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東勝城響起了震天的擂鼓聲。
這是決戰鼓，設立在東勝城最高的勝利樓上，每當鼓聲連響九下，便是全城皆兵之時。
一下子，天空便得昏暗一片，並非烏雲蓋頂，而是城內無數的武者聽到鼓聲，飛縱而起，爭相奔赴前方。
綿延了數千萬米，寬有數十米的東勝城牆，更像是一條氣魄豪邁的戰壕，一批又一批高手落地，望向城牆前方的虛空，目中帶着凜然的決意與悲壯。
這一天還是來了。
誰都知道，東勝城無法平靜太久，可還是沒想到，僅僅三年多時間，便迎來了最大的危機。
天外陣營撤去了「獨尊大陣」，足足四百多位至尊攻城，人數是東勝的四倍以上，光是這一點，便已教人絕望。
咣噹！！
一記無法無天的磅礴劍光劈在「封天大陣」之上，劍氣好似浮游螞蟥，不斷鑽入陣法內部，引得大陣表面漣漪不斷。
下一刻。
無數劍氣被排出，將肉眼所及的地面，刺出了密密麻麻的洞口，每個洞口都在往外冒劍氣，幾乎將虛空切成了碎片。
出手之人是一位黑袍劍客，手持成人長短的黑色重劍，利於長空，雙眸比鷹阜銳利了百倍，看向誰，誰就有一種被千刀萬剮的錯覺。
無天劍尊。
天外之地第一劍客，也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劍道奇才，不足千歲便成就空元境至尊，其劍法並不如何華麗，但卻如他的氣質一般，隨心所欲，爲所欲爲。
磅！磅！磅！
劍氣剛過，四百多道至尊之力形成的恐怖洪流，一陣陣衝擊在「封天大陣」之上，令整個大陣首次搖晃起來。
那三位天外陣法至尊，在研究了三年之後，雖未找出封天大陣的破綻，但至少有所收穫，又集合四百多位至尊聯手，強行破陣只是時間問題。
“魔君，聽聞你曾在昔年斬殺過多名天外至尊，今日兵臨城下，還不滾出來受死！”
無天劍尊大喝，長劍遙指石軒中，劍勢凜然，竟令站在石軒中方向的無數東勝武者，精神刺痛，目不能視。
衆人大駭！
這不是真正的劍氣殺傷，縱然無天劍尊實力再強，也不可能突破「封天大陣」，但正因如此，才更顯出他的恐怖。
僅憑着無形的劍勢，就能讓人如臨末日，此君的劍法，究竟達到了怎樣驚人的地步。哪怕是火僵之祖，刀奴門主，都額冒冷汗，生出無法與之爲敵的膽怯。
石軒中一言不發，飛掠而出。
“無法！”
沒有任何廢話，無天劍尊哈哈大笑，雙手拖動黑色重劍，一劍就朝着石軒中劈出。
劍已不是劍，光已不是光，這一道劍光，分明就是一種「法」，一種破掉天地萬法的「法」，甫一出現，便如烈陽般照亮了天空，碾壓乾坤，洞穿星空，欲將石軒中淹沒。
嘶！
東勝衆至尊猛抽涼氣。
這一劍的威力，絕對遠勝萬人無敵的最強殺招，也勝過十六萬年前，所有死在聖君手中的天外至尊的全力一擊。
這是前所未見的敵手！
縱然是十二聖使等信仰聖君之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生怕聖君會弱於下風，那麼東勝的士氣必會大受打擊。
滋啦……
劍光被一束並不顯眼的光芒擊穿，光芒之中，石軒中雙手如飛，漫天掌影拍向無天劍尊。
“來得好，無天！”
狂笑一聲，無天劍尊揮出了第二劍。
如果第一劍能夠破盡萬法，無視於規則。那麼這一劍，就連天地都無法再容納。
虛空好似撐大到極限的氣球，驟然被又快又猛的劍捅破，人們目力所及的任何地方，都在破滅，如同粉末般撲漱漱碎開。
石軒中面不改色，單手往上擡起，欲硬撼劍芒。
“自不量力的東西！”
遠處，一名氣血如潮的天外至尊嘴角勾起。
他是血海老魔，天外至尊中排名前二十，實力還在萬人無敵之上，是從陽離世界抽調而來的三大高手之一。
還有一位渾身被包裹在玄妙氣息中，模樣不顯的人影，亦發出了輕輕的笑聲。
無天劍尊的「無天」，號稱天外之地十大殺招之一，又得到神級寶劍，無天劍的加持，正面攻擊中，不說舉世無敵也差不多了。
真是窮鄉僻壤的傢伙，無知者無畏。
鐺！
劍光斬在掌心，東勝衆人的心臟都漏停了半拍。
想象中鮮血飆濺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仔細看去，劍光距離石軒中的手掌還有半寸之遙，但就是這半寸，好似天涯，一層令時光變慢的力量充斥在其中，不斷削弱着劍光的威力。
“無上境界？呵呵，難怪很多人懼怕你，果然有兩下子。不過僅僅是小成的無上境界罷了，陽離老人的境界比你更高，照樣被我斬下頭顱。你，值得讓我的無天劍染血。”
無天劍尊的表情，就像獵人見到了可口的獵物，眉毛揚起，彷彿直到此刻，他才真正重視起石軒中。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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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速度能有多快？
至少在東勝世界公認刀速第一的刀奴門主眼中，即便他用盡全力，也休想欺近石軒中周身百丈之內。
但是——
話音剛落，一襲黑袍的無天劍尊，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衝到了石軒中面前，雙方相距只有十丈。
在他身後，是無數道虛影結合而成的動態景象，很多至尊用盡全力觀察，依舊只能模糊看見無天劍尊的動作。
一陣令人牙酸的扭曲聲響起，兩股力量碰撞下，屬於石軒中的無上境界，正不斷被蠶食，逼退。
同樣是無上境界，無天劍尊顯然更成熟，層次也更高。
“死。”
黑芒一閃，猶如地獄鐮刀的光芒，衆目睽睽之下，戰無不勝的聖君，被無天劍尊斬成了兩半。
“不！”
無數人大喊，失魂落魄。
“魔君再強，又如何強得過未來的劍帝？”
萬人無敵興奮大笑，同時又震驚無比。
在無上境界突破後，無天劍尊的實力，當真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除了三位無限接近破碎虛空的天外大人，舉世茫茫，只怕都能排進前五之列。
這是一名蓋代劍尊，大有希望成爲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劍帝！
忽然間，一種不祥的預感閃電般砸中萬人無敵。
因爲他發現，無論是血海老魔，還是鏡祖，都沒有任何表態，就連無天劍尊本人，表情似乎都有微微的定格。
定格？
不好！
念頭剛起，虛空中，一隻修長的手按向了無天劍尊的後背，海量的至尊之力涌入其體內。
磅的一聲！
氣勢如虹的無天劍尊被擊飛出去，還在半空，身體炸開，原地出現了一顆黑色光球，凝成無天劍尊的身影。
“倒是小看你了，你的無上境界也大成了？”
無天劍尊冷冷地盯着從虛空走出的石軒中。
“沒有。”
石軒中嘆口氣。
如果大成的話，三年之前，他就有機會擊殺幾位天外至尊，哪裡會等到現在。
這話不止沒有令無天劍尊鬆口氣，反而讓他的臉色更爲難看。
以小成的無上境界，戰平大成的無上境界，石軒中表現出的戰鬥天賦，顯然還要在他之上。
“殺！”
無天劍尊一劍快過一劍，漫天都是他的劍光。
但石軒中的反應比他還快，掌風，拳印，腿影，乃至指芒，各種武學信手拈來，如行雲流水，已然臻至出神入化之境。
數萬招不過片刻，硬實力更強一籌的無天劍尊，居然被石軒中生生逼平，驚爆了天外至尊的眼球。
“血海魔拳！”
一記帶着滔天血腥味的拳頭擊向石軒中。
石軒中好像後背長了眼睛，頭也不回，伸手擋住劍芒的同時，一個側移，以左臂做劍，往後輕揮。
咔咔。
拳頭炸開。
“血海老魔，我不需要你幫忙！”
無天劍尊臉色鐵青。
“這不是單打獨鬥，我們要的是勝利，手段不重要。”
血海老魔的實力低於無天劍尊，但也低不到哪裡去，兩大蓋世強者聯手，足以擊殺東勝任何至尊。
但石軒中生生以無上戰力，擋住了二人，這絕世無匹的風姿，在極短時間內征服了東勝每一個人。
縱是火僵之祖與刀奴門主，都不希望聖君在此時落敗。
久戰不下，神秘莫測的鏡祖也加入了戰鬥。
三位領頭的最強天外至尊，聯手圍剿東勝領袖石軒中，這一戰打到日月無光，戰鬥過處，各種大道氣息交纏爆炸，虛空呈現出破碎狀態，竟沒能第一時間彌合。
“殺啊！”
餘下四百多位天外至尊沒有看戲，瘋狂轟擊着「封天大陣」。
東勝世界的一百多位至尊不得不迎上，否則任他們攻打，遲早會強行破陣。
轟轟轟……
這是無數人見過最激烈，最恐怖的戰鬥，完全超出了想象。
足足近六百位至尊傾力一戰，幾乎片刻時間，就讓天坑的面積增大了一倍有餘。
戰場成了一片刺目的光之海洋，各種至尊之力，大道之氣在其中交融，碰撞，毀滅。一朵小小的浪花，就足以絞殺諸多虛元境武帝。
真正的神仙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