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之間,坐落着一座高聳的神殿,通體古樸大氣。
紫‘色’的月光灑在牆壁上,整座神殿就像是鑲嵌了熒光紫的瑪瑙一般。
來自十界的領袖們,都已然帶着各自的人馬踏入神殿之中,此刻宮殿內,傳來仙音嫋嫋。
姜軒和殷筍無聲無息的佇立在神殿外的一處屋檐上,殷筍正好奇的查看宮殿內的情況,姜軒卻是四處打量着這裡的建築物。
“這裡的建築,格局不簡單。”
姜軒喃喃自語間,不時擡頭打量一眼那空中的滿月。
這座神殿的位置十分講究,正好是秘境之內月光最爲集中的地方。他們站在這裡,神廟內部的一切都亮堂如白晝。
天與地,月與建築,像是琴瑟和諧般渾然天成。
姜軒對這座建築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當下一掐訣,一道分身從身體之內走出。
嗖。
分身眨眼投入茫茫夜‘色’之中,而本尊則繼續觀望宮殿內的場景。
宮殿之外,有多位紫衣人駐守着,宮殿內則是盛大的宴會。
此時來自各界的修士,在其內聲‘色’犬馬,伴隨着悠揚的琴聲,有身姿曼妙的清麗‘女’子挑劍起舞。
十界領袖圍坐在中心位置,與衆人同列而坐的,還有一名頭戴紫金冠,通體紫‘色’羅衣的中年男子。
“白教主,這些‘女’子你倒是調教得不錯。”
高大的妖月王坐在那猶如一座小山,看着婀娜起舞的美‘女’,他順手拉來一人,坐入他的懷中,好一陣輕薄。
美‘女’細嫩的腰肢在他懷間扭動,羅裳半解,‘欲’拒還迎,‘色’香味俱全,令他忍不住讚歎了一句。
“這酒也是上佳,不知產自哪一界?”
赤月魔主細細品嚐着杯中佳釀,也難得讚許了一句。
整個宴會,從整體到細節,都極其的講究,令十界的修士們讚不絕口。
“諸位滿意的話,白某也就沒白忙一場了。”
那衆人口中的白教主輕笑道,舉止儀態彬彬有禮。
“崑崙道友,難道這宴會不合你心意?”
白教主掃了眼崑崙一衆劍修,整場宴會,絕大部分修士都樂在其中,唯有崑崙劍主和他帶來的劍修們,一直都正襟危坐,面‘色’淡漠。
“白道友,此番我等相聚,是爲了共謀大計,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崑崙劍主冷冷發話。
“我說崑崙道友,何必那麼掃興?我等諸位聯手,那北冥宗不過是探囊取物,眼下應該及時行樂纔是。”
明鏡老道‘摸’了‘摸’鬍鬚,笑着道。
“不錯,北冥宗的事情不急在一時。”
妖月王賞玩着懷中的可口美人,語氣漫不經心。
“哼!莫要小看敵人,那北冥宗宗主可不是簡單角‘色’。”
崑崙劍主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據我所知,北冥宗的宗主,不過是一個黃‘毛’小子罷了。就算他再厲害,雙拳也難敵四手,崑崙道友你劍法冠絕東域,有何可顧慮的?”
明鏡老道不以爲然。
“我們之中,似乎只有赤月與那北冥宗宗主‘交’手過。但聽崑崙道友的意思,莫非對他也有了解?”
妖月王略微吃驚。
“我不認識他,但能讓雨界之主心甘情願跟隨,自然是有過人之處。”
崑崙劍主不鹹不淡開口,雨界之主,正是殷筍,當年也曾與這羣人中的一部分同桌共飲過。
聽聞這話,有多界領袖紛紛點頭。
“那殷道友以前都只在他那一畝三分地上固守不出,‘性’格高傲,如今竟然會跟隨一個年輕人,這其中確實大有古怪。”
“當初聽聞這事我以爲是無稽之談,後面確認淒雨‘門’整‘門’併入北冥宗,心中震驚無比。若不是雨界投奔了這北冥宗,他們在東域的聲勢也不會那麼浩大。”
“嗤,那殷筍老了不中用了,自甘下賤,這無法證明那北冥宗宗主有多強。”
妖月王連連搖頭,反駁衆人道。
殿外暗中偷聽的殷筍,此時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神‘色’‘陰’沉。
“這王八蛋,竟敢背後如此說我!宗主,待會你若出手,記得把這傢伙往死裡打!”
殷筍咬牙切齒的對着姜軒道,論實力,那妖月王比他要強,達到了碎虛中期,他單打獨鬥不是對手。
“好。”
姜軒啞然失笑,自然不會拒絕殷筍的提議。
宮殿內的各界領袖們你一言我一語,時而談及北冥宗,時而又談到其他地方去,大部分是烈酒下肚後的打屁聊天。
“赤月道友,我們之中只有你與那北冥宗宗主打過‘交’道,說來聽聽,他真有崑崙道友重視的那般厲害?”
明鏡老道好奇的問向赤月魔主。
衆人一時都撇過頭去,靜待他的回答。
赤月魔主放下了酒杯,一陣冷笑。
“若說年輕有爲,那小子倒是算得上,但他若真要與在座諸位相比,卻是差得遠。”
“當初黃泉尊主之所以敗,不過是他自己作死,竟然想要煉化一聖人石胎。結果石胎沒煉化完成就被人‘逼’出了老巢,才導致了失敗。”
“倘若不是黃泉犯蠢,黃泉界又豈會覆滅?我等二人聯手殺那姜軒,更是如屠狗一般!”
赤月魔主說話鏗鏘有力,一直到現在,他都覺得當初有些憋屈。
姜軒,還有那個雷‘女’,當時讓他憋屈的逃之夭夭了,這個仇,他一直想報。
“如屠狗一般?這傢伙,好大的口氣。”
殷筍剛發怒完,姜軒聽到這話,換成他神‘色’難看了。
“宗主,好好教訓他們!”
殷筍在旁邊鼓勁道,兩人完全同仇敵愾。
“若說與北冥宗有仇,白教主你恐怕仇恨更深吧?否則也不可能不要一分一毫的利益,這般費心聚攏我等。”
赤月魔主說完,看向白教主。
場中衆人的目光隨即一轉,這個來歷不明的聖教,還有這身份神秘的教主,讓他們都分外好奇。
“他也和我有仇?”
姜軒掃了一眼那白教主,他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個人。
他又用神識詳細的散開探查,確認此人也沒有掩蓋真實容貌,氣息更是陌生得緊。
“不瞞諸位,那姜軒確實與白某有深仇大恨,他毀了我的宏圖大業。”
白教主目光一沉,笑容冷冽。
宏圖大業?
衆人目目相覷,並不理解這其中意思。
“不過,多虧了諸位,曾經他讓我失去的,很快就都能全部要回來了。”
白教主突然笑了,笑容有些邪魅。
“此話怎麼說?”
赤月魔主皺起眉頭。
“哈哈哈,今夜月‘色’皎潔,這屋檐未免太煞風景?”
白教主轉移話題,拍了拍手,只見宮殿上空的屋頂,在隆隆巨響中,緩緩的打開了。
一輪璀璨的明月,正豎立在神殿的上空,皎潔的紫‘色’月光傾灑而下,所有修士都沐浴在其中。
“這姓白的在搞什麼鬼?”
姜軒身邊的殷筍狐疑的道,眸中不知何時,有一絲紫光一閃而過,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
“這宮殿的設計倒是匠心獨具,葡萄美酒夜光杯,好不愜意。”
妖月王的瞳孔中也浮出了一絲紫芒,捧着酒杯嘿嘿笑道。
“嗯?”
姜軒正看着宮殿內的情況,分身那邊,突然傳回來了訊息。
明白了分身所看到的一切後,他的神‘色’當即一變。
“怎麼會?”
他臉上一時十分震驚,不由得直直看向那白教主。
“諸位,吃也吃了,玩也玩了,針對北冥宗如何佈局,可是半點還沒談呢。”
崑崙劍主不滿的起身,他無心思一整晚都呆在這裡‘浪’費時間。
“若你們不談正事,我崑崙就此告退。”
他大袖一甩,就想離席。
“呵呵,崑崙劍主,何必急着走呢?”
白教主擡起了頭,一雙眼睛中,瞳孔突然變成了瑰麗的紫‘色’,瞳孔內部,有無數的‘花’朵在綻放和凋零。
在場諸多領袖看着他的雙眼,一時微微失神。
宮殿之外的姜軒,在這時眸中爆出了璀璨的‘精’光。
“道衍萬‘花’瞳!這傢伙與夜未央是什麼關係?”
他雙眸眯起,眸光冷冽如刀鋒。
剛剛分身傳回來信息,他在這神殿的一些地方,看到了象徵大衍聖教的紫瞳圖案。
他本正爲此事而吃驚,沒想到下一刻就看到了久違的道衍萬‘花’瞳。
“好。”
本‘欲’離去的崑崙劍主,看到白教主的眼睛,鬼使神差的道了一句,隨後竟重新坐回了位子上。
白教主站了起來,整個人沐浴在月光之下,那雙道衍萬‘花’瞳,明亮得猶如黑暗中的明燈。
他舉起了雙手,像是在擁抱高空中的圓月。
與此同時,神殿內外,大量的紫衣人都摘下了兜帽,近乎狂熱的看向空中。
“大衍聖教,永生不滅!大衍之火,將燃遍東域!”
紫衣人們像是着了魔般,大聲的唸叨着。
這聲音,傳遍神殿內外,形成浩大的陣勢。
來自各界的修士們聽到這聲音,本來躁動沸騰,但很快,就都安靜了下去。
最後,有些人眼中充斥起紫‘色’的亮芒,跟着唸誦。
“大衍聖教,永生不滅!大衍之火,將燃遍東域!”
……
無數修士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振聵發聾,讓姜軒的神‘色’無比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