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若蘭口直心快道:“如果有人接應,那就是臥底來的人了,他們原是邪魔教的人,有什麼敢不敢的?”
但是鳳若蘭的話對於前面兩個老和尚的打擊很大,呂翔宇眼看至清大師面有慍色,急忙攔到:“若蘭……”
鳳若蘭道:“我說的是實話咯。”
這個時候神秘道人望着至能、至清二位大師問道:“方丈大師失蹤之事,不知寺中僧侶,是否全已知道?”
至能大師道:“老衲因此事關係重大,不宜宣揚,是以除了老衲等人知道以外,別無人知。”
神秘道人頷首道:“如此就好。”接着又哦了一聲道:“貧道想去方丈室瞧瞧,不知方不方便?”
至能大師道:“道友大概想去查勘一番了,由老衲陪同前去,就沒有什麼不方便的。”
神秘道人站起身道:“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去吧。”一面回頭朝呂翔宇道:“施主三位就在這裡稍候。還有,項亞娟姑娘也許很快就會趕來,叫她在這裡等候好了。”
至能大師也朝至清大師道:“師弟就留在這裡,陪陪小施主三位吧。”說完,就舉步朝外行去,一面說道:“老衲替道友引路。”
……
這南少林方丈室就在一進,居全寺中心,在第二進左首,是一座自成院落的精舍,前面有一個小花甫,中間是一個寬敞的大客廳,佈置古雅高貴,是專門接待官府貴人之用,平日很少開啓,左首另有一個小客廳,則是方丈平日會客之所。
再左則是方丈的禪房,分前後兩間,前面一間是起居室,後面纔是真正的禪房,方丈坐禪之室。
至能大師領着神秘道人走進起居室門口,指着衛生階,說明兩名弟子就在這裡被人點了死穴,進入起居室,又指着離門口地上,說伺侯方丈的小沙彌是在此處被人點了穴道的。
神秘道人沉吟道:“照大師的說法,方丈大師是在起居室失蹤的了。”
至能大師道:“可能是,因爲方丈大師兄要等候老衲的消息,所以並未進入禪房去,他平日也習慣在起居室處理事情的。”
神秘道人走近一張高背椅前,發現桌上果然放着一個燭座,還剩有半支蠟燭。燭座前有一盞白瓷茗碗,可見方丈大師就坐在高背椅上喝茶,室中果然不見一點和人動過手的跡象。
神秘道人目光凝注,忽然發現高背椅右手扶手上,依稀似有幾點極細的淡黃粉末,這要是換在平時,也決不會去注意及此,但此時他是爲了勘察至善大師失蹤而來,必須不放過任何一絲一毫可疑之處,因此目光所注,人也立即俯下身去,用手指輕輕在扶手上抹了一下,就湊近鼻子仔細聞着。
至能大師在旁問道:“道友可是有什麼發現嗎?”神秘道人突然冷笑道:“果然不出貧道所料。”
至能大師聞言喜道:“道友……”神秘道人指着椅子右首靠手,說道:“這上面沾有幾點淡黃粉末,正是迷失散遺留的痕跡,任何人只要聞上少許,都會立即昏迷不醒人事,但必須相距極近,要彈到對方口鼻之間,纔能有效。”
至能大師沉吟道:“什麼人能在方丈前面施展迷藥呢?莫非真是張大嘴?”神秘道人道:“不錯,只有他才能接近方丈大師。”
至能大師微微搖頭道:“但方丈師兄已知張大嘴是那老魔頭的二弟子,怎會……”
神秘道人嘿然笑道:“這叫做君子可欺其方,方丈大師已知張大嘴是邪魔教主的二弟子,策劃顛覆少林寺的負責人,今晚已由大師會同戒律院、羅漢堂前去緝拿,但張大嘴卻在此時,闖入起居室,如果跪在方丈大師面前,痛哭流涕,說他是冤枉的,叩請師父作主,方丈大師會對他驟然出手嗎?但他卻在方丈大師冷不防的時候,彈出迷失散,又有誰能預防呢?”
至能大師憤怒的頓足道:“道友推測得極爲合理,這孽障當真喪心病狂,泯滅人性。”
神秘道人道:“好了,現在總算找到了證據,可以證實方丈大師確是被張大嘴劫持的了,現在,咱們不妨研究研究他們是如何把方丈大師運出去的了?”
至能大師道:“道友經驗豐富,要如何研究,還是要請道友指點。”
神秘道人道:“貧道想知道,就是今晚在方丈室四周佈置守護的情形,而且還想請大師陪同貧道一起去走一趟,藉作實地勘察,不知是否方便?”
至能大師忙道:“道友經驗豐碩,老衲爲了方丈大師兄失蹤,正要仰仗大力,怎會有不方便呢?老衲這就陪同道友四處看看。”
兩人退出方丈室,由至能大師領路,在方丈室四周由置有明哨暗崗之處,走了一遍。每一崗哨,均由一名道字輩的僧人負責,每組均有八名僧人,腰備戒刀,手持禪杖,看去都有一身極好的武功,而且每一組和另一組之間,可以互相聯絡,只要稍有動靜,即可互相支援,也立可傳遞消息,組織極爲嚴密,就是飛鳥也恐怕難以飛渡,何況要想從這種情況之下,把人運出去,更極非易事。
但少林寺方丈,就是在這樣嚴密的防守之下,無故失蹤,而且沒有一人發覺,寧非怪事?神秘道人心中暗暗嘀咕,但一直都沒有開口。這些僧侶們一看到監寺深更半夜和一個酒氣薰人的道人一起走來,心中也暗自納悶不已,一一合十躬身。
至能大師早經神秘道人叮囑,不用跟崗哨的人引見,因此除了從每一崗哨經過之外,沒有跟值崗的人員交談,好像只是從他們面前經過而已。這樣繞了一週,也差不多化了快近一頓飯工夫,纔回轉達摩院。
這時已經將近四點鐘,呂翔宇和石兆棋、鳳若蘭已經足足枯坐了一個半小時,雖然三人由至清大師陪着,至清大師乃是戒律院的住持,負責少林寺清規的人,平日爲了維持尊嚴,不喜多言,已經成了習慣,這對呂翔宇三人來說,實在感到乏味之至。這時看到至能大師和神秘道人一起走入,不覺全都站了起來。
在呂翔宇他們看了,神秘道人他至少比至清大師有趣。
鳳若蘭首先搶着問道:“道長,是不是查出一點眉目來了。”神秘道人拔開葫蘆塞子,喝了口酒,笑道:“貧道又不是神仙,只是看了一遍,哪會馬上就查得出眉目來?”
鳳若蘭道:“不管賊人手腳做得如何幹淨,也總會留下一點蛛絲馬跡來的,只要留下一點蛛絲馬跡,如何瞞得過道長的神目呢?”
神秘道人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這小姑娘不可小瞧啊。”
而此時的呂翔宇對於神秘道人他們是否有線索根本不感興趣,因爲他覺得這南少林的方丈一定是那個來西山別墅的高手抓走了,否則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只是神秘道人不相信呂翔宇口中的高手,他說了也沒有用。
至能大師和神秘道人落坐之後。至清大師也忍不住問道:“師兄和醉道友同去,不知可有什麼發現?”
至能大師道:“方丈師兄可能是張大嘴這孽障劫走的。”至清大師憤然道:“果然是這逆徒,他叛師欺祖,劫持方丈,這還得了?”
至能大師道:“目前這也只是猜測而已。”他把神秘道人在方丈坐椅靠手上發現了幾點淡黃粉末,認系迷失散之事,詳細說了一遍。
至清大師道:“張大嘴縱或用迷失散把方丈師兄迷倒,但四周均有守護值崗弟子,要把方丈運出寺去,也極非易事。”
至能大師輕輕嘆息一聲道:“他們處心積慮,企圖顛覆本寺,已非一朝一夕之事,試想道知入寺已有十餘年之久,由此推斷,寺中難保不有第二個道知,還沒有被發現?”
至清大師聽得一呆,忍不住雙拳緊握,憤怒的道:“只要被小弟發現這叛師逆徒是誰,小弟非要按清規把他處死不可。”老和尚敢情動了真火,說出來的話,不像是有數十年清修的有道高僧了。
神秘道人朝至能大師問道:“大師這裡,可有客房,讓咱們休息,貧道和呂翔宇小施主三位,今晚來到貴寺之事,最好不可張揚出去。”
至能大師面有難色,合十道:“敝院只有禪房,只是二位女施主只怕不大方便了?敝寺規矩,原本不準婦女進入禪院之內,二位女施主怎好在禪房休息……”
“這有什麼不方便?”石兆棋搶着道:“規矩又不是一成不可變的,我們只是休息一會咯,何況我們又都穿了男裝,大師只要把我們當作男人就好了。”
神秘道人笑道:“石兆棋小施說得是,我佛在舍衛國說經,不是有比丘、比丘尼嗎?他們若是不住在孤獨園裡,又住到哪裡去?大師也太執着了,何況這二位女施主都穿着男裝,事有權宜,我佛是決不會責怪大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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