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長峰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爲什麼他竟然在藍欣桐的眼睛裡看到了嫌棄的表情?
嫌棄?
這兩個字猛然刺激了司長峰,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她竟然敢嫌棄他?!這個世界上誰敢嫌棄他?
越想越生氣,心裡的不甘直接上升爲憤怒,司長峰顧不得多想,直接轉身一把拉住身前的女子,“到底在生什麼氣?”
藍欣桐默默垂了眸,不想多說。心說明明是你不正常,竟然還敢反問我。
司長峰冷冷瞥了她一眼,抓着她的手繼續大步向前走。
藍欣桐感覺到司長峰身上散發出一股莫名的怒氣,爲什麼生氣?他今天的狀態還真是奇怪!
因爲山路並不難走,小小和魏毅赫一路跑到泉水出來的地方,找到一處清澈的地方,直接洗起臉來。等到藍欣桐他們趕到的時候,魏毅赫已經找到一處幾乎沒人的地方,用小手捧着直接喝起水來了。司長峰眉頭皺了皺,“小赫,不要隨便喝這裡的水,不衛生!”
其實魏毅赫已經喝夠了,聽見司長峰的話也不再往嘴中添水,揮舞着小爪子直接玩了起來。
小小趁他不注意,將自己手中的水撩到他的身上,魏毅赫感覺後背一涼,馬上進行反擊。兩個人轟轟烈烈地打開水仗。藍欣桐本想勸他兩個悠着點,不然感冒怎麼辦。但難得出來玩一趟,掃他們的興也不好,張了張嘴,還是沒出聲。看着這大好的豔陽天,應該不會感冒纔是。
司長峰將保溫箱放在地上,尋了處陰涼處坐下,目光直視藍欣桐:“你不渴?”
藍欣桐搖搖頭,雖然天氣的確很熱,但她不是愛出汗的類型,自然不容易缺水。而且,就算是缺水,也不會和他要的。
顯然,藍欣桐現在還十分生氣,不要以爲你給我水喝我就可以原諒你。
“這裡的風光不錯。”司長峰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藍欣桐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點點頭,“的確如此。”
“我聽說華國人古代時總喜歡遊山玩水時賦詩取樂。”
“不過是無聊的消遣而已,況且現在早就沒有這個說法了。”
“意思是你不會?”司長峰挑眉。
藍欣桐有一瞬間的呆滯,這人什麼意思,讓她現場作詩?他今天其實是腦子進水了吧?
“隨便吟一首吧,華國的古詩我瞭解不少。”司長峰的語氣裡有着難得的放鬆。司長峰雖然是華裔,但他不能算作真正意義上的華國人,畢竟,他在國外呆的時間比國內呆的久得多。
藍欣桐仔細想了想,吟出幾句:“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司長峰靜靜地聽着,小聲唸叨了幾句“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意境不錯,你喜歡?”
藍欣桐搖搖頭,“我小時候希望有一天能夠如詩中所描述的那般自在,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奢望啊。”
其實,這並非一首恬淡的田園詩歌,藍欣桐沒有講出詩的後幾句“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顯者事,酒盞花枝隱士緣。若將顯者比隱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花酒比車馬,彼何碌碌我何閒。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唐寅的瘋癲與癡纏她一輩子也不可能企及。
難得感慨一番,藍欣桐還沒來得及傷感,就發現司長峰竟然起身向着魏毅赫和小小他們走過去了。
“我說,你這個……”藍欣桐恨得咬牙切齒,這個傢伙其實今天就是想要整他纔對吧?
不過司長峰顯然沒注意她內心的糾結與氣憤,直接向着魏毅赫和小小走了過去。
魏毅赫很快發現了向着他走來的司長峰,高興地揮着手臂,“司叔叔,你和藍姐姐一起來玩吧,很涼快哦!”
藍欣桐見魏毅赫很開心,不忍掃興,連忙跟上司長峰,兩人一同來到水邊。
“啾!”小小搞了個突襲,潑了藍欣桐一身的水,藍欣桐躲避不及,渾身都溼透了。
藍欣桐有些狼狽地看着她,“小小,你真是……”
“哈哈!小小姐姐你太狂妄了!”魏毅赫剛喊出一聲,便將水潑到了小小的身上。小小整個一個措手不及,和藍欣桐成了一樣的落湯雞。
司長峰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藍欣桐身上,藍欣桐沒有接受,反而十分生氣地瞪了他一眼,這人其實就是個白癡吧,看不到孩子身上也溼着麼?
於是,莫名奇妙惹到某人的司長峰只能摸了摸鼻子,暗歎一句女人心,海底針。
……
與此同時,韓夢和冷鋒之間的約會,幾乎也已經到了尾聲。
下車之後,冷鋒將她一把拉住,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小心一些。”
韓夢被他突然的熱氣弄得臉頰微微一紅,一把便將他推開,冷鋒輕聲笑笑,方向盤打了個轉,一腳油門,瞬間消失不見。
韓夢看着已然消失的車影,目光變得分外深邃。她可以感覺到冷鋒留在英國並不僅僅是因爲自己,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都太過了解,冷鋒一定有留在這裡的理由。可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冷鋒對她選擇了隱瞞?
韓夢努力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壓下,她的面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現在,所有的事都將被放到一邊,最重要的,是去對付那個名叫司長翎的男人。
想到司長翎,韓夢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狠厲。
司家老宅的大門就在眼前,韓夢輕輕撫了撫自己的黑直長髮。究竟是誰曾經說過,男人們總是羨慕其他人女友的波浪卷,卻永遠希望自己的女朋友保留着黑長直。
露絲的眼光確實不錯,這樣淡淡的文雅與純潔,似乎纔是吸引司長翎的制勝法寶。
韓夢在司家老宅的門前慢慢走着,每走一步,便將自己的拳頭握得更緊一些。在門外晃了一個小時之後,一輛黑色的別克轎車慢慢駛入她的視線。
韓夢的臉上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隨即暈倒在地。
司長翎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自家門口遇到韓夢,這還真是一場意外的驚喜。安琪那個女人真是蠢透了,自己被緋聞纏身,難道還想將髒水潑到自己的身上?
只是這樣想着,司長翎對王安琪的厭惡更多了幾分。
他將韓夢抱入懷中,細細描繪着韓夢的面容,這女人長得真是太過符合他的胃口,彷彿天生爲他而生。
司長翎沒有將韓夢帶入司家,畢竟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自己怎麼可能輕易將她帶入自己家。
司長翎將韓夢抱進車內,一腳油門,兩個人離着司家越來越遠。
在後座暈睡着的女人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然而大概是開車之人太過緊張的緣故,絲毫沒有注意到。
司長翎沒有帶韓夢去醫院,而是來到附近的一家診所,診所的大夫是一個女性,司長翎將韓夢抱到診室的牀上,女醫生爲韓夢量着血壓,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司長翎看出醫生的異樣,低聲道:“怎麼了?”
女醫生搖搖頭,“沒想到這位小姐的血壓竟然這麼低。”她看着自己面前的血壓計,不知道是不是儀器出現了問題。
“那是怎麼回事?”司長翎的臉上露出既憤怒焦急,“是不是很嚴重?我看她暈倒,以爲只是中了暑如果真的不好我還是帶她去醫院吧。”
司長翎的聲音中帶着幾分冷漠與急切,讓女醫生不由得一愣,她連連搖頭,“沒有什麼大問題,應該就是中暑的緣故,我爲她掛下水就好了。”
女醫生的解釋並不能完全令人信服,然而看着韓夢那蒼白的面容,如果這個時候耽誤了的話,也許情況會更加不好。
沉默了良久,司長翎還是同意了女醫生的話,讓她給韓夢掛水。
昏睡中的韓夢緊緊皺着眉頭,在有針扎進自己手背的那一瞬間,她緊緊咬住自己的脣。估計沒有人知道,一向果敢的韓夢竟然害怕打針。
看着韓夢蒼白而痛苦的表情,司長翎莫名的感到一絲心疼,他將韓夢抱到自己的懷裡,想讓她舒服一些。
然而,對於司長翎的舉動,韓夢只覺得厭惡,卻還是將緊皺着的眉頭舒展了一些。
見到韓夢的表情放鬆了不少,司長翎的心中莫名地一暖,將韓夢摟得更緊了一些。
在吊完一瓶生理鹽水之後,韓夢才悠悠然醒來,在看到抱着自己的人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無措。
司長翎看着她帶着幾分天真無助的表情,微微一笑,低聲道:“我在自家門口見到你暈倒,怎麼樣,現在好些了麼?”
韓夢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只是輕輕點點頭,眼神中依舊存留着幾分疑惑。然而司長翎卻覺得這樣迷茫的表情真是誘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