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冉被他眼裡的柔情嚇到, 眼裡閃過一絲異樣,而後直接甩開他的手,然後轉身漠然道:“任隊長, 我想你誤會了, 昨晚照顧你, 那是出自人道主義, 畢竟, 若不是因爲我的任務,你也不會來到這裡,進而生病, 所以照顧你算是我還你的幫助恩情而已,你不用想那麼多。”
任牧野看着自己落空的手, 只覺得心裡瞬間空落落的, 再聽到她的話, 垂下眸,長長的睫毛在眼底形成一片薄薄的陰影, 心中一陣苦澀蔓延開來,他也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路,還有很長,可能是因爲這些天安逸的相處機會給了他錯覺, 所以是他覺得理所當然了, 也是他急躁了, 他是應該要自我反省纔對, 不過, “冉冉,我知道你恨我, 可是我只希望你別那麼快就給我定行,畢竟,就是死刑犯也還有辯解的機會不是嗎?”
雲汐冉心中一突,似乎自從她中槍醒來之後,任牧野對她的態度就已經改變了很多,她之前一直在猜測是不是跟她那個夢境有關,後來他似乎又不願意多談這件事情,於是她也只好將心中的疑慮深深掩埋,今天聽他這話說的,又似乎知道些什麼事情,心中的異樣再次一閃而過,特別是聽到他講的那句辯解的機會時,只是,狠狠忍住心中那股想要問清楚他是否也跟她一樣,有那麼離奇的經歷,是否也是從幾年前重生回來的,可問了又能如何?他們之間這個解,似乎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解開的,她現在其實也有點理解不了自己的想法了,似乎已經沒了一開始那麼堅定的信念要遠遠離開他,這一世就只是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就好,可是這間中的偏差,似乎又慢慢的將他們這所謂的平行線牽引到了一起,她也說不清好壞,結合總總跡象,理智上總在提醒她應該要遠離任牧野這個人,可是情感上,那些夢境,已經後來時不時出現在她腦海中像是真實發生過的那些景象,又似乎預示着他們前世似乎不是她所以爲的那樣,特別是在聽到任牧剛剛那句話時,她更是覺得,他們之間是否真的還有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她的心已經開始亂了,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於是索性道:“任隊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我們之間最多也就是普通朋友關係,我很感謝你這次的幫忙,若是真查清了勵耘集團的真相,我自當會好好感謝任隊長的幫忙。”
任牧野聽着她像是撇清關係般的話,垂在身側的手狠狠的握緊,似乎像是在隱忍着什麼似的,他緩緩閉上眼睛,平復下心中那不斷起伏的情緒,好一會兒之後,才緩緩睜開眼睛,眼裡已經沒了之前的那股隱忍和暴動,雙手插進褲袋,腳下一轉,走向門邊,道:“走吧,我們去吃飯吧!”
雲汐冉聽着他語氣裡的平靜,似乎有些訝異,轉頭看他站在門口,面色也是一片的平靜,似乎她剛剛的話對他並沒有照成什麼影響,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難免有那麼一絲失落,不過這絲失落的情緒卻又是那麼的輕微,輕微到她可以直接忽略不計。
“走吧,剛剛不是肚子餓了?”任牧野見她站在原地,似乎還在糾結着什麼,微笑着道,而剛剛那段不愉快的談話就像沒有發生過的一樣,他又恢復到了之前的雲淡風輕模樣,所以這會倒是給了雲汐冉錯覺,他剛剛那個求給機會的低姿態就只是個錯覺。抿了抿脣,雲汐冉終歸沒再多作糾結,便跟着他出門找吃的去了。
酒店附近就是小吃街,因爲天氣寒冷的原因,所以即使現在已經九點多快十點了,街上倒是門庭冷落,隨着任牧野走進一家看起來相對乾淨衛生的飯店裡,剛一落座,便看到一個相對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雲汐冉有些訝異的盯着那個身影看,直到他看向了這邊,只見對方看到她似乎也是有些訝異的,挑了一下眉頭,然後就徑自朝他們這桌走了過來,“是你,沒想到我們這塊又見面了。”
“秦少爺。”雲汐冉禮貌性的跟對方打招呼,只見他有別於那天晚上西裝革履的樣子,今天倒是穿的比較休閒。
“冉冉,這位是?”任牧野正動手擺動着碗筷,聞言擡頭看向對方。
“對了,魅,這位就是秦董家的公子,那天在秦家別墅見過的。”雲汐冉一句話就概括了她是怎麼認識對方的經歷。
“哦?”任牧野看了雲汐冉一眼,大概猜的出她所謂的認識應該就是那天突然失蹤的半個多小時時間,也就是那間房間的主人。站起身,微笑着向對方伸出手,道:“秦少爺,久違了。”
“原來你就是冷魅冷先生,幸會幸會。”秦少傑似乎也有些意外,見對方伸手了,他也趕緊的將手伸了出去,與之握到了一起。頓了一下,又轉頭看向雲汐冉,然後又看向任牧野,“這麼說,這位就是冷夫人了?”
“正是。”任牧野微微一笑。
“呵呵,冷先生好福氣,能娶到這麼漂亮的妻子。”秦少傑說着,視線又轉而打量起了雲汐冉幾眼。
“謝謝。”對於他恭維的話,任牧野卻也不客氣的收下了,“秦少爺這麼大早的想來也是來吃早點的吧?不如一起?”
“哦,冷先生客氣了,我是來這裡辦事找人的,這裡的早點……”說着,皺眉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有些嫌棄的道:“我還是吃不慣的,也就冷先生和夫人的口味比較與衆不同吧!哈哈……”
任牧野滴了碗筷給雲汐冉,隨後和她一起再次落座,聞言笑道:“大魚大肉吃多了,偶爾也需要換換清粥小菜清洗腸胃,免得腸胃積蓄太多垃圾,進而影響口氣,秦少爺,你說是吧?”說着,還不忘微笑的尋求一下對方的意見。
秦少傑又怎麼會聽不出他這是在變相的罵他嘴巴臭呢?不過,對方現在可是他父親的合作伙伴,雖然有些生氣他的不給面子,不過到底也只能隱忍了,這個啞巴虧吃就吃了,接下里有的是機會討回來,於是他只能故作鎮定的微笑道:“冷先生說的極是,那麼輕我還有事要先去處理一下,就不打擾二位進餐了。”
“秦少爺請便。”任牧野倒也沒想跟他多做糾纏,這傢伙,面上看着像是紈絝子弟的樣子,可是內裡應該不是那麼簡單的茬,也不知道他爹的事業他參與了多少?
直到秦少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雲汐冉看到任牧野依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怎麼啦?這位秦家少爺有問題嗎?”
“任何事情和人,都不會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好猜測,也不好太早下定論。”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雲汐冉,任牧野問道:“你是不是對他有什麼看法?”
雲汐冉聞言,皺了皺眉頭,又看了任牧野一眼,她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講秦家這位少爺給她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本身想多了,就是見到他時,總有股子不舒服的感覺,心裡似乎也有些發怵,“那天我在他的房間裡,看到了很多珍稀動物的標本。”
“哦?”任牧野舉着筷子夾菜的手一頓,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其實說不清什麼原因,但是我就是覺得他應該不簡單。”想了想,雲汐冉還是選擇了一個比較好的詞語來解釋她對秦少傑的感覺。“他房間裡動物的標本都只有頭部,而且他似乎好像挺喜歡收集這些的,但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有種感覺,他似乎想要掩蓋什麼東西似的?”她看過他露出近乎於癡迷的眼神,那似乎是一種病態的喜歡,所以可能是因爲這個原因,纔會讓她感到發憷?
“飯菜快涼了,吃飯吧!”任牧野突然轉移話題,叮囑她道。
“哦。”有些奇怪任牧野怎麼突然不繼續那個話題了,她正起了興致,也想跟他分享一下她對秦少傑這個人的分析,不過卻見他像是突然失去了興趣一般,也只好默默的扒了兩口飯,肚子確實也餓了。
任牧野看着她默默吃飯的樣子,心中說不出的彆扭,明明知道她只是在做分析,可是就是莫名的不想看到她想別的男人,特別是當着他的面還想得那麼“入迷”,這會讓他覺得相當的不舒服,不過,若是雲汐冉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會覺得委屈萬分的,畢竟也是他開的頭不是?而且她也就那麼單純的在分析秦少傑這個人而已。
一頓飯吃完,兩人都沒再談起過關於秦少傑的任何事宜,不過付完賬走出飯店的那會,任牧野視線倒是落向了街對面的某個地點,雲汐冉注意到了,也跟着望了過去,可是那裡除了停着一輛銀灰色的普通轎車外,再沒有其他,不由好奇道:“看什麼?”
“沒什麼。”任牧野微微一笑,收回視線,然後道:“對了,明天秦董約了我們去參觀他的製藥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