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雲汐冉只覺得臨死前那股子肝膽俱裂的疼痛沒有了,渾身倒是軟綿無力得厲害,頭更是暈暈乎乎的,她皺緊眉頭,緩緩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舒適的大牀上,她撐起身子,環顧着四周,淡藍色的書架,書架旁邊是實木書桌,乾淨整潔的地板,再到她如今睡着的牀,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那是她出嫁前在孃家的房間,她記得自己從十六樓上倒了下去,怎麼一睜開眼卻到了自己家裡?
就在雲汐冉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原本緊閉着的房門被推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端着什麼東西的人,看着走進來的身影,雲汐冉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再次凍結了,“媽……”她顫抖着脣輕輕的喚了一聲,那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接着又見她急急忙忙的掀開被子下了牀,腳纔剛着地,便是一軟,身子差點摔了下去。
“你這孩子。”走進來的人正是雲汐冉的母親——沈秀,只見她急忙將手中的東西放到桌櫃上,然後伸手將雲汐冉扶坐到牀上,“纔剛醒來,怎麼就急着下地了?”眼中有着疼愛,語氣裡卻是淡淡的責備。
“媽媽,真的是你。”聽到母親久違的聲音,雲汐冉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眼眶一熱,淚水就這麼留了出來。
“你這孩子,這是燒糊塗了?”沈秀有些奇怪的看着雲汐冉,而後伸手捂上她的額頭,這熱總算是退下了。
“沒有,媽,我,我很好,只是,我只是太高興了。”她沒想到還能見到媽媽,一時之間是又哭又笑的。
“還說沒事,你看你這又哭又笑的。”沈秀說着,伸手爲她將眼淚擦乾。
感受着母親溫暖的手掌,雲汐冉忍不住伸手覆上母親的手,看着眼前慈愛的她,眼淚再一次控制不住的決堤。
“冉冉,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又哭了?是不是身子還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說着,沈秀起身就想去打電話叫家庭醫生。
“媽媽,我沒事。”雲汐冉急忙拉住母親的手,不讓她離開。而後在母親疑惑的眼神下,她才輕輕的說道:“我只是,太開心了。”說着,吸了吸鼻子,而後繼續道:“我沒想到還能見到媽媽。”
“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呢?”沈秀仔細的端詳着女兒半響,見她真沒什麼事情,才就着她的手坐到牀邊,看着她道:“不過是發了高燒,現在醒了就好了。”
“我發燒了?”雲汐冉似乎有些不明白,她不是跳樓自殺了嗎?對了,如果跳樓自殺了,她現在怎麼一點事情都沒有,反而只是發了燒?
“是啊。”沈秀點了下頭,而後又想起了什麼,有些無奈的看着雲汐冉道:“你這孩子也真是的,跟自己的爸爸有什麼好較真的,他那也是爲了你好,你身爲雲家千金,從小養尊處優的,到了電視臺,當了跑腿記者,這要是有個天災人禍的,你還得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將情況報導出來,這不是趕着往危險的地帶送嗎?你這讓我們做父母的怎麼能安心?”頓了頓,又繼續埋怨道:“你倒好,爲了讓你爸爸妥協,居然又是淋雨又是絕食的,現在好啦,弄得自己這一身的病。”
“等等,媽,你剛剛說什麼來着?我爲了跟爸爸犟氣,跑去淋雨還有絕食?”雲汐冉越聽越糊塗,她以前確實曾爲了進電視臺工作,而和父親鬧得很僵,因爲只有當了記者,纔有機會接觸那個人,所以她義無反顧的做了,可那是她剛畢業那會,現在……想到這裡,她突然睜大了眼睛,伸手抓住母親的手,急急的問道:“媽,現在是什麼年份?”
“你這孩子還真是燒糊塗啦,現在當然是2012年。”說着,手指向書桌上那本臺歷。
雲汐冉聽到沈秀報出的時間,再順着她的手指看向檯曆上那個日期,2012年6月20日,整個人都僵住了,可是她記得明明是2018年的纔對,怎麼時間一下子回到了六年前?
“冉冉,你怎麼了?”沈秀看着突然呆住了的雲汐冉,心中不由得又擔憂了起來。
“媽,我,我沒事,只是頭有些暈。”雲汐冉回過神來,看到母親擔憂的神情,急忙收斂神色,隨便找了個藉口。
“那就先把粥喝了,喝完再吃藥,然後再好好的休息一下。”說着,沈秀將桌櫃上的東西端了過來,先看着她將粥喝了,然後再拿藥片給她吞下,而云汐冉全程就想是機械式的布娃娃,由着母親的擺佈,直到最後躺在牀上,她的腦海裡還停留在2012和2018這兩個數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