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昨晚商定的計劃,由夏侯家族中內功最爲深厚的夏侯辰沛與寒子進入無夫洞中,想辦法將裡面的觀日通引出來,夏侯家族的其他人則是在外面埋伏,若是血斧及那觀日通魔鬼出來由他們在外面攔截,他們的計劃是與那觀日通和血斧在無夫洞之外展開一場血戰。
夏侯家能夠戰鬥的、已年滿十八歲的、身體健康的男人計六十三人都聚在無夫洞外面,衆人形成了扇形將無夫洞包圍了起來。個個手中拿着刀、劍、槍等武器,嚴陣以等,如臨大敵,一臉肅然。
雪,突然下得更大起來,冰冷的雪花飄落到衆人的頭上、臉上,衣服之上。
飄到臉上的雪花爲人體的溫度所化,慢慢的融化,化爲冰冷的水珠沿着皮膚緩緩地滑落下來。那冰冷的感覺彷彿在提醒他們,暴風雨每時每刻都有可能來臨。
無夫洞前,夏侯辰沛長長的白鬚在寒風中被吹拂而起,與那天空中落下的雪花一樣的白。
白雪、白頭髮、白鬍須,還有他一身灰白色的緊身襖袍。老人一身的白色打扮。
只有他的臉是紅潤的。
一身的白,彷彿他已經預感到這一戰兇險之極,極有可能這一去,這一身衣裳便有可能是他最後的壽衣。
夏侯辰沛,一臉的凜然。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氣勢。
寒子卻是甚爲簡單,裡面還是一件保暖衣,外面則是一身黑色的緊身功夫裝,那是半夜裡小雅連夜找保裡的裁縫七嬸做的。腳一卻那是他的那跑鞋。
他一臉的淡然,由始至終均帶着淡淡的微笑容。彷彿,要應對這一個神魔般的魔鬼,他一點都不擔心。
與衆人揮手告別,兩人開始向無夫洞走去。
黑呼呼的洞口深處似乎有無數的眼睛正在凝視着他們,看着他們一步一步地走進去。
夏侯辰沛搶着走在前面,以表其愛護後輩之心。寒子也不與他爭,稍稍落後了他一個身位,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
到達無夫洞前十米之內,裡面的風已經非常的大了。夏侯辰沛走在前面,他的緊身的棉襖都被吹得刷刷作響,他的長鬚更是飛到了空中豎了起來。
他自然不會象剛纔那些年輕的後輩一樣站立不穩而後退,他的身形仍然如鐵塔一般穩穩地定在那裡。
他回過頭來,看到寒子一臉微笑地跟着他。他那一身黑色的戰袍一樣的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只不過他站着的樣子很是隨意,卻沒有予人着力之感。
夏侯辰沛知道這年輕人的修爲較自己爲高,也不以爲意,定下心神來,大步向那黑呼呼的洞口走去。寒子則是很自然、很隨意的跟在他的後面。
一步,兩步,三步……
十多步後,終於消失在外面的夏侯家人的視線之內。
一走進黑呼呼的無夫洞中,寒子便感覺到一股無比強勁的風迎面刮來。臉頰都被颳得生疼。他看了看旁邊的夏侯辰沛,身體雖然還是極穩,可是他看得出來,老人已經把內力運到了六層以上。
這無夫洞的洞口處,就象是一個風洞的風口,兩人被吹得頭髮、眉毛、鬍鬚都完全散開,尤其是夏侯辰沛,那長長的白鬍子此時卻成了他的累贅,剛一正式跨進洞中,他的白髮便呼地被洞中刮出來的風刀削向了空中,扯得又散又直,他感到自下巴都要被拉脫了。
這老頭倒也當機立斷,猛地劃掌如刀,一掌切過,那足有一尺長、不知他留了多少年的心愛的白色鬍鬚便已被他齊根切斷。
洞外的的夏侯家衆男人突然看到空中突然飄滿了滿天的白鬚,在無夫洞強勁的風力之下,呼——刷的一聲,飄出了洞外近百米遠,這才慢慢的落了下來。
人一進洞未戰便先斷了須!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兆頭?所有人相顧駭然,沒有一個人作聲。
洞外寒風呼嘯,白雪飄飄。
洞內勁風如刀,威勢逼人。
無夫洞強勁的風刀使得夏侯辰沛和寒子兩人根本就連說話都不能。
取出備用的手電筒,向裡面照去,只見這裡一個與外洞口差不多一般大小的洞穴,前方大約二十米處,一個成螺旋狀的、比成人稍高的洞口向地底傾斜而下,裡面黑呼呼的,深不知幾許。
夏侯辰沛邁着沉重的步伐首先向前走去,二十米的距離他走了足有近三十步。
寒子的潛龍真氣此時已然完全運開,他把一大半的真氣聚於兩足,走起來倒也不覺得有甚着力。反觀老人,越是接近那小洞口越是感吃力,臉上的肌肉都已緊緊地收縮,步伐極爲沉重。
強勁的風刀似乎把外面的光線都已阻擋在無夫洞之外了,此處雖然距離外面只有二十樣,卻已然極是黑暗。不過寒子早具夜視之能,只要還有一絲光線,他便能把周圍數十米之內的地方看得極爲清楚。
兩人扶住了那個成螺旋狀的小洞邊緣,舉起手電筒沿着洞邊向下照去,看到洞口大約成三十度角向下傾斜,不到五六米便看到洞口向右拐彎,洞口兩壁異常的光滑,紋路由下而上,應該是長年被風刀刮劃而成。
寒子突然道:“大爺爺,讓我走在前面吧。”
夏侯辰沛似乎是吃了一驚,在如此大的風刀之下,他根本就不敢開口,但是寒子說話的聲音似乎甚是輕鬆,而且看他的樣子,這強勁的風刀似乎對他沒有什麼大的影響。
當下只得點點頭。不過他看到寒子手上並沒有拿着手電筒,便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寒子道:“不用,我丟在外面了,我看得見的。”言罷便率先向洞內邁步走去。
夏侯辰沛又是一愕,心想:“這少年當真神秘,除了對這風刀一般的強勁之風絲毫無懼外,難道他還有夜視之能?這個異能古來只是聽聞,卻從未見過。”
他還在微愕之間寒子已經走進了那小洞三步,這纔回頭道:“大爺爺,你緊跟在我的身後,這樣前面的風刀便刮不到你了。”
夏侯辰沛點了點頭,緊跟在他的身後,在他的高大的身體的阻擋下,果然沒有先前那麼吃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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