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損蛛竟然把一名人族當成親人,這讓吞金蛛族的兩位聖王一時難以接受。
在他們心中,天損蛛體內流淌着的是最高貴的妖族血液,區區人族怎麼能夠相提並論?
“主上不是在開玩笑吧?”
一名聖王試探‘性’的問道。
天損蛛靈‘性’十足的搖了搖頭。
一時,兩名聖王沉默無語了。
竟然是真的?
他們心中近乎無限崇拜的主上,在他們辛辛苦苦盼望了那麼久之後,終於來到了這裡,並且拯救它們於危難之間。
這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中途多了一個人類,卻憑空生出幾分怪異。
吞金蛛羣常年生活在地底世界,想法難免偏‘激’。
那蟲族的來襲導致它們族羣大量子弟出現傷亡,而剛剛姜軒竟然讓它們放手不要去追,它們心中本來就已經有了疙瘩。
“雖然你是主上的朋友,但放置在這裡的是唐魘大聖的遺物,只留給有緣人。”
蛛族聖王開口,言外之意,姜軒沒有資格得到眼前的東西。
“怎麼說我們也挽救了你們的危機,你這麼說不對吧?何爲有緣人?能來這裡就是有緣。”
許放忍不住開口了,覺得這蛛族的聖王有些狼心狗肺。
要知道若不是他們,它們一整族說不定都要被蟲族給團滅了。
許放直言直語,兩位聖王聽聞,卻是皺起眉頭。
“你們是主上的手下,跟着它來這裡幫我們,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這番話,直接惹得許放師徒瞪眼了,姜軒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們幫吞金蛛羣的忙或許只是順手而已,但承受了恩惠的人說這種話,實在太不知好歹。
“你們剛剛拿走了斗轉星移袋,我們也不計較了,算是對你們搭救的感謝。但這其他東西,卻是不能‘亂’動,尤其是這尊七彩琉璃塔,更加不行。”
蛛族聖王斬釘截鐵的道,哪怕天損蛛就在旁邊,也不想退讓。
氣氛一時尷尬住了,姜軒一言不發。
天損蛛小眼睛裡充斥着不滿,陣陣‘精’神‘波’動傳遞開來,與兩位聖王溝通着。
兩位聖王臉‘色’一變再變,卻是緊咬着牙關。
“主上,你體內流淌着最高貴的血液,怎麼可以以一個人族馬首是瞻?”
蛛族聖王忍不住開口了,雙方間談話明顯出現了分歧。
姜軒額頭上出現黑線,這兩頭蛛族聖王開口閉口最高貴的血液,竟是如此食古不化。
小傢伙天天除了吃就是睡,一點也看不出高貴在哪裡好嗎?
被人這麼一副你配不上它的表情,讓姜軒着實不悅。
倘若不是看在小傢伙的份上,以姜軒的‘性’格,就衝着這兩人不知好歹,已經直接搶面前的東西了。
“你們先前說有緣人,以你們的定義什麼纔是有緣人?”
樸神偷‘摸’了‘摸’八字鬍,這時候說話突然間仙風道骨起來。
“姜軒本是無意間被我們請來這裡相助,但他卻剛好帶着你們敬仰的主上,這難道不是有緣?你們先前貌似提起過唐魘大聖,說是他讓你們在此等待,說你們的主上會來。”
“一方面說寶物留給有緣人,一方面又說你們的主上會來,這豈不是間接說明,姜軒和我們,就是這有緣人呢?”
樸神偷兜兜繞繞,把自己平時充當相師胡扯的本事給拿了出來。
他說的話‘挺’有道理,一時唬得兩位聖王啞口無言。
吞金蛛族常年呆在地下,哪怕修煉到聖王境界,論油嘴滑舌怎麼可能比得過樸神偷?
“總之不管,他並非有緣人!”
兩名聖王死心眼,不肯相讓。
“既然與我無緣,那就算了。”
姜軒冷然道,轉身離去。
“喂,小子,你說真的假的?”
樸神偷師徒倆大爲訝異,姜軒什麼時候那麼好打發了?
“前輩你們想要的東西已經得手,此行晚輩算是履行了承諾,無需去計較其他東西。”
姜軒搖頭道,他對這兩人的反應頗爲不滿,但怎麼說它們也算是天損蛛的族羣,實在沒有必要爲此大動干戈,若是那樣,恐怕小傢伙要爲難了。
對姜軒而言,小傢伙可比什麼唐魘大聖的傳承要來得重要得多。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
許放師徒倆滿臉無奈,替姜軒打抱不平,但看他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再堅持什麼。
“慢着!主上你要跟他走嗎?”
兩位蛛族聖王看着天損蛛趴在姜軒肩頭上,一副要跟着他離開的樣子,頓時心慌了。
它們一族在這裡等候多時,就是爲了等來天損蛛,讓它來領導它們。
倘若它就這麼走了,它們怎麼辦?
天損蛛舉起一隻腳,做出一個揮手告別的動作,看上去滑稽可笑。
“主上,若你走了我們如何是好?當年唐魘大聖說過,未來你必降臨來領導我們,如今你確實來了,卻要立刻跟着一名人類走,這讓我們情何以堪?”
蛛族聖王十分着急,想要勸留。
然而天損蛛卻是傳出一系列的‘精’神‘波’動,姜軒聽明白了它的意思,一時內心暖了起來。
小傢伙說,姜軒去哪,它就去哪。
雖然小傢伙在自己身邊呆了那麼多年了,但平時總沒心沒肺的樣子,姜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
聽聞天損蛛的回答,兩名聖王一時愣在了原地,臉‘色’‘陰’晴不定。
而這個空檔,姜軒一行人也步出了通道,想要離去。
剛剛取得勝利的大量吞金蛛涌了過來,興奮的想要向它們的王朝拜。
然而,姜軒一夥人朝着外面走,卻是令一羣吞金蛛都慌‘亂’起來,不斷吼叫,想要得到天損蛛的迴應。
天損蛛卻是閉上了眼,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
等到一行人走出千丈距離,此起彼伏的悲鳴聲頓時響了起來。
吞金蛛羣好不容易迎來了自己的王,王卻要棄它們而去了,一時令它們心中悲憤,彷彿失去了母親的孩子。
姜軒等人聽着,心情莫名的沉重,受到了這氣氛的感染。
大量吞金蛛跟着一行人,亦步亦趨,想要看王是否會回心轉意。
然而,天損蛛卻是躲進了姜軒的頭髮裡,似乎不想理會它們。
姜軒腳步一時頓住了,眼裡涌現複雜之‘色’。
在天損蛛來到這裡時,因爲吞金蛛羣出現危機時產生的憤怒,見到同類之後的喜悅,因爲與它心靈相通,姜軒都清楚的感受到了。
此時天損蛛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姜軒卻察覺出它心中是有不捨的。
畢竟這算是它的族羣,好不容易找到了,卻要這麼離去,自然是會有所捨不得。
“小傢伙,若你想留在這裡,可以的。”
姜軒平靜的開口,決定給小傢伙一個自己選擇的機會。
天損蛛對他很重要,倘若不是它,他大概也走不到如今的地步。
但是這麼多年來,他並不只是把它當成自己快速進階的工具,就像小傢伙把他當成親人一樣,他心中也是如此。
這裡的畢竟都是它的族羣,或許小傢伙更適合呆在這裡也說不定。它或許只是習慣了呆在他身邊,纔沒有好意思開口。
爲了小傢伙好,姜軒讓它自己做決定,無論最後它如何選擇。
姜軒話剛剛落下,天損蛛突然一張嘴,一張蛛網直接掛在了姜軒的臉上。
小傢伙的眼神裡,流‘露’出濃重的不滿,更舉動八足不斷抗議。
姜軒愣了下,感受着那滿是委屈和帶着點小憤怒的‘精’神‘波’動,不由得笑了。
“對不住了,算我錯了行了吧。”
姜軒默默扯下臉上的蛛絲,搖了搖頭無奈道。
他不再遲疑,大步朝外面走去。
“等一下!”
一行人就要進入妖絕窟狹長的甬道里,兩名聖王突然急急忙忙追了上來,把出口給擋住了。
天損蛛見狀,頓時齜牙咧嘴,一副威懾的樣子。
“主上您誤會了,我們哪敢攔您的道路?”
兩名聖王略顯惶恐的道,隨後一人咬咬牙,看向了姜軒。
“不過主上你真的如此高看這名人類嗎?我等心有不甘,請求主上給我們一個機會,讓我們證明我們比他更適合留在主上身邊!”
兩名聖王說着,身子趴伏在地,一臉虔誠的模樣。
大大小小近十萬頭吞金蛛,此時也齊齊叩首,想要盡最後的努力,留住它們的王。
“我說你們跟着一起走不就行了?我相信姜小子絕對不會介意的。”
樸神偷意味深長的道。
“我們只跟隨主上,此外絕不會效忠於任何人!”
兩名聖王斬釘截鐵道。
“這恐怕不對吧,你們似乎也跟隨唐魘大聖過。”
樸神偷揶揄道。
“唐魘大聖對我等一族有大恩,那時主上又未出世,另當別論。”
聖王狡辯道。
“那姜軒對你們也有恩德啊,他把你們的主上帶來了,還幫你們趕走了蟲族。”
樸神偷巧舌如簧,兩名聖王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姜軒神‘色’漠然,他很清楚這兩名聖王爲何不肯跟隨他,甚至對自己有所不滿,無非就是覺得他實力不夠。
“吼”
天損蛛突然發話了,傳出一系列‘精’神‘波’動。
聽明白它的意思,不僅姜軒驚訝了下,兩名聖王也頗爲吃驚。
“主上您說的是真的嗎?”兩名聖王眼中突然涌出濃濃的戰意,看了姜軒一眼。天損蛛迴應‘性’的點了點頭,一雙金‘色’的瞳孔中竟是閃過狡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