在四國之內的名聲並不怎麼好,並且惹下不少仇家。這樣高調的將冰月花刻在馬車上,豈不是在替自己引敵,實在蠢的可以。
殘九聞言,眼眸微垂,神色有些複雜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浮夢。
隱夕的話中之意,殘九又豈會聽不出來。當初她掌管冰宮的時候,冰宮上下行事都十分低調。雖然壓不過逍遙樓,卻也不會像如今一般靠依附南陌來維護他們的勢力。
這些年她不時會有奪回冰宮的念頭,可是轉念一想,縱然將冰宮奪回來,於她而言又有什麼意思。
玉玲瓏和奶孃都死了,當初跟着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宮人都已不在,而今的冰宮早已物是人非,就算奪回來,也不過是一個空殼罷了。
與其揹負這樣一個空殼在身上,還不如現在一個人活得逍遙自在。
“小九,你在想什麼?”見殘九面色有異,蘇七七斂去笑意,湊到她面前輕聲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故人。”殘九微斂心神,又飲了一口茶水這才淡聲答道。
隔了一層面紗,蘇七七看不清殘九的面容,不過自她語氣之中卻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憂傷之意。
蘇七七不滿的瞪了一旁的隱夕一眼,若不是她提起冰宮,殘九怎麼會露出這般憂傷之感。
一旁的隱夕被蘇七七瞪的十分無辜,撇了撇嘴,便垂眸繼續把玩着手中的柳枝。
幾人面色各異,頓時屋內便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流風覺得這氣氛實在太過詭異,無力的翻了一個白眼,緩步上前將蘇七七剛剛給他的錦囊遞到了殘九面前。
“天山雪蓮?”面前突然多了一個錦囊,殘九微微一怔,隨即自流風手中接過錦囊放在鼻尖聞了聞,有些詫異的問道。
“十二殿下命人送來的。”流風退回遠處,冷聲應了一句便繼續抱着長劍裝死。
赫連沁軒命人送來的?殘九有些疑惑的看着手中的錦囊,前幾日赫連沁軒都還未找到天山雪蓮,怎麼昨晚就命人送了過來?
微微凝眸,殘九又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蘇七七,看着她眸中那一閃而過的慌亂,又想起剛剛蘇七七和隱夕的對話,心中頓時明瞭。
不過既然蘇七七不願隱夕知道她要天山雪蓮是爲了給赫連雲耀治病,殘九亦不點破,沉吟半晌就將錦囊收進了懷中。
“殘九,你給我出來……”殘九還欲說些什麼,忽然一道滿是怒意的女音自偏殿外傳來,在安靜的清晨之中顯得格外清晰。
殘九和蘇七七同時凝眉,這聲音,似是宮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