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帝國都城鎬京。
林白的驚天之劍剛剛消失,鎬京城內又升起了第二把巨劍。
此劍彎如月,殘如鉤。劍氣聖潔而華白。隨着此劍出現,昏暗的夜空再一次明亮起來。此劍的光芒雖亮,但是並不刺眼,帶着柔和美意。
青雲門大殿前。
賀蘭州看着此劍,不由皺眉,沉吟許久之後才道:“月城劍,孤月城老祖還活着嗎?”
大周帝國,皇宮。
武皇看着巨劍,面露凝重之色道:“孤月城老祖銷聲匿跡數千年,而今他的劍爲何忽然出現在鎬京?葉古城難道存活至今?”
林楓以祖師前輩的一劍擊殺了一個聞道境界初期的修行者,雖然有些大材小用,但是林楓沒有半點後悔。若不出劍,他會喪命。有什麼東西可以和性命相比?
林楓轉身離去,以極快的速度前往青魚巷麪館。
在他消失之後,兩個身影出現在荒野之上。
一個是身着黑衣裙的美麗女子,另外一個是拄着竹杖的老者。
老者看着林楓消失的方向道:“想不到他們兩人身上各有如此霸道的一劍。只是不知他們兩人身上一共帶着幾劍來往中州。”
紫衣女子道:“從他神色來看,應該是最後一道。從今日開始,這個麪館要看緊點。”
“是。”老者恭敬回道。
林楓回到了麪館。看到麪館的招牌掉落,木牆上有幾個大窟窿。
“妙妙……”
林楓意識到不妙,立即進入屋內。屋內更是一片狼藉。桌椅倒塌毀壞得不成樣子。
塗魚坐在僅剩的一張完好的木椅之上,他渾身是血,臉色蒼白。整個人的狀態微弱到了極點,有些費勁的輕聲吐氣。
林楓幾步走了過去,蹲下身道:“塗幫主,發生了什麼事情?”
“青山幫上家過來找回場子,讓我打跑了。”塗魚忍住劇痛快意道。
林楓看看左右。並沒有林妙妙的身影,不由問道:“妙妙呢?”
“她說出去找你。你沒有看到她嗎?”塗魚反問。
“糟了。”
林楓暗道不妙,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那妙妙的情況有些危險。林白的劍只有一次,若是遇上第二個聞道境界強者。就有性命危險。
自己身上還有些厲害的法寶,而妙妙除了一件聖甲便別無他物。相比自己而言,她更加微弱。
林楓急忙跑出屋外,林妙妙正好着急地趕回,兩個人在麪館之外相遇。
“林楓……”妙妙激動地呼喚林楓的名字,看着林楓無事出現在自己眼前,林妙妙無語凝噎。
林楓一把將妙妙緊緊摟入懷中,不停地念叨:“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看到雙方都安然無恙。兩人都安心下來。回到麪館之內,塗魚說破壞的麪館不用林楓處理,飛魚幫的人很在他們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讓一切恢復如初。
林楓和林妙妙坐在塗魚對面,開始分析今日的情況。
林楓率先開口道:“我遇到的人和塗幫主一樣,都是青山幫的上家。由此看來,這個麪館還是關門爲好,我們應該另外尋找安身之所。”
塗魚吞食了林妙妙遞給他的丹藥,恢復了少許。說話沒有影響。他道:“經此一役,我保證青山幫的上家絕對不會找麪館的麻煩。”
“爲什麼?”
林楓看向塗魚。一臉認真問道:“因爲你的上家也出面了?”
塗魚點點頭道:“所以你們不用擔心什麼。在鎬京歷來都是如此。下家的地盤被搶,上家出面,或者相互大戰,或者相互協商,總之會第一次碰面之中解決問題。”
“這個事情可以暫時不用考慮。”
林楓看向林妙妙問道:“妙妙,追殺你的人也是青山幫上家嗎?”
林妙妙回憶了一番道:“那人兵並沒有說明來意。但是他臨死之前展現的是流雲宗異象來抵擋師尊的一劍。”
“流雲宗?爲什麼是流雲宗?”林楓很是不解。
林妙妙努力思考了片刻道:“林楓,你記得不記得,我們在陽州的時候。第一次遇到的襲殺就是我們離開司馬府邸。”
林楓點點頭道:“我想起來了。難道是……”
話到一半,林楓忽然停了下來。他和林妙妙相視點點頭,心照不宣,兩人想到了一塊兒。但是不好在外人面前說出來。
塗魚雖然重傷,但是腦子依舊好使。看出來他們兩人有悄悄話要說,便起身告辭離去。
那日在司馬府邸,喜樂娘娘本來沒有留自己的打算。隨着喜樂娘娘身旁一位中年宮女低語幾句,喜樂娘娘便開始注意林妙妙。
若是流雲宗的人,兩次襲殺結合到一起,都是爲了林妙妙身上的聖甲的話,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喜樂娘娘。”林楓目光一閃,該殺之人名單之中又添加了一筆。
就爲了搶奪一件衣裳,兩次派人出手殺人越貨。在陽州失手,懼怕徐長老的實力,便令人在中州出手,心腸歹毒狠辣。
“匹夫無罪,懷玉其罪。我總算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
知道了事實之後,林妙妙露出了無奈笑意。
林楓安慰道:“妙妙不用擔心,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堂而皇之的穿上聖甲。”
林妙妙不想讓林楓爲不開心的事情費神,便道:“好啊,若是真有那一日,我倒是可以考慮嫁給你。”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可是記住了你這句話。”林楓立即道。
林妙妙笑笑不語。算是默認。她想到另外一件事情道:“林楓,第一試結果如何了?我去比試之地的時候,他們說比試早已結束。”
林楓聽到此話明白。爲什麼林妙妙殺了流雲宗長老之後,沒有回麪館。她擔心自己的安危,去了第一試舉行之地。
林楓感到一陣溫暖和感動,他道:“第一試遇到了一些意外,但是我也通過了。”
聽着林楓將第一試的過程講述一遍。林妙妙目露清明之色道:“想不到肖然的挑戰是朱曦一手安排。這中州之地真的有些複雜。也難怪師父會贈送我一枚玉簡護身。”
鎬京,皇宮內院的一座宮殿之內,這是武皇特意爲唐瑾兒安排的寢宮。
一個白衣男子從宮殿之內走出。正是孤月城大弟子陸無雙。而偌大的宮殿,僅有兩人。其一便是大唐的建安公主唐瑾兒,另外之人是雲麓仙宗的墨莫。
唐瑾兒看着陸無雙離去之後,沉默了許久,眼裡盡是複雜之色。最後。唐瑾兒看着墨莫,一字一頓道:“他說的,是真的?”
墨莫沒有回答,一臉安靜地保持沉默。
唐瑾兒露出了一絲憤怒之色道:“沉默就是默認了?爲什麼瞞着我?”
墨莫看着唐瑾兒,幾次欲言又止,還是選擇繼續沉默。
“爲什麼?”唐瑾兒說着將案桌之上的杯子摔向地面。
杯子破裂之聲,在空曠的宮殿之內迴響。
墨莫想了一會兒,才道:“這是你父皇的意思。有兩個重要原因。其一,他擔心你知道之後去往邊疆找江萬年報仇。其二。讓你去往邊疆,使得你差點喪命,人皇心中萬分後悔。希望這件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其一,你也知道,我們此次來中州是爲了找幫手的。”
“即便有這些原因,就可以欺瞞嗎?”
唐瑾兒露出了凜冽之色,然後起身大步走出大殿。
“公主,你去哪裡?現在入夜了。”墨莫起身問道。追了上去。
唐瑾兒忽然停下來,轉身瞪着墨莫道:“我一直當你是我的好姐妹。這件事情,你怎麼可以瞞着我?我想一個人靜靜,不要跟着我。”
唐瑾兒說完轉身離去,聽見墨莫繼續跟來的腳步聲,她大聲呵斥道:“別跟來,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唐瑾兒走出了皇宮,她在黑夜之中行走,腦海裡滿是林楓這幾日對自己的凝視。
難怪我覺得他的眼神有些熟悉,原來我們之間有這樣深刻的過往。
難怪他看我的時候,有一些冷然和複雜。他這是責怪我嗎?他爲了救我,不惜性命奔赴千軍萬馬。而我,對之置之不理,就是這樣報答他的救命之恩。若是換作我,心裡一定有恨吧。
林楓,你一定恨我的,對嗎?
走出了皇宮,唐瑾兒忽然停了下來。她對着暗處道:“霍叔伯,我想一個人靜靜。”
霍鎮山從夜色之中走了出來。他看着憂傷的唐瑾兒,心裡有些難受。他道:“公主,你是我看着長大的。你莫要怪人皇,他都是爲了你好。”
唐瑾兒點點頭道:“我知道,我只是想一個人靜靜。”
霍鎮山一臉猶豫道:“中州看似平靜,實則陰謀暗涌。讓公主一人出行,我實在放心不下。”
唐瑾兒道:“霍叔伯,我會一切小心的,你就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吧。”
霍鎮山一臉凝重,思考了許久才妥協道:“好吧。但是這枚玉簡你拿着,遇到不測,記得捏碎它。我會第一時間趕到。”
“霍叔伯,我記住了。”
唐瑾兒接過玉簡,走入夜色之中。
鎬京繁華,燈火通明,有着白晝看不到的精彩。唐瑾兒一個人行走在大道之上,思緒萬千。她仔細回憶着陸無雙剛纔講述的一切,嘗試着去切身感受那一個個畫面。
唐瑾兒很想讓失去的記憶甦醒,努力地回想,最後引來劇烈的頭痛之感,令唐瑾兒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