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連虎的全身都開始巨震起來,任誰都不會想到,樑六爺口中那個要求,竟是這樣的一個願望而已!
白虎將軍連連擺手道:“六叔,這怎麼可以呢?您是在開玩笑吧!我邱連虎何德何能,本是師父不成器的弟子……而順子小哥是您的愛徒,本與我是同輩,又怎可以亂了輩分,拜在我一個外人的門下?”
樑六爺深沉的嘆了口氣,閉上眼睛,似乎沉浸在什麼回憶裡面。
許久之後,方纔說道:“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順子,你這臭小子注意聽着!你可知道你的父母是何人麼?”
順子茫然的擡頭看了六爺一眼,搖了搖頭:“師父,我不是孤兒麼?自小被您收留,傳授手藝……”
樑六爺搖頭道:“那是騙你的,時機未到,所以還沒有告訴過你……你的親生父母,便是我那苦命的兒子和兒媳婦……順子,你是我的嫡親孫子纔對!”
順子聞言如同被五雷轟頂一般,頓時呆若木雞。
樑六爺卻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意思,轉而面對邱連虎,重重嘆息:“孩子的父母苦命,去的時候還很年輕。我行走江湖帶着小孩多有不便,所以這層關係便一直作爲秘密,希望有朝一日在準備妥當的時候,方纔告訴這孩子。小白老虎,如此一來,便沒有輩分的束縛了!我與你那老鬼師父如果論爲同輩的話,順子是我的嫡孫。拜在你的身下,也算是十分妥帖的!”
邱連虎強忍住胸中的震驚,疑惑道:“拜不拜師倒是小事,即使不行此禮,如果順子想要學我身上這套下地尋墓的本事,我是知無不言,絕不私藏。可是,六指鎖王的家傳技藝已經是冠絕天下,又爲何要學這些旁門左道?”
樑六爺強行的笑了出來:“什麼叫旁門左道?這開鎖的機關手藝,又何曾被人瞧得起了?只怕比起盜墓尋寶還不如呢……況且我那份家業,是因爲這把老骨頭還健在,所以才顯得根基牢固。一旦我老命交代了,一定是個分崩離析的結果,那裡還會輪得到我這孫兒的產業?”
“今天以後,我便讓他離開鎖頭幫。跟着白虎將軍你行走天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重新打下一片天地……讓他家傳的機關開鎖本事發揮作用,豈不是更好的事情麼?”
邱連虎咬了咬牙,重重點頭:“這件事情覺沒有問題!六叔你近可以放心,之後我便收下順子這個好小夥,做嶺南一門六十七代的傳人!”
此刻樑六爺哽咽了一聲,心滿意足,在順子的攙扶之下,顫抖着將最後的銅臼鑰匙插進“工”形凹槽之中。
幾番試探之後,鑰匙發生的衆人期待中的二次探入,完全的扎進了鎖眼之中。
此刻樑六爺已經是力竭,手上完全沒有了力氣,只能坐在一旁閉目喘息。
順子強忍住眼淚,接過其親爺爺剩下的工作。調整呼吸,穩住心跳以及手臂的動作幅度,勻速的向着斜下方稍一用力,緊接着朝右側使勁的旋轉了九十度的樣子。
只聽見這鋼陶容器內部傳來“咯吱咯吱”抓撓一般的聲響,就像是裡面本來有無數只動物的獸爪死死的揪住內壁,而此刻這些獸爪統統鬆開一樣。
再行移動這扁圓形的鋼陶容器時發現,裡面似乎變成了一半中空的模樣,好像有一件輕巧之物自內向外,脫離了陶缸外殼的束縛,並且開始在容器內部微微晃動起來。
順子在得到六爺的默許之後,用絕命輪的鋒刃作爲工具,並沒有費什麼力氣,便將這鋼陶外殼劈成兩半。
在此物破碎翻轉的同時,鋼陶容器的表面還發生了另外的奇異變化。
隨着這最後的壁壘被打破,那些在表面殘存的枯萎根鬚,幾乎在一瞬間開始再次蠕動起來,全部縮回了這扁圓形容器裡面,倒顯得容器表面光滑了許多。
我的眼前頓時一亮。
一道粉中透着紅潤的柔和光芒,自容器破裂的縫隙裡面照射而出。
粉中透紅的奇異光芒與培育“血玉桫欏”之時,其生出的剔透花蕊樣色一模一樣,想必這就是爲九公主虛名續魂的最終秘密吧。
邱連虎的眼神變得激動無比,已經忍不住的呼喊出來:“這是珊瑚珠,一定是寶珠的真面目……”
我們將那處紅光圍成一圈,細細的查看。
原來,這四尺見方,兩尺高的鋼陶外殼裡面,現出一隻一尺多高的瓶狀之物。
這隻淡紅色的瓶狀之物,上細下寬,沒有任何提手握柄。
此物自身上下好像均能發出粉紅色的光華一般,奪人眼球。
然而這隻寶瓶的材質卻非金非木,也不像是人工製成的瓷器。
其表面遍佈無數小孔,而那些忽然縮進鋼陶外殼中的半乾根鬚,就是從這寶瓶表面的空隙中生長出去的。雖然那些根鬚從外面看來,已經乾癟枯萎,可是靠近寶瓶表面的一段仍是鮮紅光潤的顏色。且微微的蠕動,活靈活現。
而這支奇異寶瓶的瓶口位置,則溢出了更加華麗的光澤。
只見一枚拳頭大小的純圓形明珠,正端端正正的懸在瓶口之上一寸的位置上面。
僅僅從這球形的明珠的底部有十來道細小蜿蜒的粉紅色支柱,與這枚明珠通體相連。
這些支柱彎折蜷曲,毫無人工製成的跡象,竟像是天然與明珠連一體似的。
而這隻明珠,則呈現出半透明的樣子,裡面粉紅色的光暈像是水波紋一樣呼之欲出。
不僅如此,這明珠之上涌動的光華,在通過其底部的那些纖細的支柱,傳導在寶瓶的其他部位之上。
所有人全都被這樣的奇景震懾住了心魄,周圍安靜的只能聽見呼吸之聲。
我不由得低聲問道:“將軍,珊瑚珠到底是這隻寶瓶,還是這隻寶珠?”
邱連虎深吸一口氣,繼而答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雖然早就推算出宋女貞烈的民間傳說,故事中的宋女的原型便是‘送來的女兒’長平公主,卻沒有想到,傳說中的三件隨葬至寶裡面的‘金山’‘玉海’‘珊瑚明珠’,竟然都是真實存在的;不僅如此,寶瓶‘保平’,竟然還暗含着保衛九公主長平的意味……”
我的震驚同樣難以言喻:“這麼說來,珊瑚珠只是一個象徵性的名稱,這件東西的真實身份,是珊瑚寶瓶?這紅彤彤的寶珠和寶瓶,竟然全都是珊瑚材質的麼?”
邱連虎不知可否,指着寶瓶粗糙的表面說道:“天野你看!這些空隙全都是天然形成的,除了珊瑚,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的東西能成爲這種形態。”
我接着問道:“那瓶口中間的那枚明珠,是怎麼生出來的?爲什麼會自行散發粉紅色的光華?那些從表面孔隙中生長出來的觸鬚又是什麼東西?”
邱連虎眼神閃爍,想了想方纔說道:“這珊瑚寶瓶既然是一件天材地寶,一定有其特殊之處和非凡的功效。尤其是那顆明珠,也許只有在極其特殊的環境情況之下,方纔能夠吸收天地間的靈韻之氣,形成如此的寶物光華。至於那些美麗的光暈從何而來,我們不妨在日後再細細的查探。至少能夠確定的是,這珊瑚寶瓶和寶珠,多半真的有續命吊魂奇效!”
“至於那探出珊瑚寶瓶表面的空隙,直至生長到鋼陶容器之外的那些根鬚,我想一定是咱們看走了眼。既然這隻寶瓶本身是一件珊瑚靈物,也許自身便帶有那些本體珊瑚蟲吧……只不過這些珊瑚蟲也許是極其特殊的品種,遇到鮮血便可以復活生存,即使乾枯之後也不死絕。或許正是這萬千珊瑚蟲生出來的肉形觸手,方纔成爲了‘血玉桫欏’的行動之足!”
轉眼之間,這珊瑚寶瓶表面涌動着的粉紅色光暈,如同長虹吸水一般,漸漸的收攏,並隱沒在了寶瓶的瓶身之內。
現在看去,除了那顆一半懸空的珊瑚靈珠仍自光暈彌散之外,整座寶瓶和寶珠,再也見不到一絲粉紅色的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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