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不告訴我?”楠奕影怒了。
就和方衣衣以往和他對着幹一樣,今天她受傷了,如果不是自己發現,她是不是也打算一直不說,哪怕毒發身亡而死也不說嗎?
方衣衣這個女人就這麼不把他放在眼裡麼?
“我說了有什麼用,你會信嗎?”方衣衣擡起頭,倔強的目光對上楠奕影暴怒的眼眸:“你不會,你只會把我說的當作是藉口!”
“……”楠奕影沉默,如果不是他看見,她說的話他真的只會當做是藉口。
他的目光說明一切,方衣衣冷笑出聲:“與其說什麼都是藉口,我又何必對你說那麼多!就連楠男還有歐陽都知道你是什麼人,再不濟我也和你相處了一段時間,我何必自討苦吃。”
楠奕影雙眸動了動,話卡在喉嚨說不出來。
他這才反應過來,楠男和歐陽一直打他的電話,肯定是擔心他們會因爲一個不想聽解釋,一個不願意多說而耽誤了病情。
這時,方衣衣的脣就好像是塗了黑紫色的口紅一般紫的嚇人。
“我送你去醫院!”楠奕影說着就要去抱方衣衣。
方衣衣迅速的後退一步,蛇毒麻痹了她的疼痛神經,讓她幾乎都以爲她身上的傷好了,可是劇烈的動作扯動到身上的傷還是疼得方衣衣摔在地上,傷上加傷!
知道她故意不讓他碰,楠奕影怒不可揭:“你一定要這麼和我做對嗎?”
“你不是不相信我嗎?”方衣衣冷漠諷刺。
對於楠奕影的這種不相信,她已習慣楠奕影把她的所有一切當成是她自導自演的獨角戲。
“你現在怎麼不懷疑我這是裝的了,你現在怎麼不懷疑我肩膀上,我嘴上的麻木的青紫發黑都是用東西畫上去的了!你現在要送我去醫院了,你說啊,你怎麼不懷疑了?”方衣衣的語氣咄咄逼人:“告訴你,這全是我裝的,你輸了,我騙了你,我沒有被蛇咬,我也不用去醫院!”
楠奕影愣住,怎麼可能!
他的視線再次落在方衣衣肩上,隱約的還能看見溢出的黑色血漬。不僅僅是這樣,他還看見了方衣衣身上那些青紫的傷,遍佈在手臂上,背上。
手臂上,背上……難道這就是楠男說的她在廁所受的傷?
也就是說,歐陽抱着她的時候她已經受傷,而歐陽告訴了他,但是自己卻沒相信?
楠奕影,怒氣讓你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嗎?
楠奕影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衝動了,如果他有好好聽她解釋,那她是不是就不會受傷了?
愧疚,在心底只存留了片刻,怒意再意襲上心頭,這女人完全可以主動對他講,就因爲她該死的倔強所以忍着不說,她是誰,憑什麼要讓他去主動觀察?
僅管這樣說服自己,但看到方衣衣難受的模樣時,楠奕影心裡也是一陣疼楚。
楠奕影黑起臉來,就好像是老師教導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方衣衣,不要逞強了,跟我去醫院!”
“我不……”
本能的開口拒絕,可是話還沒說完,忽然間
面前的人影還有房間裡的一切變得模糊不堪,眼前一黑,方衣衣再也沒有知覺。
“該死!”楠奕影一把接住向後傾倒的方衣衣。
女人你什麼時候才能在我面前表現的脆弱一點,你越是這樣越讓我覺得你不需要被保護。
車子在酒店門口還沒被泊車員停進車庫,楠奕影便再次駕着車離開。
因爲方衣衣昏迷了,他不放心把方衣衣放在位置上而是將她頭靠在自己肩上,右手一直摟在懷裡。一隻手握着方向盤,車子像是離鉉的箭直直的消失夜幕裡。
一邊疾馳一邊看向懷中的女人,她的臉蒼白的不行,和烏黑的嘴脣成鮮明的對比,哪怕側頭去感受幾乎都沒發現她有呼吸,楠奕影嚇的心臟差點停掉,狂按喇叭,恨不能前面的車子自動閃一邊去,而事實上,當他一輛超跑在路上瘋狂的超車的時候,惹不起的司機們全部都躲的遠遠的。
車子行駛在半路和楠男的車子擦肩而過,楠男一眼就看到了楠奕影懷裡的方衣衣臉色蒼白嘴脣發紫,奄奄一息的感覺。
歐陽也看到了,心直接提了起來。
“該死的,楠奕影!現在才發現,去醫院救不回來看他怎麼辦!”楠男邊咒罵,並迅速的調轉方向盤,車輪巨大的摩擦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猙獰恐怖。
當初菲菲你是這樣,現在說要和寧菲菲戀愛的你也是這樣拋下她不管,現在方衣衣也要因爲你而出事!
楠奕影,如果你照顧不好的話就由我來照顧!
楠男的心裡在吶喊,然後他自己也心驚了,爲什麼他想要照顧方衣衣?
他想要照顧的不是寧菲菲嗎?
楠男不能接受自己這想法,臉色很難看,側頭看了看一路沉默的歐陽,見他也沒說話。
“歐陽,你在想什麼呢?你看到方衣衣剛纔的模樣了嗎?”
“看到了。”
蒼白着臉,特別嚇人,顯然蛇毒已經發了,奕影啊……唉!
“爲什麼我看到了還如此淡定?”是他控制力不好,還是沉不住氣?
歐陽睨了楠男一臉,冰冷的道:“你要我有什麼反應?那是奕影的女人,生與死也不是我們說了算,我們也只能勸勸,跟着去看看,生氣有用嗎?”
話雖這樣說,但歐陽的心裡卻很難受,他突然很想把那個倔強的女人放在身邊,好好對待。
楠男以爲歐陽是看出了他的異樣,拐彎抹角的告訴他方衣衣是楠奕影的女人,讓他收起不切實際的想法。擔心一衝動說更多,楠男便不再說。
醫院。
當楠奕影抱着方衣衣衝進醫生辦公室的時候,正準備小睡一下的醫生徹底嚇懵了。
不是因爲病人此時的模樣有多重,而是衝進來的是楠奕影,這家醫院背後大老闆,權力大到能決定他們所有人的飯碗,可是卻被大老闆看到他在上班時間準備睡覺的模樣。
“楠……楠總。”
那醫生趕緊起來,哆嗦着上前打招呼。
楠奕影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冷聲道:“拿着那麼高的薪
水就是讓你半夜在這睡覺,看到有病人進來不作爲在這裡發呆的嗎?”
“是,我立刻檢查,楠總,請把病人給我,我放到病牀上檢查一下。”
“滾開,你有什麼資格抱她。”
楠奕影抱着方衣衣到一邊的檢查病牀上。
值班醫生是敢怒不敢言啊,他是醫生,居然不讓她碰,好委屈,不碰怎麼檢查?
醫生迅速的瞄了距離他還有十米遠的方衣衣,面色慘白,嘴脣烏青,再看肩膀上有兩個牙印,直接斷定了,被蛇咬了。
“楠總,這位小姐中了蛇毒,必須馬上進行手術清除毒素,不然就很危險了。”
確定病情後,主治醫生向楠奕影彙報。
楠奕影臉一黑,低喝:“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確定了還不快去在這跟我說什麼!”
“是是是!”
主治醫生額頭直冒冷汗,邁着大肥腿向外跑去,連忙叫了女護士進來將方衣衣送進手術室。
手術室內,五六個醫生對着方衣衣就是消毒,儀器吸毒血,打抗蛇毒血清。
這個女人能夠讓楠總親自送來醫院一定不是等閒之輩,要是今天他們連這手術都做不好,估計下半輩子不用在醫界混了。
楠男和歐陽到的時候,方衣衣已經進手術室一會兒了。
“方衣衣怎麼樣了!”
就好像方衣衣是楠男的什麼人一樣,楠男的口氣裡藏不住那份緊張和關心。
楠奕影坐在急救室外面的長椅上,指尖夾着香菸,臉上沒什麼表情,一口接一口靜靜的抽着煙,似乎只有這樣子纔會讓他感覺到自然一些。
“我女人,你那麼關心做什麼?”
楠奕影語氣平緩,意外的並沒有衝楠男表現出憤怒。
“我……”楠男一時語塞,眼神暗淡了一下接着道:“只不過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而已。”
“是嗎?”
楠奕影重重的吸了一口香菸,動作優雅得體,一圈又一圈,煙霧從他的脣間吐出,就像是雲霧一般升空,最後消失不見。
楠男心中想了千萬遍的,楠奕影,如果你要專心在這照顧方衣衣,就請把寧菲菲給我,你已經毀了一個了,不能再毀第二個,第三個。
但他忍了,沒說。
“嗯。”楠男淡淡的應了一聲在楠奕影的身邊坐了下來。
天知道,他和楠奕影已經好久好久沒這樣坐在一起了。
“奕影,楠男也是關心,你們關係僵也看時候嘛,今天特殊情況,我們都關心方衣衣的病情。你就收起你那能酸死人的醋,她是你的女人這點我們都知道,難不成我們碰一下就感興趣了?何況我們今天可是幫助了你女人,態度得好一點吧。”
歐陽拍了拍楠奕影的肩膀,也坐在他另一邊,就像教導一個不通情理的小學生一樣。
楠奕影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就你最通情達理。”
“呵呵。”歐陽笑笑,但大家明白,此刻的楠奕影已經恢復了冷靜,今天白天那個被醋意矇眼的他已經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