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類的靈魂看起來非常懼怕黑joker,在黑joker問出話之後,便急急忙忙的帶着我們往村子裡面走,並在繞過幾排民居之後,來到了一個獨立於其他民宅的一個破房子處。
“這就是洛蝶的家?”黑joker問道。
那個人類靈魂連忙說“是”,然後向黑joker詢問,能不能放他回去,他說他還不想死,死了也不想去地府。
看樣子,這傢伙誤把黑joker當成了鬼差。
“回去吧!”黑joker在那人類靈魂的肩膀上用力一抓,擡手猛的一甩,就將那人類靈魂給甩得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他真的不會有事?”周茹初依然不是很放心。
黑joker舉起三根手指在腦袋邊上,很鄭重的道:“我發誓,他絕對沒事。”
周茹初點了點頭,沒有再和黑joker說什麼,而是扭頭看向小麗道:“小麗,你把貓遊魂叫出來吧,看樣子要它來幫忙把解凍蟲給送進去了。”
因爲之前有過嘗試,所以貓遊魂的表現得還算熟練,它在周茹初放出解凍蟲之後,一把用嘴將解凍蟲叼住,而後直接翻進了洛蝶的家。
我們幾人守在洛蝶的家門口,這一等就是半個晚上,在凌晨三點多的時候,洛蝶的家中忽然傳出一聲女子的驚呼,一下子讓我們所有人的精神都緊繃到了極點。
黑joker忙道:“我進去看看。”
話音落時,我們還來不及組織,就見他直接穿牆衝進了洛蝶的家中。
雖然在之前黑joker抓來人類靈魂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某種可能,但此時親眼看到他能帶着肉身穿牆而過,我還是感到非常的驚訝。
我問小麗:“他怎麼可以做到這樣?”
小麗認真想了想,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呢。”
周茹初說:“小麗,要不你向他請教一下,他肯定毫無保留把他會的都教給你的。”
小麗低頭噘嘴低聲道:“纔不要呢,我討厭他。”
正說着話,黑joker抱着貓遊魂又穿牆退了出來。
我急忙上前壓低聲音問:“什麼情況?是不是被發現了?”
黑joker搖頭道:“和咱們沒關係,那個叫洛蝶的女人做噩夢了,現在正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呢。我看這隻小貓咪嘴裡叼着蟲子,好像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怪可憐的,就給它抱出來了。”
貓遊魂從黑joker懷中跳了下來,來到周茹初的旁邊,在我的提醒下,與周茹初配合着將解凍蟲裝進了周茹初的那枚戒指上的小盒子裡面。
這時,貓遊魂回頭對黑joker說:“我不是不知道要做什麼,我是被那女人的一嗓子給嚇到了。”
小麗說:“不要理他。”說着,她上前一步,將貓遊魂抱起,重新塞進了口袋裡面。
黑joker喜道:“這貓不錯啊,會說話。”
看得出來,他這是完全在沒話找話。他的那些怪物都能說人話,這一隻貓遊魂在他眼裡又算的了什麼。
既然這一次
行動的目標已經達成,天色又開始在逐漸放亮,我們急忙離開村子,回到了車裡。
周茹初開車帶着我們回到了賓館住下,然後對我說:“洛蝶的回憶,你來看吧,我不想看。”
我點頭說“好”,然後非常配合的躺到了牀上,閉上眼睛,開始在心裡面默默的數起了綿羊。
沒想到,通過解凍蟲得到的洛蝶回憶,並沒有讓我們知道洛蝶的絕技究竟是什麼,而是讓我看到了一個非常悲慘的人生,甚至比王直和韓狄的人生還要悽慘。
不知數到第幾只綿羊,因爲一夜未睡過於疲憊,我在不知不覺間就睡着了。
應該是進入到了夢裡面,我發現自己有些頭暈,但眼前看到的卻是一片漆黑。
我正納悶是怎麼回事,忽然聽到“轟隆隆”的震耳雷聲,緊接着看到一道閃電閃過,照亮了我所在的這塊地方。
在所有的一切被照亮的瞬間,我看到一個衣服嚴重破損的女孩,正披頭散髮的抱着自己的身體,蜷縮在我的旁邊。
除此之外,我竟然再沒有看到任何的東西。
那個小女孩好像剛剛收到過侵犯一樣,但是她並沒有哭,而是用一雙紅腫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一個方向。
閃電過後,一切又重新陷入黑暗。
但是很快,又有雷聲響起,又有閃電出現。
小女孩還在那裡,和之前一樣,依然盯着一個方向再看。
我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竟然看到有好幾個男人正在邊走邊提褲子,而且看樣子還是有說有笑的模樣,好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一樣。
此時我纔算是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第三道閃電出現的時候,我再次看向小女孩,發現他已經躺在地上,而她的身子下面,竟然流出了非常多的血。
三道閃電之後,再沒有雷聲出現,所有的一切都陷入進無窮的黑暗,就彷彿這個世界壓根就沒有光明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亮起一道曙光,將這罪惡的黑暗趕走,將世間的萬物照得明亮。
而此時,我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鄉村的小路上,在我旁邊的一個院子裡面,正傳來“嘩嘩”的水聲。
院子的大門關得緊緊的,我想伸手去推門,卻一下子穿透那扇生有紅色鐵鏽的鐵門,進到了院子裡面。
緊接着,我看到了讓我無法想象,甚至無法忘記的一幕。
還是我剛剛看到的那個可憐的小女孩,她正站在院子中,用非常粗糙的絲瓜瓤,用力的搓着自己的身體,把自己弱小的身體搓出了無數條血痕,而在血流得足夠多的時候,她會往自己的身上澆一瓢冷水,沖淡自己身上的血跡。
即使這樣,她依然沒有哭,她的眼中充滿了仇恨,彷彿能夠噴出火來。
就在這時,正對着院門的房門忽然打開,一個盲眼的老婆婆顫顫巍巍的拄着柺杖走了出來,摸索着找到那個小女孩,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大聲的哭了起來。可是那位老婆婆似乎早就已經流乾了眼淚,只有哭聲,卻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出。
老婆婆說:“
蝶娃,你爸媽死的早,你要是再出什麼事,我哪有臉在死了之後去見你的爹媽呀?”
她說的這番話,帶着很重的口音,但是我很奇怪的竟然能夠聽懂。
並且,從這句話我基本上可以確定,那個小女孩,就是小時候的洛蝶。
人家的小孩在這個年齡的時候,都是被家裡的人百般寵愛,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口裡怕化了。而她,卻遭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屈辱和痛苦的遭遇。
最讓我想象不到的是,她竟然一聲都沒有哭,而且很讓人無法想象的是,她竟然笑了,帶着滿手的鮮血,輕輕撫摸着老婆婆已經雪白的頭髮,聲音因爲疼痛而微微發顫的說:“婆婆,你放心,我沒事的,我很好,真的。”
這句話之後,剛剛從遠山升起的太陽,以驚人的速度完成了一整天的輪轉,讓一切重新陷入進了黑暗之中。
當天色再亮起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片山林之中,在我的旁邊,有一座墳,墳前立着一塊光禿禿的長條形石頭。已經有十五六歲年齡的洛蝶正跪在墳前,一邊放聲大哭,一邊用墜子在那塊長條形石頭上刻着字。
可是,她刻了很久,甚至磨破了手上的皮,幾乎哭光了眼淚,也始終沒能刻下她想要刻下的字。
而她的哭聲,竟然又引來了好幾個一看就是村痞的男人,一臉壞笑的把驚慌失措的她圍在中間。
男人們說着不堪入耳的話,然後有的上去踹倒那塊長條形石頭,有的則撲過去撕扯洛蝶的衣服。
在那一瞬間,一切又黑了下來,但是聲音卻仍然清晰的傳進我的耳中。我能夠聽到布料被扯碎的聲音,聽到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聽到難聽的辱罵聲,還有令我氣到顫抖的笑聲。
這些傢伙居然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這樣的獸行,根本就不配爲人,死了纔好!
在我無比氣憤的情緒中,所有的聲音都越來越小,最終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沒過多久,黑暗又一次逐漸淡去,我發現自己已經不再那片山林之中,而是來到了一片亂墳崗處。
緊接着,我聽到悽慘的叫聲,但這一次卻不是洛蝶的聲音,而是男人的聲音。
我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正看到十八九歲模樣的洛蝶,渾身是血,手中拎着一把正在滴血的砍菜刀,向着一個正一邊大喊救命一邊在地上爬着的人走去。
地上爬着的那個人我見過,正是曾經欺負過洛蝶的村痞之一。當時他的滿足,他的得意,他的不屑,他的囂張,在這一刻一掃而空,只剩下空洞無力的求情,和毫無意義的求救。
洛蝶拎着砍菜刀走到那人身邊,邁出一條腿跨在那人背上,而後坐下,伸手抓住那人的頭髮,將之拉得慘叫着後仰起了腦袋。
她笑了笑,將砍菜刀的刃口伸到那人的脖子下面,而後在那人悽慘的嚎叫聲中,將砍刀劈進那人的脖子裡,而後來回蹭了好幾下。
之後,她起身,將刀在衣服上擦了擦,抓着剛剛殺死那人,掉頭往回走。
此時我纔看到,在她身後遠處,竟然躺着好幾具屍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