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贏了？”
現場譁然一片。
再怎麼說，呂天都是左宗目前的第二弟子，除了上官燕和李中天，誰能與之媲美？但在石小樂面前，似乎只剩招架之力。
“爲什麼我感覺，從場面上看，他比二師兄還強？至少二師兄想打敗呂師兄，也要費一番勁。”
有一位左宗弟子顫聲說道，引發現場更大的反應。
很多人看向了表情陰晴不定的李中天。
左宗內部，很多弟子都會相互較量。
李中天和呂天當然也交過手，但當時的場面，至少也是風生水起，哪裡會像今日這般，簡直就是一面倒。
“此子的實力，弱於中天。”
就在這時，大長老說道。
“不錯。”
上官星同樣附和。
但讓人不解的是，二人看向石小樂的目光，卻比之前更加驚異。
以大長老和上官星的眼力，看到的東西當然比別人多。
論內力，石小樂與呂天差不多，交手運用的也都是絕學。但呂天擁有天生神力的加成，就算招式不如石小樂，兩人的實力差距也不會很大。
之所以表現的一面倒，關鍵還在於，發揮能力。
有的人，明明有十分力，在戰鬥中只能發揮出六七成。而有的人，卻能發揮出十一分，乃至十二分。
憑心而論，呂天的發揮能力很不錯，絕對遠超正常人水準。
奈何他對面的人，太恐怖了。
在大長老和上官星眼裡，石小樂絕對是那種天生的戰鬥奇才，任何一點自身優勢都會被他演繹到極致，放大到極致。
所以就算實力只是略遜於他，真正戰鬥中，還是會被他壓得死死的，表現出遠不如他的假象。
“呂天的暴躁是優勢，也是劣勢，從一開始，他就被此子利用了。”
大長老喃喃自語，越想越是心驚。
“如此可怕的戰鬥天賦，難怪連燕兒都對此人刮目相看。”
上官星艱難地收回落在石小樂身上的視線。
種種跡象表面，這個少年的悟性資質奇佳，戰鬥靈性同樣勝人一籌，還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我的直覺果然沒錯。”
看着石小樂，上官燕眼中掠過一絲訝色。回想起之前的戰鬥場面，她居然有種意猶未盡之感。
“哈哈哈，我意氣門又添一俊傑。”
旁邊不遠處，以二長老爲首，右宗高層們全都興奮不已。
這種感覺，就像是發現了一塊璞玉，結果擦去表面的塵土，這哪裡是璞玉，分明就是一塊靈玉。
“如此厲害！”
最震驚的，當屬劉明琪等右宗弟子，直到石小樂退下場，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轟然叫好。
坐在廣場中間的四長老適時站起來，咳嗽一聲，道：“如今右宗連勝兩場，按照規則，已贏得此次大比的勝利。請問兩方，是否進行第三場較量？”
上官星笑眯眯道：“我尊重大長老的意見。”
大長老冷哼一聲，面色不虞道：“老夫不喜歡浪費時間。”
輸都輸了，再比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徒惹笑話罷了。
隱晦地看了石小樂一眼，大長老頭也不回地起身離開。
“恭喜掌門。”
“這次右宗表現得不錯。”
左宗的其他長老卻站起來，主動走上前對上官星等人道賀。
大長老可以甩臉色，他們可不敢。畢竟以他們的身份地位，明面上還是要受到掌門的管轄。
更何況，兩宗的矛盾也只是理念不同，並不是什麼深仇大恨，除了弟子間互有攀比外，高層間還是很有分寸的。
意氣門的盛事，就這樣以一種誰也沒料到的方式結束了。
……
深夜，石小樂正在房中盤膝調整，忽然聽到一陣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竟是一身黑衣，氣質冷豔的上官燕。
“不請我進去坐坐？”
見石小樂不說話，上官燕只好主動開口，嘴邊露出一絲令人失神的笑意。
“倒是在下無禮了。”
石小樂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思，只是沒想到以對方的性格，會深夜造訪罷了。
對坐沉默，氣氛出奇的沒有尷尬。
上官燕道：“石兄，我知道這很魯莽，但還是忍不住想問問你，你是如何領悟人劍合一的？”
對於一名醉心於劍道的劍客來說，人劍合一的誘惑力，不亞於博愛的男子看見了絕世美女。
甚至在很多人心裡，沒有領悟出人劍合一，根本就不配稱爲劍客。
所以縱是上官燕如何冷情，忍耐了幾天後，依舊鬼使神差般走到了這裡。
想了想，石小樂道：“人劍合一，在我看來，關鍵是將劍擺到了什麼高度上。如果只是將劍當成工具，自然無法引起人劍的共鳴。”
“若是將劍當成了至高信物，一個把握不好，便會爲劍所驅使，成爲劍的奴隸，最終失去自我。”
“我的想法是，將劍當成一位可以託付性命的朋友。”
石小樂沒有隱瞞的想法。
他倒不怕上官燕聽了這番話，立刻領悟出人劍合一，不說對方能不能做到，就算做到又如何？
人劍合一，終究只是手段而已。
一個人能走多遠，還是要看自己。
“託付性命的朋友？”
上官燕若有所思，美眸中漸漸露出熠熠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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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對於人劍的定位言論，就如同暮鼓晨鐘，令她有種幡然醒悟，茅塞頓開的感覺。
“多謝石兄不吝賜教！”
上官燕站起來，對着石小樂鄭重抱拳。
如果一開始，她只是將對方當成一個俊傑，那麼現在，則多了幾分好感。不是男女間的好感，而是覺得對方是個可交之人。
江湖上，很多人連三流武功都敝帚自珍，這番對於劍道的感悟，價值又比三流武功高到不知哪裡去，幾人有這等胸懷說出？
“石兄，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如此大方，上官燕也不能吝嗇。”
像是想起什麼，上官燕忽然從身上拿出一顆珠子，遞給石小樂：“這是上官燕意外所得，送給你吧。”
上官燕沒有看見石小樂眼底的驚訝。
這是一顆泛青色的珠子，晶瑩剔透。問題是，除了顏色外，它與梅花寨老寨主送給自己的綠珠子，簡直一模一樣。
等送走了上官燕，石小樂立刻拿出了綠珠子，與青珠子放在一起。
嗡！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兩顆珠子像是感應到了彼此，同時散發出一層熒熒的光輝。恰在此時，窗外一縷月光透入，照過珠子，竟在對面牆上形成了一副模糊的畫面。
“這是……”
石小樂吃驚不已。
當初得到綠珠，他着實研究了不少時間，始終一無所獲，原來是少了對應的珠子。
可惜的是，牆上的畫面太模糊了，而且似乎還有斷層，只能隱約看見一座異形山峰的形狀。
莫非，還缺少其他顏色的珠子？
石小樂心中一動。青綠兩色，難免讓人產生聯想。
“等離開意氣門，倒是可以偷偷調查一下。”
研究無果，石小樂收起了青綠兩珠，再不去多想。
明日就是靈感橋的開放之期，他得好好休息，爭取將狀態調整到最佳才行。
萬一此橋的效果真像江湖人傳言的那樣，說不定就能有所領悟。
一夜很快過去。
第二天清早，孫執事屁顛屁顛跑來，一臉殷勤地領着石小樂，來到了意氣門後崖的一處拐彎山壁前。
“石少俠，前方就是門派禁地，孫某隻能帶你到這裡了。”
“多謝。”
點點頭，石小樂邁步向前。
“真是令人難以相信啊。”
石小樂走後，孫執事露出悵然之色。
短短几天時間，對方就從一個籍籍無名的江湖少年，變成了意氣門最炙手可熱的弟子。前後境遇變化之快，實在超出了任何人的預料。
現在，不知多少執事對孫執事心生羨慕，覺得他搭上了石小樂的關係。
孰不知，孫執事自己卻無比後悔，若是他當初對石小樂客氣點，那該有多好啊！
名門正派，有時候也是看關係的。
像他這種普通執事，混一輩子也就是個高級執事，而如果門中有關係，表現好一點，說不定就能晉升爲內勤長老，那待遇可不是執事能比的。
沒有人懷疑，石小樂將來會成爲意氣門的頂樑柱，到時什麼內勤長老，還不是對方一句話的事。
“我還有機會，只要今後在石少俠面前多多表現，說不定就能得到他的賞識。”
握了握拳，孫執事鬥志昂揚地轉身離開。
繞過拐彎的山壁，石小樂很快看見了兩處斷崖。斷崖之上，接連着一座破破爛爛，像是隨時會散架的古舊木橋。
咯咯。
山風吹起斷崖間的雲霧，亦令古舊木橋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
那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靈感橋吧？
左看右看，沒有發現其他的橋類建築，石小樂不禁暗道。
“小樂，你來了。”
這邊的斷崖前，早已站滿了人，有上官星，大長老，兩宗各自十位實權長老，以及上官燕和左宗三子。
聽到動靜，上官星率先打了聲招呼。
其他人也紛紛轉頭看來。大部分人，都對石小樂露出了友善的笑意。
“靈感橋的有效時間不過一個時辰，今年多了一人，不知掌門怎麼安排？”
大長老收回視線，陰陽怪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