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到了。”馬伕小聲的提醒從外而來。
他緊緊地抱着我,緊貼我胸前的胸膛緩緩恢復平靜。
“知道了。”他淡淡地說。
“殿下,馬車裡有王爺爲二位準備的禦寒的斗篷。”
他放開了我,在黑暗中爲我拉起了衣衫,我從他手中扯回自己的衣領,自己穿好,他看不觀察家我生氣的表情,但他可以感覺到,所以,他輕笑一聲,將一件斗篷披在自己身上,而在我尚未完全穿好衣衫時,一件斗篷迎面而來,將我從頭到腳遮起。
我微微發愣,就被他抱起,直接抱出馬車。呼吸到了車外的新鮮空氣,我聞到了他身上衣衫的淡淡梅香。
斗篷將我遮蓋的很好,幾乎外人看不清我的模樣。我似乎明白了什麼,靜靜躺在他的懷中,一動不動。
“殿下。小人告退。”
馬車遠遠而去,我從斗篷中鑽出腦袋,勾上他的脖頸,以便我可以躍過他的肩膀看到那遠離的馬車。
“喜兒,藏好。”他忽然在我耳邊提醒,我不滿地睨他一眼鑽回斗篷,他抱着我直接進入宮門。
夜晚的皇宮雖然人跡罕見,但依然有人夜巡。一到晚上,宮內的侍衛就會在各個宮苑門前的宮道上巡邏。而太監宮女們紛紛準備回到各自的宮苑休息,爲第二天的勞作做準備。
即使離開了馬車,身上的熱量卻依然無法在涼風中消散,鼻尖那屬於劉寒珏的味道不斷提醒我剛纔在馬車裡發生的激情,無法冷靜的大腦便無法冷靜的思考。即使在下馬車那剎那間的想法,此刻也已經無法集中精神想起。
一路上,遇到不少侍衛和宮人們,不管如何,有一點可以完全確定,劉寒珏讓我們這種曖昧的關係徹底明朗化,心中希望千萬不要要碰到劉曦。不然我肯定會被他恨死,即使他現在知道這一切都是演戲,但是,將來,我一旦恢復女兒身,又嫁給劉寒珏,他還不得劈了我。
肯定又會抓住我,憤怒地說你居然騙了我那麼久,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兄弟,你怎麼可以如此欺瞞我,背棄我等等。不知怎的,我現在有點怕這小子了。大概就是因爲在乎這個兄弟,纔不知將來如何面對他。
“大皇兄?”呼喚從對面而來,我僵硬了,真是不想見誰就來誰。
“曦弟?”劉寒珏顯然也有些意外,只能 說是老天爺在幫助他們。
我心虛地往劉寒珏懷裡更鑽入一分,沒想到劉曦的出現,反倒讓我冷靜了。他總是能給我帶來咻咻的冷風,吹醒我的大腦。
“大皇兄,你懷裡抱的東西是什麼?”咻咻的冷風裡,帶來他調笑的聲音。
抽眉角。他肯定知道是我,居然說我是東西!
“呵,是喜兒,她玩得有些累,在馬車上睡着了。”
“是嘛,原來是小喜子。在皇兄,你可真是對他寵愛有佳,一個奴才,叫醒他自己走就是了。不然,要那雙腳做什麼。”冷中帶刺的話語,化作一個個銀針,嗖嗖跟扎進我的身體。我心裡抑鬱,若不是現在有圍觀之人,我肯定要對他怒喝:“女人的腳長出來就是讓男人洗的!
“在我心中,喜兒並不是一個奴才那麼簡單。”劉寒珏說得意味分明,抱起我往前繼續而行。
“小韓子,我們回宮。”冷冷地話將這次會面的溫度降至零點。
我蜷縮在劉寒珏的懷裡,從內冷到外。這不是演戲,至少,劉曦不是,他上次的氣還沒消,更別說現在看到這樣的我們。
當後背一觸及牀褥,我當即從他懷裡跳出,也不管衣衫是不規整,就爬觀察家最裡面,扯起被單將自己從頭到腳裹住 ,只露出兩隻眼睛憤怒地瞪着他。
看到我這副模樣,他輕笑搖頭,緩緩坐到牀邊,伸手要來摸我,我當即厲喝:“別碰我!”
他皺了皺眉,只有收回手:“喜兒,那是北宮俊琦的馬車。”
“所以呢!”
“所以我想讓他知道我是多麼寵愛你。”
“所以你就假戲真做!你下流!”我轉過身,對頭牆面畫圈圈,不想看他。
“是,我假戲真做了。喜兒,你知道我喜歡你,你每日在我的身邊,我不可能對你無動於衷。”
“那,那我們分開。”
“不行,看不見你!我無心上朝。”他的語氣帶出了一絲心慌,他在乎我,而且,很在乎。
立時。全身的怒氣被一絲甜蜜取代,我真沒用,他這麼說,我就心軟了。
“對不起……我……我失控了……”他輕輕上了牀,從我身後抱住了我的身體,我轉身將他用力推開:“那[朝曦夜雨]也是北宮俊琦的地方,你也可以告訴他們對我有多麼寵愛!”
“喜兒……若是在[朝曦夜雨]我就真的……至少,馬車是會到家的,可以阻止我……”
“你!你!你!”我氣得啞口無言。
“喜兒……”他面帶深深地抱歉:“對不起,我高估了自己的定力,我想要你……”
“你答應等我十六的!”
“十四。。。”
“怎麼又十四了?!”
他露出比我還委屈的神情:“我……忍不下去了……外面十四的女孩,都已經生子了……”
“十四歲半。”
“好……”
“喜兒!”他開心地一把抱住我,“我的好喜兒。”
“別碰我!”我再次推開他,“給我洗腳!”我脫口而出。可是,在說完在,我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原諒他,跟讓他給我洗腳有什麼關係?!而且,我居然命令一個殿下給我洗腳?難道,真的是因爲劉曦說的那句:要腳來做什麼!刺激了我?
劉寒珏也是微微一怔,我也有些發愣,被單滑落身體,有些冷颼颼。
“好,給你洗腳。”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我的喜兒今天辛苦了。”他笑着下了牀,我繼續處於神遊狀態,他真的……願意給我洗腳……曾經,殤塵給我洗腳,他洗得很輕柔,很疼惜,我就在心裡想,將來誰給我洗腳,我就嫁給誰。
我是想嫁給殤塵,但是,他是個太監,這裡一個事實,所以只有把他當做哥哥。
熱熱的水端到我的面前,他坐在牀邊微笑地看着我:“喜兒,你不出來,我怎麼給你洗?”
我怔怔地看着他,目光落到那雙彈琴的雙手,這雙如玉的手,真的要給我洗腳了?我是何等地榮幸?
被那雙手纖長的手吸引,我爬出了牀,裹着被單坐在牀邊,他笑着蹲下,除去了我的長襪,捲起了我的褲腿,我將雙腳浸入溫熱的水中,暖流漫及了全身,他輕輕的,將熱水灑了在我的小腿上,指尖在我的肌膚上順水流而下,就像他彈琴時,彈出的潺潺水聲。
“喜兒爲我洗了三年。我卻未曾爲喜兒洗過一次,喜兒身上有什麼,我一無所知……”聽着似是惋惜的話語,卻讓人臉紅心跳,氣氛開始在他怕撫摸中變得綺麗,原先漸漸消褪的熱量,也在那絲絲流水中,慢慢迴轉。
“殿下接下去的計劃是什麼?”我起了個話頭,可以讓房內的溫度降低。
他停下手想了想:“說服曦弟交出皇位。”
“啊?他願意?”
“恩,我想他會的。”他笑着繼續給我洗腳。
我看着他頭頂漂亮的銀簪,不解地問:“殿下,其實你可以將一切做好,將皇位交給太子殿下,爲何要與他商討?”
他再次停下手,俊美的臉上,帶出一絲嘆息:“曦弟修改好強,若是不與他商議,一切隱瞞與他,不讓他參與進來,那將來我將皇位交出的時候,他……只會恨我……”他搖頭,拿起布巾爲我輕輕擦乾。
他的話,讓我無法將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他是如此瞭解自己的皇弟們,他對他們愛護有佳,關懷備至,儘管,他們不知道,可以,他依然用他的方式,默默地,去保護他們,照顧他們的感受。
不知爲何,心被這種無私的愛護而感染,一股酸脹的感覺,涌上了我的鼻尖,我……感動地想哭……
“寒珏……”我情不自禁地喚出他的名字,他微微一怔,緩緩擡起了臉,我在他抑臉的那一刻,吻上了他的脣,我的殿下,你真是一個值得讓人去愛的男子……
慢慢地,我離開了他的脣,看着他欣喜的臉,我揚起了微笑:“殿下,喜兒一定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除非你忘記喜兒。”
“我怎麼會忘記你?”他揚起了手,我立刻躲開:“殿下,洗腳水!”
他立刻頓住身形,轉而大笑起來。
和他一起大字型地躺在牀上,一起看着牀頂,一直傻傻地笑,我們都不知道傻笑的原因,但是,就是想笑。
“喜兒。之後我會用你去換皇位。”寂靜的夜裡,是他輕閒的聲音。宛如我們不是在討論大計,而是隨便而閒聊。
“這麼弱智的頂天立地,別人會信嗎?用一個太監,換一個皇位,哈哈。”
“正因爲原因弱智,所以,纔可以將北宮俊琦的視線完全引到曦弟的身上,而且,我還可以以此緣由,先從北宮俊琦那裡拿回御林軍的兵權。”
是啊,現在皇宮御林軍的兵權都還在北宮俊琦的手上,這就是爲何這些皇子都無法輕舉妄動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