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問題就在這裡。”他心裡暗道。
“吱吱!”這一次非常遲鈍的紫靈似乎也聽到了,它一下子就從秦升懷裡跳出來,指着最高的一堆柴垛大叫不已。
“安靜,紫靈。”秦升彎腰撫摸它毛茸茸的腦袋,“你在這裡等着,我過去看看。”
九幽魔地一切都與外界不同,在外界頗爲珍貴的鐵木,這裡卻是百姓魔族尋常用的木柴。雖然地處海島,但是林業資源非常豐富。
這一摞鐵木柴,也不知在這裡堆積了多久,其上長滿木耳,摸起來滑滑的都是青苔。儘管秦升現在實力不俗,力量驚人,但也費了好大勁纔將木柴都移開。
最後一層木柴被拿走的瞬間,一堆爬蟲驚恐四散,一尺多長的蜈蚣,三個腦袋的巨大蚰蜒,看一眼就覺得心裡發麻的千足蟲……這裡彷彿是百蟲樂園。
地面潮溼無比,秦升一掌隔空打過去,猛烈的掌風瞬間將那些雜草、沒來得及逃走的蟲子和潮溼的泥土都打飛。這一下,總算露出其廬山真面目了。
“哦,原來在這裡。”秦升看着地面那圖案,心中若有所思。
那是一個印刻在地面上的圖案,一開始秦升還以爲那裡是土壤,後來才發覺,原來根本是一塊巨大的石頭,足有一個房間那麼大,而那圖案就在石頭正中。
就着朦朧的月光,秦升看到那是一個圓形圖案,就像兩條魚首尾相連。只不過,一條是純黑色,一條是純白色。
兩條魚腹部,各有一個環,似乎是拉手,又像是機關。除此之外,整塊石頭非常平整,沒有其他玄機。
秦升試探着,用手指摳住圓環,用力一擰,咔嚓一聲,石頭緩緩被啓動,從下往上擡升,到一定高度時,黑白兩條魚咔地分開,一扇僅容一人進入的石門展現在秦升眼前。
“這個偏僻的小鎮農場裡,居然會有這樣的機關存在。”秦升驚訝萬分。
就這個機關來說,鳳梧大陸上任何一個鍛造師都未必能有這樣精妙的功力,它太完美無瑕了。
石門依舊是緊閉的,兩扇門板上,刻着玄奧的紋路。這些紋路咋看不起眼,仔細一看,秦升卻嚇一跳,那應該是某種文字,而且秦升最近剛剛見過。
“這跟修羅殿柱子上雕刻的文字好像啊。”秦升失聲道。
他仔細回想修羅殿的樣子,同時心裡也很恨的,要是這個時候修羅殿在自己手裡該有多好?可惡的魔女……想起魔女,又忍不住掛念:“這傢伙現在在哪裡?也在九幽魔地?”
秦升對這些古老的文字一點都不熟悉,他可從來都不是個愛讀書的孩子。但是不知爲何,在雙眼看着這些文字時,他嘴巴就不由自主將這文字唸了出來,出來的聲音,連他自己都吃驚。
紫靈更是一聲怪叫,躲開到一旁,瑟瑟發抖,驚恐地看着秦升。
當一段古怪、抑揚頓挫的話語從秦升嘴裡誦出後,那扇緊閉的石門嘎吱嘎吱,緩緩開啓。
一團黑煙從裡面冒出,竟然是無比精純的魔氣。
一個黝黑的通道,展現在秦升眼前,深不可見底。涼氣撲面而來,冰冷刺骨。
“要不要下去呢?這裡會是什麼地方?”秦升心裡猶豫着。
秦升從不是個會輕易退縮的人,最終他還是縱身一躍,跳了進去。按理說,既然是跳下去,那麼無論多深,落地時膝蓋總會承受一定的緩衝力。可秦升卻是奇怪,他落地的感覺,就像是擡腿邁步,是平行方向,而不是豎直方向。
“怪了,這方向究竟是怎麼回事?”秦升無比震驚,他活了二十年,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前方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好在秦升有隨身攜帶火摺子的習慣。他摸出一根,擦亮之後,情況略微好了一些。
這是一條漆黑的、橫截面四方的通道,材質非石非木,秦升從未見過。
站在這條通道里,秦升感覺自己的身體受到極大的衝擊力,魔氣的衝擊。
這裡的魔氣純粹得幾乎可以直接從空氣裡擰出來,站在地上,秦升也有一種腳下厚重的感覺,說不出的古怪。
他沿着通道一直往前走,走了很久,終於來到盡頭。盡頭一樣是漆黑,不過漆黑的牆壁正中,卻鑲嵌着一枚橄欖模樣的石頭。
石頭上下,各有一條血紅的細線在延伸,越延伸越細緻,最終消失在漆黑的空間裡。
看到這條血紅的細線,秦升心中怦然一動,皺眉思索道:“這細線,怎麼跟摩山胳膊上的那麼像?”
再看那枚橄欖模樣的石頭,居然在悄然散發某種光芒。盯着他,秦升總覺得似曾相識。
“對了!丹譜!”秦升想了很久,總算在記憶深處搜索到相似的圖案,他曾在叫花子師傅給他留下的那本丹譜上,看過它一眼。
“如果沒記錯,這應該是魔王之眼!”秦升激動不已,要是在進入九幽魔地之前,遇到魔王之眼,他或許還沒有這麼激動,可現在,境況不同了。
魔王之眼蘊含大量精純的魔氣,傳聞是九大魔王中,深淵魔王的一顆眼睛。當然,一切都只是傳聞,因爲從來沒有誰去證實過。然而,魔王之眼中蘊含精純魔氣這個傳聞,卻是真的,因爲現在秦升正在切身感受着。
對於魔族,以及修煉魔功的人來說,魔王之眼簡直是驚世駭俗的寶物,他可以源源不斷提供魔氣,相當於魔力提款機。能夠擁有魔王之眼,是所有魔族心頭的夢想,當然,這點秦升並不知道。
雖然前方是一堵牆,但秦升百分百確定,那堵牆背後藏有什麼。秦升試圖用手去摸索牆壁,但手掌所觸的地方,都是冰冷。那種感覺很怪異,像是實質,又像是虛幻的。
火摺子的光芒越來越微弱,秦升決定先回去。回到地面時,他本來是往外跳,可落地的感覺,依舊像是在邁步,是平行,而非豎直。
爲了掩飾這裡的秘密,秦升觀上黑白雙魚的第一道門,又將所有的木柴原樣垛起,確保沒有動過的印記,這纔回到自己屋子裡。
這一晚,秦升完全沒有睡意,修煉過龍象破天功之後,秦升躺下,一閉上眼就是那枚魔王之眼,以及濃郁到極致的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