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茹初的話,看着她臉上的微笑,我感覺我的心裡堵的特別難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這麼長的時間了,我居然連一句喜歡藏在心裡面都一直沒有說出來。
現在不是我表白的最好時機,旁邊這麼多人在呢。但是我知道,如果現在我再不說的話,可能以後永遠都沒有機會再將我那句心裡話說給周茹初聽了。
我看着周茹初的眼睛,一邊哭,一邊對她說:“我喜歡你。”
周茹初笑了,是那種很滿足的笑。即使她已經這個樣子了,卻還是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頑皮。
她微微側過腦袋對我說:“聲音太小了,我沒有聽清楚啊,能大點聲音嗎?”
我深吸一口熱氣,長長吐出,拼盡了我全身的力氣,大聲喊道:“周如初,我喜歡你!”
周初笑着說:“我也喜歡你呀。”
可是,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她說:“我其實挺想嫁給你,可是看樣子是沒有機會了。陸舟,你一定要答應我,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嗎?”
此時我真是一句話都說出來了,我將周茹初用力的抱進懷中,真心希望在這樣的時刻,我能夠替代她承受這所有的一切。
我一邊哽咽着流淚,一邊語氣堅決的在周茹初的耳邊說:“小初,你相信我,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會把你帶出這裡,我會爲你準備一場盛大的婚禮。你不是喜歡聖索菲亞大教堂嗎?我們就在那裡舉辦婚禮。小初,你不要離開我,我求了你,我求求你了……”
“陸舟,別哭,我……已經很滿足了……”
周茹初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身子越來越涼,我緊緊的抱着她,不敢鬆開。我害怕,害怕剛剛擁有,就徹底失去。
不知過了多久,陳漠晞在一旁擦掉眼淚對我說:“陸舟,周茹初走了……”
我用力搖頭,依然將已經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的周茹初緊緊抱在懷中。
“她沒有走,她只是累了,她只是睡着了!小初,你好好睡,等你睡醒了,我帶你回家。還記得你給我唱的那首搖籃曲嗎,其實我也會,我唱你聽好不好?”
“月兒明,風兒靜,樹葉兒遮窗櫺啊。
蛐蛐兒,叫錚錚,好比那琴絃兒聲啊。
琴聲兒輕,調兒動聽,星星兒眨眼睛啊。
我的寶貝,閉上眼睛,睡了那個睡在夢中……”
小初走了,真的走了,留下我這麼一個廢物,還苟延殘喘的活在這個骯髒的世界裡。
我曾不止一次臆測,如果我沒能解開詛咒,失去了定魂鏡,離開這個世界,小初會不會傷心難過。
但我真的從來沒有想到過,小初竟然會先於我離開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幾十億的人,兩個從沒有任何關聯的人能夠相識相知,真的非常不容易。而遇到一個寧願自己有事,也不願對方受到傷害的人,更是難上加難。
我是幸運的,我遇到了這樣一個人。我是不幸的,因爲她只陪了我這麼短的時間,就匆匆離去。
在那古墓之中,我緊緊抱着身體已經冰涼的周茹初,一邊哭,一邊反反覆覆的唱着那首搖籃曲。
我堅信,周茹初並沒有死,她只是睡着了,她只是在和我開玩笑,在故意逗我。說不定,她會忽然睜開眼睛,嘲笑我這個大男人居然也會哭鼻子。
可是,她雖然嘴角帶笑,但是卻始終沒有再睜開眼睛,她的身體越來越僵,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生命正在逐漸的流逝。
我不知道後來是怎麼離開的那座古墓,不知道怎麼回到了周家,我感覺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一隻抱着周茹初不願鬆開。甚至,我想到了去死,想要去另外一個世界陪她。
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又想起了一件事,我整個人彷彿是觸電了一般,抱着周茹初跳了起來。
我想到的,是那個害我中了詛咒的陸錦寬,想起的那件事,正是我們最初爲躲避那個傳銷組織,進入到河北那座古墓中的事。
當時,陸錦寬的那個黃毛兒子身上中了很多刀,我很確定他當時就已經斷了氣。
陸錦寬費盡心力,把他的兒子放進了那座古墓的棺材之中,後來他的兒子居然活蹦亂跳的和他找到周茹初的家裡。
難道說,那口棺材有神奇的作用,可以讓死人復生?
這樣來看,周茹初有救!
我將周茹初平放到牀上,這幾天頭一次出了房間。
剛開門,還沒等走出去,我就嚇了一跳。我竟然看到,陳漠晞他們幾個此時正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似乎是聽到了我開門的聲音,陳漠晞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擡頭看了一眼我,隨後急急忙忙揉着睡眼站了起來,並將旁邊的寧飛和楚天舒都給叫了起來。
我暗鬆一口氣,這才意識到,他們竟是擔心我,直接在走廊裡面睡着了。
“陸舟,你好些了?要不要我叫陳姨給你準備點吃的?”楚天舒很是關心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我知道怎麼讓周茹初活過來了。”
出乎我的意料,他們在聽到我的話之後,只有小麗開開心心的跳了起來,其餘的人都是面面相覷,都皺起了眉頭。
寧飛說:“陸舟,人死不能復生,我知道周茹初的死對你的打擊挺大的,但我想,周茹初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要不……”
我急忙擺手打斷道:“我沒有瘋,也不是亂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說完,我將我當初怎麼進入的傳銷組織,怎麼認識的陸錦寬,以及後面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向衆人講述了一遍。
他們聽後,先是一臉的震驚,緊接着都激動了起來。
陳漠晞問:“那咱們是不是現在就去河北那座古墓?”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隨後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非常認真的說:“先不去河北,我要帶着小初,先去一趟哈爾濱。”
陳漠晞皺眉問:“去哈爾濱幹嘛?那可是相當於繞了一個大圈啊。”
我回頭看一眼屋內躺在牀上的周茹初,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我不知等她進入到那座古墓之後,到底要過多長時間才能醒過來,甚至不確定她到底會不會醒過來。有件事不做,我肯定要後悔一輩子。”
衆人齊問:“你要幹嘛?”
我說:“我要和小初去聖索菲亞大教堂,結婚!”
這個決定非常的荒唐,但我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堅決。
在我的心中,周茹初並沒有死,她只是睡着了而已。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還說過希望能夠嫁給我。那麼,無論她怎麼樣,我都要娶她爲我的妻子。
衆人拗不過我,最後只好無奈的同意。
既然是婚禮,那麼就一定要舉辦的盛大一點,人數肯定是越多越好。
可是,我認識的人實在有限,很多學生時代的好友和同學,以及我的家人,我是肯定都不敢找的,我怕嚇到他們。
那麼,我能夠想到參加婚禮的名單,就是周父給我的那個名單,也就是我曾一一拜訪過的民間十二奇人。
接下來的一天,我一直在打電話同其餘十位奇人溝通,希望他們能夠來參加我和周茹初的婚禮。爲了保證婚禮的順利進行,我請求孟凡華從河南直接坐飛機先去哈爾濱等我們。
這一天,陳漠晞他們幾個人也都沒有閒着,幫我和周茹初買婚紗,買西裝以及其他一些結婚所需的物品。
正在我們忙活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周家來了一個人,是我一年多前曾經見到過的那位被周茹初稱作“師爺”的老者。
師爺似乎已經知道了周家的變故,並沒有多問什麼,而是在我的引領下,去看了看周茹初的屍體。
那麼大歲數的人,在這一刻忽然哭得像個孩子。
我對師爺說:“師爺,小初她只是睡着了,真的。你相信我,總有一天,她會醒過來的。”
師爺用手帕擦了擦眼淚,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是個好孩子,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安排小初的葬禮?”
他怎麼會知道,我此時在準備的,並不是葬禮,而是一場婚禮。
我不敢對他說實話,我怕受到阻撓,於是隨便的搪塞了過去。
師爺問我,有沒有拿到土系摸金符?我點頭,取出那麼黃玉做成的摸金符遞給了師爺。
師爺看後,點了點頭,將摸金符又還給了我,對我說:“周家遭遇了這麼大的變故,但是一切都不能亂,傳承也不能丟。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會把我們那幾個老傢伙們聚起來,想盡一切辦法把周爺給找到。如果你願意給這個家出上一些力的話,我希望你能夠代替我,繼續去尋找另外四位摸金校尉。現在你能夠調動的力量,是那十二位奇人,我想你應該有實力找到他們。最關鍵的是,我需要你能夠勸動他們迴歸周家。”
我記得周茹初或者是周父曾經告訴過我,周家座下一共有五個摸金校尉,在土系摸金校尉陸錦寬叛離之後,其他四位摸金校尉也遠離了周家,不再聽周父的調遣,甚至是藏了起來。
最近幾年,師爺一直在外面遊蕩,尋找着另外四位摸金校尉,但是看樣子,即使到了現在,他還一位都沒能勸動,甚至可能都沒有找到。
這對我來說,豈不是更爲艱難?
但是,我沒有推脫,而是語氣非常堅決的發誓道:“師爺,我陸舟發誓,我一定會把他們找回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