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瞳來到屏風後,脫下雪白的長裙掛到了屏風上。
同時,兩個侍女也已經幫她把其他的準備好了。
“小姐,洗澡水已經放好了。”
“小姐,換身的衣物放這邊了,需要我們服侍嗎?”
“不用了,你們去睡吧,我洗個澡也睡了。”
“那我們在門口等候,小姐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我們。”
兩個侍女躬身告退。
冷雪瞳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用,也就不再多說了。
夏新心道,完了,完了,別洗,別洗,千萬別洗啊,你洗了我怎麼出來。
他敢肯定,到時候自己就死定了,這回真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冷雪瞳都把手伸到衣服下襬,都準備脫了,不過,想了想,她又伸過細長的小手到浴桶裡,碰了下水面,感覺水還是有點燙,她生性好冰,所以喜歡稍微冰一點。
然後一聲輕微的關門聲響起,兩個侍女也走了出去。
冷雪瞳感覺有些累,就準備去牀邊躺會,等水稍微溫一點,再泡。
被子是以豎條的形狀鋪着的,因爲是兩層,所以相當的厚。
冷雪瞳也沒在意,直接就躺下了。
不過生性敏感的她,一躺下就感覺不對了,都說公主能察覺牀墊下的一顆小豆子,冷雪瞳是一躺下就感覺出,這牀被人剛躺過。
她唰的一下站起,“來人……”
“別叫。”
夏新感覺侍女出去了,連忙竄出來一伸手,去捂冷雪瞳的嘴巴。
說時遲那時快,在夏新捂住冷雪瞳嘴巴的瞬間,冷雪瞳那戴着單邊的銀色耳環裡,竟射出三根銀針,直接刺在了夏新的手臂上。
同時冷雪瞳的拳頭也一下印在了夏新的眼睛上。
“別叫,別叫。”
夏新剛說完就感覺不對勁,手臂一陣發軟,居然重到連擡都擡不起來了。
冷雪瞳驚魂未定的,這才發現,居然是夏新。
同時,聽到冷雪瞳剛剛的驚呼,就站在門口的兩個侍女已經開門進來了,緊張問道,“小姐,怎麼了?”
“啊,沒事,不用進來。”
冷雪瞳一把把夏新給壓回牀上,同時出聲阻止兩個侍女的腳步道,“就是,就是,我,我有點餓了,你們弄點糕點上來吧。”
兩人透過油燈的光芒,看到屏風後邊,只有冷雪瞳一個人俏立的身影。
然後看了看桌上的糕點道,“小姐,桌上不是有嗎?”
冷雪瞳瞬間就臉紅了,“額,對,桌上是有,就是,那個,我想吃點熱的,你們拿去熱一下吧。”
她終究不擅長說謊,找的藉口都有點蹩腳。
不過,既然她都這麼說了,兩個侍女自然不敢多問,端着東西就出去了。
等到兩人出去,冷雪瞳這纔回頭看着牀上的夏新,冰冷着小臉道,“你想幹嘛,好的不學,學人家做樑上君子?”
夏新捂着手腕,苦笑道,“這點我必須糾正,我這不是樑上君子,頂多算是個採花賊。”
“哦,”冷雪瞳揚了揚眉毛,冷聲道,“你還有理了是嗎?理直氣壯?”
“那是自然,”夏新躺在牀上,努力的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道,“冷小姐如此貌美如花,國色天香,我等升斗小民,一見之下便難以自抑,哪裡還管的住自己的腿,等我醒過來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香閨之中了。”
“……”
冷雪瞳努力的板起小臉瞪着夏新,不理會夏新的插科打諢。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好一會兒。
室內保持了好一會兒的寂靜。
最終還是夏新先忍不住道,“好吧,好吧,我承認,這樣做不對,你知道白天我們連單獨相處說話的機會都沒……”
“所以,你就可以這樣,順帶也潛入其他女孩子的房間?”
“我發誓只潛過你一個。“
“……”冷雪瞳不怎麼相信,但臉色已經漸緩。
直到夏新補上一句,“雪瞳,我想你了。”
雖然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話,但聽在冷雪瞳耳中,卻是一句極爲動人的情話。
冷雪瞳頓了頓,稍稍別過眼神道,望向旁邊道,“真是第一次?”
“我發誓!”
這潛入別人的房間不可以,悄悄潛入自己的房間,冷雪瞳其實沒那麼生氣的,這不正表示夏新想見她嗎。
“哼,這次就先原諒你。”
一看冷雪瞳鬆口,夏新頓時也放心了,右手輕輕握住了冷雪瞳溫暖的小手,柔聲道,“雪瞳……”
“你嚇死我了。”冷雪瞳沒好氣回道。
夏新也是苦笑不已,“你也嚇到我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臂道,“這什麼東西,針?”
冷雪瞳也俯下身,湊到夏新手臂邊一看,發現,那大概是她三分之一個指甲那麼長的小針,“這是……從我耳環裡射出來的?”
“我感覺手臂好重,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我走的時候,奶奶一定要我戴上,我以爲是飾品,原來是讓我防身的。”
夏新皺了皺眉頭道,“不行,這針要拔出來,這藥力好強,我身體也麻掉了。”
“你別動。”
冷雪瞳俯下身,伸過小手,小心翼翼的去拔夏新手臂上的針,同時不忘教訓道,“現在知道錯了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夏新笑笑,“才幾根小針,就能跟你說話,沒有比這更值得了。”
“哼,你就貧吧。”
“嘶——”
在冷雪瞳拔出去的時候,夏新忍不住的倒抽了口冷氣。
實在太疼了,簡直是在挖肉一樣。
“你怎麼了?”
“沒事,拔吧,也不知道上面抹了什麼,再下去,要麻痹我全身了。”
等到拔出來,才發現,這針最前端是個小帽子似的倒鉤,不僅射擊力量強,拔出來必然帶肉,不拔出來,就要麻痹你全身,也是相當的陰毒。
冷雪瞳看着自己拔出的傷口,皺了皺眉頭,頓時很是心疼,“叫你還嚇我,現在知道錯了吧,另外兩針怎麼辦?”
“還是要拔吧,不然可能會腐蝕我的肌肉。”
“……”
說話間,就有兩個侍女敲了下門,進來把糕點放下了,冷雪瞳待到兩人出去之後,才重新幫夏新把另外兩個針拔出來。
頓時又是兩個小小的血窟窿。
看起來相當的恐怖,鮮血直流,止也止不住。
看的冷雪瞳眼眶溼潤的,小聲埋怨道,“奶奶真是的,也不跟我說一下,這也太陰毒了。”
“她是怕人傷害你吧,帶點東西防聲挺好的。”
畢竟,這四大家族高手如雲,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我讓人拿點繃帶包一下。”
“別,多讓人起疑啊,隨便弄點布包下就好。”
冷雪瞳就用隨身攜帶的手帕幫夏新包紮了下,關心的問道,“你在這待多久了,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夏新嘿嘿笑着,討好道,“雪瞳,你真好。”
這讓冷雪瞳臉色微紅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這就跟我路邊撿回一隻受傷阿貓阿狗一樣,我也照樣拿東西喂他。”
“行吧,你高興就行。”
夏新說着,湊上去了一點,然後試探性的輕輕抱住了冷雪瞳的嬌軀,“好久,沒有抱着你了。”
“什麼好久,才幾個月。”
冷雪瞳象徵性的推搡了下,不過馬上被夏新徵服了,兩人的思念,如潮水般,在油燈下緩緩的醞釀,發酵,又融合在了一起。
輕柔的話語,在牀邊響起。
兩人不敢太大聲說話,只能說點悄悄話,怕被人聽到。
“幾個月還不夠久啊。”
“幾個月哪裡久了?”
“好吧,你是對的,相對我們以後要共度的一生來說,幾個月,確實不算久。”
“……你想的美。”
冷雪瞳雪白的小臉上,浮起幾分粉嫩,嗔怪道,“你抱夠了沒有啊,快點放開我拉。”
“不夠,一輩子也不夠。”
“油嘴滑舌。”
夏新說着,還更加抱緊了冷雪瞳,嗅着冷雪瞳身上的芬芳,這清新怡人的香味,令他深深爲之迷醉。
只是,有一點他覺得很奇怪。
“咦?”
“幹嘛?”
夏新輕輕鬆開冷雪瞳道,“不是啊,我以前抱的再緊,也沒感覺到什麼的,怎麼才幾個月,就感覺……”
夏新低頭望着冷雪瞳起伏有致的胸口,眨巴眨巴眼睛道,“怎麼感覺大了好多,對了其實白天我就想問了,……你這裡是不是墊東西了?長這麼快?”
夏新話音剛落,眼圈結結實實馬上又捱了一拳。
“流氓……”
……
……
而在此時,在這麼晚的時候,在夏新廂房的門口,卻是迎來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殷香琴走進庭院,裙襬輕飄間,帶起幾分叮鈴叮鈴的響聲。
她也絲毫不在意被人聽到或是看到。
不過很可惜,夏新這庭院裡半個人影都沒有。
她就徑直的朝着夏新房間走了過去,然後推開了房門。
門口並沒有人守護,因爲夏新說不需要,他討厭門口老有人盯着,一點自由也沒有,同時,也妨礙他出門做點壞事都得被人監視。
而且房間門一推就開,根本沒鎖。
殷香琴淡淡的微笑道,“三少爺……”
不過很可惜,殷香琴如夢似幻的美麗眸子輕輕掃過房間,透過潔白的月光,她清楚的看到,那牀榻之上,只有茜兒一個人酣睡着。。
夏新並不在。
此時都已經接近晚上11點,什麼活動都沒了,大家應該是早就休息了,殷香琴不太明白夏新這麼晚了還能去哪。
她心中一動,忽然想起白天夏新幾次三番跟自己作對,一開始,不就是爲了維護某人嗎。
就是因爲夏新的關係,害她沒能拿回陰陽玉。
“哦,莫非……有點意思……”
殷香琴嘴角勾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關上門,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