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只是隨口問問罷了,但這句話卻把呂翔宇問住了。因爲他們一行來泉州就爲了洪門的事情來的,因爲呂翔宇覺得洪門在這裡有這麼大的勢力一定和南少林有關係,當然這樣的事情現在也不能說出來。這時老和尚突然問出這句話來,呂翔宇不由得一怔,囁嚅的道:“在下是找一個人去的。”正因他不知道,說話之時,就顯得神色有些猶豫。
至能大師看在眼裡,心中暗暗冷哼一聲,擡了下左手,說道:“四位請坐。”呂翔宇等四人回身坐下。
至能大師也在他們對面的一把椅子上落坐,擡目問道:“老衲還沒請教谷施主是哪一門派的高弟?”
呂翔宇欠身道:“在下沒有門派。”
至能大師又道:“此話怎說?”
呂翔宇道:“家師方外之人,不在江湖走動,也沒有門派。”“噢。”至能大師問道:“那麼尊師道號如何稱呼?”呂翔宇覺得奇怪,他何以一再盤問師門來歷?道:“家師沒有什麼道號。”
至能大師徐徐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呂翔宇道:“在下不敢騙至能大師。”
“你能夠使出你的武功高我看看嗎?”至能大師徐徐說道。
呂翔宇一時間不明白這至能大師的意思,不過他這麼問,其中必有緣故,這就應聲道:“好,大師既然這麼說了,在下就只得獻醜了。”話聲一落,轉身朝外,右手緩緩舉起,功運右臂,朝前推出,但聽呼然有聲,一道勁急掌風,朝殿外天井涌出。
這是呂翔宇從少林寺的虛空大師那裡學習來的金剛掌,是少林寺的絕計,威力不凡。
至能大師枯乾的臉上不覺聳然動容,雙目精光暴射,沉喝一聲:“果然是你。”緊接着目光一擡,喝道:“來人,還不把他拿下?”
呂翔宇駭異的道:“大師……”話聲未落,但見從大殿兩側已經迅快的走出八名手持鑌鐵禪杖的灰衲和尚,朝四人逼近過來,大有立即出手之意。顯然這些和尚,早就埋伏在大殿兩側的了。
“且慢。”石兆棋早就聽出至能大師的口氣,似乎和呂翔宇的功夫有關,此刻聽了老和尚這句果然是你,心中更是猜測到了幾分。
她這就隨着喝聲,右手朝前一擺,然後朝至能大師拱拱手道:“大師方纔說過,小施主使出來了,老衲自會加以說明,如今我大哥依了大師的話,使出掌來,大師似乎應該先說明白了,再要他們動手不遲,大師不會因這裡是少林達摩院,就倚仗人多勢衆,不講理吧?”
她這幾句話聽得至能大師不由得一呆,口中哼了一聲,擡了擡右手,示意八名灰衲和尚暫且停住,一面朝呂翔宇冷然道:“小施主以金剛禪掌連傷藏經閣弟子,還用得着老衲說明嗎?”
金剛掌,一定是剛纔的金剛掌的原因,呂翔宇有些後悔自己什麼功夫都有,爲什麼偏偏用什麼金剛掌,現在看來今天的事情有些麻煩了。
呂翔宇雖然明知老和尚一再要自己使展功夫,必有緣故。但卻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有如此嚴重,一時不禁驀然一驚,失聲道:“大師說在下用金剛掌連傷寶剎藏經閣弟子?這話從何說起?”
至能大師道:“事實俱在,小施主還想抵賴不成?”
呂翔宇漸漸鎮定下來,口中朗笑一聲道:“大師年高德劭,身爲南少林寺監寺、達摩院住持,自是有道高僧,此中如果是在下所爲,在下何用抵賴?但若非在下所爲,大師一口咬定在下,豈不冤枉好人,還請大師三思。”
鳳若蘭氣鼓鼓的道:“是呀,我們一清早剛從泉州來,大哥怎麼會傷你們藏經閣弟子的?”石兆棋朝至能大師拱拱手道:“大師有道高僧,此事只怕是場誤會。”
至能大師也想到眼前四位,個個如光風霽月,不像兇手,何況昨晚傷了藏經閣的弟子,今天也不至於明目張膽的敢再上少林寺來。心中也不由起了一絲猶豫,但想到昨晚來人連以金剛禪掌傷人,眼前這年輕人又會少林不傳之秘的金剛禪掌,天下哪有這般巧合之事?
他沉哼一聲道:“小施主會少林不傳之秘的金剛禪掌,已由老衲可以證實,昨晚潛入本寺藏經閣,加續以金剛禪掌傷人,尚有多人可以證明,老衲豈會無故冤枉好人?”
鳳若蘭道:“大師既有多人可以作證,怎不要他們出來對質,出手傷人的是不是大哥呢?”
“老衲已經問過他們了。”至能大師接着頷首道:“好,老衲就要他們出來對質,小施主也就無話可說了。”一面回頭道:“了悟,你叫道因他們進來。”
小沙彌答應一聲,急步走出,不多一會,領着三名灰衲和尚走入。三人中走在前面一個合十一禮,神色恭敬的道:“弟子道因,叩見大師伯。”
至能大師頷首道:“好,你們三個昨晚是負責巡邏藏經閣一帶的人,你們把昨晚遇上的事,再詳細的說上一遍。”
爲首的道因應了聲是,擡頭道:“昨晚十一點鐘剛過不久,弟子五人,在巡邏到藏經閣右側牆外時,忽然聽到有人喊了聲:‘有賊……’接着就響起兩聲叱喝,和砰砰兩聲,似是有人從高處摔墮之聲,弟子等人急忙趕去,發現有兩條人影從藏經閣屋檐飛起,剛好從牆頭飛過,道先、道立兩位師兄就飛身迎了上去,攔住兩人。那兩條人影前面一個一聲不發,舉手拍出兩掌,道先、道立兩位師兄驟不及防,就應掌倒下,後面的那人輕笑一聲道:‘南少林弟子原來都不堪一擊。、’隨着話聲,兩人已沖霄飛起,弟子三人眼看二位師兄似是身負重傷,踣地不起,賊人又飛身而起,追之不及,只好取出哨子吹了起來……”
“好了。”至能大師右手一擺,問道:“那兩人曾被道先、道立迎面攔住,你等可曾看清他們面貌?”
道因躬身答道:“那時天色昏黑,弟子只看到那兩人一個身形頎長,一個身形較爲矮小,他們穿的都是長衫,身上沒帶隨身兵刃,身形瘦小的那個話聲清稚,似是女子所喬裝,至於兩人面貌,弟子等人並沒有看得清楚。”
至能大師微微頷首,然後一指呂翔宇等四人,說道:“你們雖然沒有看清兩人面貌,但兩人身形和這三位小施主如何?”
道因看了呂翔宇一眼,說道:“前面的一個身形,和這位施主差不多,至於稍後一個身形較小的……”他目光掠過石兆棋、鳳若蘭二人,續道:“和這二位施主,也頗相似近,只是那人分明系女子喬裝……。”
由於是來南少林,所以鳳若蘭和項亞娟也女扮男裝,至於石兆棋到現在他還是女扮男裝,還以爲呂翔宇當他是一個男人。
“那就是了。”至能大師目光一凝,沉聲道:“小施主,你們現在還有何說?”呂翔宇一怔道:“大師認爲昨晚傷人的就是在下兄弟了?”
至能大師道:“難道不是?”
呂翔宇道:“大師要他們三位進來對質,原是希望他們把昨晚所見到的,和在下兄弟比較,證實在下兄弟是不是昨晚傷人的兩人,剛纔這位大師父已經說得很明白,他們並沒有看清楚兩人面貌,既然沒有看清面貌.如何能確定就是在下兄弟呢?”
“小施主問得好。”至能大師冷笑一聲道:“老衲聽得很清楚,豈會故入人罪?第一、昨晚兩人中,有一個身形和小施主差不多。第二、小施主又會金剛禪掌。第三、這二位小施主的身材,也和昨晚兩人中的一個極相近似。昨晚兩人中,有一個顯系女子所喬裝,小施主這二位兄弟,豈不正是女子所喬裝的?天下之大,未必有如此巧合之事,老衲難道冤枉你們了嗎?”呂翔宇被說得不覺一呆。
鳳若蘭氣道:“我們是女子喬裝的又怎樣?”至能大師雙手合十,口中念着佛號,說道:“阿彌陀佛,女施主承認了。”
鳳若蘭道:“昨晚你們少林寺出了事,你們爲什麼不把來人當場抓住?任由人家逃走,今天卻栽到我們頭上來,昨晚闖藏經閣的不是我們,闖了又何用抵賴?”
至能大師究是有道高僧,目注鳳若蘭,心中暗道:“看說話神情,似乎不假,難道真會不是他們?但他們竟會如此湊巧?,別說此人是連施殺手,傷害四名弟子的兇手,就是他身擅少林不傳之秘的金剛掌,也非把他拿下,發交戒律院追查其武功來源不可。”心念這一轉動,立即擡了下手朝道因三人吩咐道:“你們退下去。”道因三人恭聲應是,合十一禮,回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