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雲易縣一處燈火通明的酒樓之中,一個落魄醉酒的男子被幾個大漢擡着走出來,“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這引起了周圍許多人的好奇。
這男子身材比普通人高出了半個頭,極爲高大,就彷彿山壁之上的古鬆,使人望而生畏,就是這樣一個人,這時卻躺在街道之上,任人打量。
“唉,那不是夏家的夏辰,怎麼,他又來醉香樓喝酒?”
“可不是,夏辰這廢物,以前還是咱們雲易縣的天才,受到夏家家主的親自教授,可此人憊懶成性,仗着自己有一點兒天賦,連他爺爺都不放在眼裡,結果一事無成,成了人盡皆知的廢物,這都是他自找的。”
“對,廢物就是廢物,仗着以前有一點兒名氣就看不起我們,這下好了,明明是咱們雲易縣第一家族夏家家主的孫子,結果窮的連一杯酒都喝不起,真是可憐。”
腦子昏昏沉沉的夏辰聽到旁人這番話,心中不由浮現出一絲苦澀,自己何時看不起自己的爺爺了,若不是他,自己又何曾會如此落魄。
星辰大陸,戰亂四起,強者爲尊,百姓都以習武爲榮,要是能練得一身本事,修得內氣纔是光宗耀祖,作爲雲易縣的第一家族夏家家主的孫子,因其天賦,夏辰從小就揹負着家族中人極大的希望,那就是帶領家族走出雲易縣這麼一個小小的縣城,成爲真正的絕世家族。
爲此,自六歲開始,夏辰便由自己的爺爺教導,並且在十三歲的時候便修煉出了內氣,這使得他夏辰之名響徹了整個雲易縣三大家族,甚至連雲城的幾個家族都有所耳聞,可就是這樣一個天才,在不久之後,卻被一個黑衣人打傷,受傷之後,他的內氣忽然消散,變得與常人無異,夏家家主遍訪神醫,爲夏辰診斷,可得到的答覆只有一個,那就是夏辰,此生再無半點修出內氣的可能,這使得夏家家主一夜間老了十歲,從此不再教授自己的孫子。
而夏辰在整個家族的地位,也隨着一落千丈,明明是雲易縣第一大家族的孫子,以後內定的家主,這個時候,卻連雲易縣一個普通的百姓都能嘲笑。
再如這醉香樓,夏家的人去喝酒時,他們又如何敢收其半個銅子。
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夏辰掙扎着站起身,不顧身上的污泥與一身的酒氣,順着街道緩緩往前走去,剛走不久,夏辰就被三個人堵住。
“喲,這不是大天才嗎?怎麼成了這個樣子,連一條狗都不如,真是怪可憐的。”
這人一說,旁邊兩個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夏辰擡頭一看,發現說話的是夏河,自己那位大伯的兒子,也是以前家族除了自己修出內氣最早的人,以前的時候,他明明可以成爲整個雲易縣人口中的天才,可這一切卻被夏辰奪了去,因此懷恨在心,處處針對夏辰。
夏辰相信,今日遇到夏河,絕不是偶然,而他身邊兩個,一個是王家的王月,一個是許家的許榮,三人平日裡都交好,卻是整個雲易縣最臭名昭著的人,誰也不敢惹,要是以前的夏辰,又如何讓他們欺負到自己的頭上。
“怎麼,你個廢物還敢瞪我,活的不耐煩了?”
夏河目光一閃,在之前一刻,他竟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大怒之下,一步踏出,仿若奔跑的豹子,瞬間來到了夏辰的面前,夏辰剛要閃開,卻感覺胸口一陣絞痛,接着身子倒飛而起,重重摔在了街上。
“噗!”
夏辰剛要起身,卻喉嚨一甜,噴出一口熱血。
“哈哈哈,廢物,以前不是挺能的嗎?”
夏河走到夏辰面前,一腳踩在他的腿上,“咔嚓”一聲,夏辰雙眼一突,只感覺骨頭將要斷掉一樣。
“要不是你那同樣廢物的爹還有老爺子護着你,老子早就送你去見了閻王,以後見到我,就給我繞着點兒,不然下次,老子打斷你的另一條腿。”
夏河低聲在夏辰耳邊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帶着那許家和王家的人走了。
看着遠去的夏河,夏辰低聲說道:“總有一日,我要你還有你父親,將這一切,百倍奉還。”
夏辰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順着街道的牆角往前走去,走了近乎兩個時辰,天已經麻麻亮,而他的眼前,也出現了一個異常雄偉的宅子,即便是這宅子前頭的兩個石獅子,竟也有三丈之高。
兩個看門護衛正打着哈切,回頭就看見夏辰往大門這邊走來,二人相視一笑,眼中透出十足的輕蔑。
其中一個護衛走到夏辰面前,明明看到他腿上有傷,卻是不聞不問,而是淡淡道:“夏辰少爺,家主叫你回家之後,便去議事堂等候。”
議事堂?終於要來了嗎?
夏辰苦澀地笑了笑,一瘸一拐進了夏家大門,往議事堂走去,剛到議事堂,他就看見自己的父親在堂門外焦急地等候。
“哎,辰兒,你可算來了,怎麼喝了這麼多酒,你……辰兒,你的腿怎麼了,是誰打的,爹這打斷那小子的腿。”
夏辰的爹名叫夏遠洋,雖然雲易縣每個人都輕視夏辰,可夏遠洋,卻一直相信自己的兒子。
夏辰也是懂事之人,不想給自己的爹添麻煩,於是說道:“爹,不礙事的,就是走道的時候摔了一下,不小心摔腫了,過幾天就好了,對了爹,爺爺叫我來,是什麼事?”
夏遠洋將信將疑,正要說什麼的時候,一個陰鷙的聲音忽然從二人背後響起。
“什麼事,你待會兒就知道了,可總歸是什麼好事就對了。”
夏辰回身,看到了一個身材瘦小陰狠的人,這人,便是他的大伯,也是夏河的父親——夏江。
“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夏遠洋沉着聲音問。
“什麼意思,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說完,夏江冷冷看了夏辰一樣,從二人中間穿插而過,便走進了議事堂,夏辰與夏遠洋相視一眼,也走了進去。
議事堂一片混黑,僅有幾個燭臺照明,就在議事堂的最前方,站着一個身穿素衣滿頭白髮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