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商船似乎是衝着夏輕塵等人前來!
片刻功夫,就迎面趕上來,和他們所在的商船並列。
甲板上,鮮血一片,並且站立着好幾位蒙面的神秘人,各個修爲強大。
最少都是中星位中期級別。
一羣人冷冷盯視夏輕塵一船人,居中的紫袍人,縱身一躍,跳上夏輕塵等人的商船,呵斥道:“暗月憎世仙在此,所有人都束手投降,如若不然,那艘船就是你們下場。”
他指了指自己所乘之船,上面觸目驚心的血跡告訴衆人,那艘船遭到了血洗。
船中人,立刻躲進船艙,不敢抵抗。
唯獨夏輕塵和一人一狗,旁若無人的立在甲板上。
其中,十七歲的憐星最引人矚目。
亭亭玉立,容貌俊美清秀,氣質又恬淡寧靜。
那位憎世仙一眼就注意到她:“現在我需要幾個人質,你,過來!”
令憎世仙驚訝的是,憐星非但沒有懼意,反而嫣然一笑:“好啊!”
憎世仙覺得不太對勁,尋常的女兒家,哪裡會如此?
“你站住!讓那條狗過來!”憎世仙何止道。
仇讎掏了掏耳朵:“我孤獨求敗……如今是孤獨一敗了,十分願意當你們的人質。”
它暗暗齜了齜狗牙,最近的晦氣,可讓仇讎積累了不少怨氣,正愁無處發泄呢。
憎世仙又覺得不對勁,道:“你停下!你過來!”
他最後望向了夏輕塵。
憐星微微搖頭,憐憫道:“你挑人的眼光,說實話,挺差的。”
所挑的人,越挑越可怕,最後甚至挑選了一個最不應該挑選的人。
嗯?
憎世仙覺察到不對,向後退了退:“抱歉,打擾了!”
不是他膽小,而是涼州城乃一百零八域中,最鼎盛的武道聖地,可不是那些偏僻的一域可比。
這裡隨時都可能出現,看似年輕,實則厲害的強者。
他剛退回自己的商船,夏輕塵就走到船舷上,淡淡道:“既然來,就別走了吧。”
那名憎世仙眉頭一皺:“沒有招惹到你吧?”
夏輕塵搖了一下頭:“沒有!但,如果我的妻子還在,一定會拔劍誅殺你們。”
他望了眼船上的血跡,可以想象得到,對方在船上幹過什麼。
“現在,我妻子不在,就由我替她延續其心中的正義吧。”夏輕塵緩緩道。
這,是夏輕塵對白蓮聖女歉疚的補償之一。
鏗鏘——
斷劍出鞘,劃出一道冰冷的劍鋒。
一船的暗月之人,立刻催動船隻遠離夏輕塵,眨眼就相隔十丈。
如此長遠的距離,對方再強的攻擊,殺傷力都有限。
“讓你們再跑九丈!”夏輕塵淡淡道。
很快,暗月的商船逃出十九丈遠。
如此漫長的距離,已經可以保證安全。
那名憎世仙冷淡道:“今天是我們身後有追兵,懶得和你計較,不然,你們一船人都得死!”
“十九丈了,塵爺,是時候祭出你二十丈的大劍了。”仇讎一臉壞笑。
夏輕塵面無表情,舉起斷劍,施展了一記“人劍合一”!
轟隆——
二十丈的巨大劍影,筆直的從天而降,斬落在十九丈外的商船。
這一擊,威力直達中星位九化級別。
哐當——
那商船承受不住巨劍之威,當場被斬碎!
強大的劍光如碎裂的光影,席捲船上一切。
啊啊啊——
一船的暗月之人,均被劍光當場碾殺!
巨船亦迅速沉沒,陷入滄海之中。
望着海面上的浮屍、殘破的船隻殘骸,以及巨船沉沒留下的巨大漩渦,夏輕塵默默收回斷劍,面無表情催促商船離開。
離開良久。
一具浮屍忽然動彈一下,從浮屍下面鑽出一個腦袋。
他雙目驚恐的望着遠去的夏輕塵,戰慄道:“好恐怖的劍術,以其年齡,最少能夠排進星空榜前四十名!”
“這……這是哪位大家族培養出來的存在?”
恐懼中,他抓住一塊浮板,立刻離開。
不久之後。
十艘懸掛劍形圖案旗幟的威武艦船趕到。
那是涼境的軍隊!
上面的士兵,將浮屍全部打撈起來,放在最中央的船上。
船上,士兵肅穆,筆直宛若凌厲的長槍,一言不發立在屍體周圍。
並且,讓開一條寬敞之路,以極其尊敬的目光,投向船艙。
咚咚——
船艙裡,傳來腳步聲,一個身材高大,神色冷淡的青年,負手踱步而出。
“參見公孫大人!”士兵們無不敬畏,齊聲喊道。
公孫青年來到屍體前,打量道:“的確是我們所追的逃犯!不過,是何人所殺?一招內,幾乎全部殺死,此等威力,最少是中星位九化!”
“而且,還是中星位九化中的頂尖之流!”
公孫青年眼神裡,流露絲絲懼意,若是他面對對方的一劍,根本沒有抗衡的可能!
必定和這些憎世仙一樣,當場慘死!
“恭賀公孫大人,斬獲如此多暗月徒,必定大受軍宮賞賜。”一名士兵恭敬道。
公孫青年道:“那,我應該感謝那位出手的高人了,若無他,我們要殲滅全部暗月徒,難度很大。”
暗月徒非常狡詐,他率領大軍佈置了天羅地網,結果還是被逃出一批。
並於滄海上追逐了三天三夜,可見他們的難纏。
在其吩咐下,一面面代表軍宮的暗月令牌,從他們身上被搜出來。
望着被其指揮的諸多士兵,公孫青年幽幽一嘆:“不知道,如果那個人看到我的現在,會如何感嘆。”
他目光眺望向天月嶺方向,腦海中回憶起一個名爲雲孤城的偏遠小城。
“心有多寬,天地有多廣。”公孫青年呢喃:“兩年了,夏輕塵,你的話言猶在耳,一刻不曾忘卻。”
他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冠絕公國的天才強者,公孫無極!!
“倘若畫地爲牢,和井底之蛙有何不同?”公孫青年望了眼頭頂的天空,道:“承蒙你點醒,現在,我是涼王麾下軍宮的要員。”
“你呢?”公孫無極反問。
其身邊,走來一個心腹,對其過去十分了解。
聞言,微微一笑道:“當然是在天月嶺,當他的井底之蛙,他哪會有大人的高瞻遠矚呢?”
公孫無極淡淡道:“不要這樣說他!不管如何說,我有今日成就,全拜他當日點撥之恩。”
心腹微笑依舊:“小的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那人指點別人是井底之蛙,殊不知,自己纔是畫地爲牢!如今他的成就,應該不及大人十分之一!”
對於這一點,公孫無極倒沒有反駁。
龜縮於天月嶺,夏輕塵能有什麼成就呢?
他不禁搖頭輕笑:“夏輕塵吶夏輕塵,不知道昔日被你指點的人,如今卻需要你仰望,你會是何種心情?”
“以你的驕傲,一定很難接受這樣的殘酷現實吧?”
遙想當年,夏輕塵敗盡雲孤城一切強敵,連他,都一招敗落,並自甘爲門童。
何等耀眼?
何等意氣風發?
兩年過去,風吹雨打浮華去,夏輕塵光芒臨落爲塵,暗淡無光。
“不過,我們之間應該不會再有交集吧。”公孫無極輕輕一笑,手握着憎世仙令牌,悠然返回船艙。
只留下一地被恐怖劍氣所滅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