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京城,今日異常繁忙。
全球各分部都有大批量運輸艦趕來。
一位位身穿高級官服的官員匯聚在紅宮。
開國廣場上,巨大沉鐘被敲響。
一陣陣鐘聲響起,驚飛了開國廣場上的白鴿。
韓策身披黑色絨大衣,孤身一人站在紅宮城牆之上,平靜望着遠處的大批官員,時至今日,又出現了似曾相識的場景。
昔日,陸神便是率軍入紅宮。
一手掀開了最適合末世的軍國一體。
締造瞭如今強盛九州的堅實基礎。
如今,又有人想要進紅宮嗎?
是誰?
韓策頂着大雪,打開隨身帶着的一份名單。
九州聯邦,全球部長級官員,多達三十位!
副部長級官員,多達一百位!
而能上這份名單,與功績,履歷,成就無關。
只與該官員的良心,慾望,野心有關。
比如有個西陸分部官員,出身西歐貴族,本是末世之前雄鷹國頂層官員,一路成爲了九州聯邦西陸分部副部長,位高權重,卻不竭力爲民思憂。
三個月前,給自己舉辦六十歲大壽。
雖然對外宣稱私人聚會,樸素行事。
實際上,整個西陸分部稍微有點資歷地位的官員都去賀壽了,私人聚會硬生生搞成了吹捧恭維大會。
一個個官員端着酒杯,滿臉堆笑地排隊站在副部長面前,一個接一個好話連篇,有的說着說着還給副部長偷偷塞東西。
而副部長呢,自從全球一統後,就整日吃喝玩樂,一點心思也不往政務上放,甚至好多次西陸分部發生勞工舉牌遊行,要求加大工薪,他也只是給領頭的塞一筆錢,這事慢慢就不了了之。
“吃喝玩樂不好嗎?”韓策的眸光被雪花所朦朧,他的聲音也變得幽深穩重:“爲什麼非要跟着其他人摻和?”
今日,是臘月二十八。
林軍天首是臘月二十六晚上去世的。
至死也沒能看到今年的煙火除夕夜。
這就像是一個詛咒,對於歷代天首而言。
終有一天,會死在除夕夜之前。
咚咚咚……
鐘聲落幕。
禮炮響起。
漫天煙火中,一年一度的臘月二十八慶典到了。
臘月二十八,大年三十,大年初一,以及正月十五,是年味最濃的四天,也是九州聯邦舉辦年度慶典的日子。
儀仗隊伴隨一艘艘軍艦出場,從紅宮之上緩緩駛過,軍艦巨大的陰影籠罩了韓策的身影,更讓他深不可測。
“慶典開始!”
“祭祀犧牲和活着的將士們!”
開國廣場,英魂碑下,三位元帥頂着大雪默默站立,他們身側,一位位儀仗隊戰士手捧鮮花與九州軍旗,魚貫而入,將白花與軍旗穩穩放在英魂碑下,敬軍禮,禮罷退場。
最重要的一項結束了。
就在這時,一個西陸分部的鷹鉤鼻子官員忽然走上前問道:“幾位元帥,林軍天首今天不出席年度慶典嗎?”
徐震元帥不輕不重道:“西陸部長,你身爲分部部長,會不知道林軍天首身體有恙?”
鷹鉤鼻子連忙後退低頭:“明白了。”
這時韓策拿着慶典宣言,從紅宮城牆中走出,黑色絨大衣的左側懸掛着他斬了成百上千卑劣之徒首級的刀,右側掛着他的監統長身份令牌。
身材欣長,目光平靜的他站在英魂碑下。
打開紙質宣言,剛準備開口演講時。
鷹鉤鼻子帶着一羣西陸分部官員湊上前。
“你們要做什麼?”韓策淡淡問道。
“不做什麼!這個宣言,應該林軍天首來講!”鷹鉤鼻子死死盯着韓策的雙眼:“爲什麼林軍天首不出面?”
韓策同樣冷冷回視鷹鉤鼻子。
“你想懷疑什麼?”
“你想質疑什麼?”
“天首怎麼樣,需要向你彙報?”
鷹鉤鼻子臉色一黑,只能低頭:“沒有,我只是代整個西陸分部官員慰問天首病情,畢竟我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見了他了。”
“天首依舊臥牀,不過最近病情有所緩和。”韓策聲色無情道:“退回去,不要因爲你們的私事幹擾慶典進行。”
鷹鉤鼻子只能按着火氣退下。
他身後的副部長還想說點什麼,也被他一巴掌暗暗按了回去,這個時候,不能多說。
第一次較量,完敗了。
他們離開後,韓策的目光卻沒有撤開。
甚至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當初全球成立之時,除過北艾大陸是被米修斯和麥克斯代表投降,其他大陸都是見風使舵,現在,這個事情的弊端終於出來了。”
“要怎麼做呢?”
“天下大同,該怎麼實現呢?”
韓策捻着手裡的紙角。
“全殺了?”
“還是說把他們都派去火星?”
“讓我想想,火星現在的駐紮軍指揮官叫……袁成傑?貌似也是被陸神一手提拔上來的。”
大雪紛飛,韓策在大雪中讀完了年度宣言。
無外乎咬文嚼字,說一些激勵的話。
對於有熱血壯心的人來講,是激勵。
對於暗藏鬼胎的人來講,卻是耳邊風。
第二項,國宴。
國宴大廳裡,密密麻麻坐滿了全球高官。
軍部的人專門聚攏在一塊,不與其他部門官員摻雜,可他們不想摻雜,卻不斷有人去軍部那裡敬酒。
無非就是現在軍部是聯邦第一部門。
一旦軍部有事,所有部門都得無條件配合。
自然而然大家都想跟軍部搞好關係。
可惜,這幾年軍部已經被元帥和上將們打造的固若金湯,末世前或許還有軍部軍官與其他部門官員摻合,現在所有軍官全都正襟危坐。
對於來敬酒的官員,他們只擺擺手。
“軍部任職期間,除上級命令,無特權飲酒。”
最終,所有敬酒的官員悻悻而歸。
徐震,葉晨劍,陳魔三位元帥。
以及上將宋伊,上將林晨曦,上將馬路平。
頗爲贊同地點點頭。
經過這幾年培育,現在的軍官更加純粹。
爲了國家,爲了同胞,爲了故鄉而戰。
“好了。”徐震元帥輕咳兩聲:“今天可以喝酒。”
一言出,所有將校級軍官們紛紛端起面前酒杯。
依舊正襟危坐,面不改色。
韓策看着滿堂令行禁止的將校,心生感慨:只有他們,纔可以鎮住天下,鎮住宵小之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