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雪額頭包着白棉布,大半夜的屋裡一片燈光,屋裡也站滿了人,水竹坐在她身邊,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一臉的擔憂之色。
“你放心,我讓陳五和趙子生帶着人去搜了,一家一家的搜,也要把人搜出來。”慕容剛覺得自己的話可能沒有安撫力,又補了一句,“一定會把丫丫找回來的。”
剛回京城丫丫就被人掠走了,還是在堂堂的將軍府,慕凌雪的心都涼了。
她就知道回京城不會平靜了,卻沒有想到那些人會對丫丫動手,她才三歲,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就會一直的哭,現在可怎麼辦啊?
想到這,慕凌雪的淚又涌了出來,她跟要不配做一個母親,孩子在身邊都能丟了,她還有什麼用。
當時她剛洗過澡出來,只覺身後有人,剛要回頭就被打暈了,醒來還是被下人發現的尖叫聲吵醒的,牀上哪裡還有丫丫的身影。
“大姑奶奶自己也莫要傷心身了,養好身子才重要,這樣丫丫回來了,你才能不跨了。”宋彩連掏出帕子擦擦沒有淚的眼角,“可憐丫丫那孩子,才三歲,一定嚇壞了,真是可惡,有什麼事也不該對孩子下手啊。”
她的話一說完,屋裡人的面色都變了變,下人明顯身子往外退了退。
你說夫人這不是明目張膽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嗎?這事都避着不說,偏夫人還一副好心好意思傷心的說出來,這不是氣人呢嗎?
下人都能看的出來,何況是慕容剛。
“這麼晚,你也回去吧。”也不屑多說,直接就趕人了。
宋彩連推辭道,“丫丫不見了,妾身怎麼能睡的下。”
“讓你回去就回去,哪那麼多的廢話。”
先前慕容剛還可以容忍不多說什麼,但是現在不同了,宋氏這樣做作他忍不下去了,先前還給她留一些顏面,但是現在在看看,她跟本就不要了。
宋彩連確實知道夫君前一句話是在給她顏面,可她不屑要這個顏面,白天裡她的顏面早就沒有了,這一切全是眼前這個女人弄的,所以看着她痛苦,心裡才能解恨。
最後見到夫君要發火了,宋彩邊才笑着尾身走了,反正該說的也說了,多呆也多用。
“你莫聽她亂說。”慕容剛安慰妹妹。
慕凌雪搖搖頭,眼裡一片寒冰,“我與她一般計較,我豈不是與她一樣了?”
一個不被丈夫喜歡的女人,一輩子在院子裡苦苦煎熬就夠她受的了,此時她不想着避開,竟還在這裡幸災樂禍,以後的日子不用想也知道有多難過。
她還要與宋彩連計較什麼,相信大哥的冷淡就是最好的利器。
“大凶,閒王來了。”外面有下人稟報。
慕容剛也沒有吃驚,想來一定是外面到處找人驚動了他,等鳳谷秋進來之後,一聽他的話,果然是被驚動的。
“丫丫被抓走了?”鳳谷秋看到受傷的慕凌雪,沒有看到丫丫,還是忍不住確定一下。
慕容剛點點頭,與水竹對視了一眼,兩個人把房間讓了出來。
屋裡只剩下兩個人了,鳳谷秋才走過去坐到她身邊,猶豫了一下,纔將伸出手搭在她手上,“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丫丫找回來,不讓她受一點傷害。”
兩個人都沒有發現,鳳谷秋把本王不自覺得說成了我。
就在外面得到風聲之後,鳳谷秋就派着龍虎也跟着一起去尋人了,原本他也打算一起跟着去,可想到那個女人對孩子的寵愛,才先到了慕府,看到她這個樣子果然讓人很擔心。
“你走,要不是你,他們怎麼會盯上丫丫,一定是你那些女人動的手腳。”慕凌雪用力的捶打着眼前的男人。
鳳谷秋也不攔着,任她打着自己,直到她有力的度日頭一下下變的沒有力氣,最後嚶嚶哭出聲,他嘆了口氣將人摟在懷裡。
“把丫丫還給我,還給我。”
“不哭了不哭了,丫丫一定會沒事的。”
屋要此時要是有外人,待看到鳳谷秋此時的眸子時,一定會被凍的不寒而立,那裡甚至還夾雜着殺意。
慕凌雪突然掙脫出鳳谷秋的懷抱,“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她怎麼給忘記了,白日裡在街上遇到的那個人,他說他是容側妃的兄長,除了與閒王府有關,不然哪個會抓一個孩子去。
“是誰?”鳳谷秋語氣平淡,緊緊抓着的手看的出來他也很激動。
“他說他是容側妃的兄長。”慕凌雪欲站起來,一陣頭暈又讓她跌回去。
鳳谷秋眼急手快的將人扶住,“我馬上讓人去,你在府裡等我消息,我親自去。”
容側妃的兄長是從蠻荒之地回來了,也來京城了,卻沒有到閒王府,而是去了睿王府,原來當年容側妃兄長所求將妹妹將進閒王府,求的人正是睿王的人,被派到蠻荒之地自然也是睿王那邊人派去的。
不用在多說,容側妃的父親爲閒王打聽消息,而容側妃的兄長則是睿王的人,容側妃卻一直不知道,所以當在閒王府不受寵之後,又聽說兄長回來了,所以急急忙忙的送信去了,容城軒是回來了,也幫容側妃出了這口氣,卻也同時闖下了大禍。
鳳谷秋知道容城軒有這個膽子,以爲有睿王撐腰,就可以動他的人,甚至皇家子嗣,這次他可真想錯了。
“我跟你一起去。”想着丫丫此時在大哭,慕凌雪怎麼能呆的住。
那雙滿意是祈求的眸子,讓鳳谷秋不忍心拒絕,打橫將她抱在懷裡,“你身子弱,要去就不許拒絕。”
慕凌雪哪裡會想那些,此時找回丫丫纔是最重要的,等兩個人就這樣出去時,可看呆了一院子裡的人,水竹擔心丫丫,但是看到這一幕,也很是高興。
鳳谷秋抱着人走到慕容剛面前,“是容城軒動的手。”
容城軒回來也有些時日了,在京城裡擔着護城將軍之職,慕容剛自是認得,冷笑兩聲,難怪會在將軍府裡將人掠走呢。
“我與你們一起去。”慕容剛沉聲道。
水竹追在後面囑咐道,“萬事小心。”
目送着三個人出了府,這纔回到自己的院子,哪裡知道就聽到永哥在哭,這還是頭一次,她皺了皺眉頭,“怎麼回事?”
小丫頭咬脣道,“聽說是小少爺要找夫人,可是夫人歇下了。”
宋彩連現在對永哥都捨得下心,水竹早就料到了。
“去,讓人將永哥抱過來。”她正愁着尋不到機會呢,這次就將永哥帶回身邊來。
小丫頭跑了出去,不多時帶着奶孃就抱着還在哭的永哥就進來了,水竹也不急着去抱永哥,讓奶孃抱着永哥坐着,她坐在另一邊當着永哥的面撥起了橘子,才撥到一半,永哥就不哭了,眨着眼睛盯着橘子。
水竹笑着把撥好的橘子掰了一瓣到嘴裡,永哥的眼睛就更亮了,最後眼看着橘子要吃光了,撇撇嘴要哭了,水竹忍不住笑了。
“永哥,你要不要吃?”拿着到永哥眼前晃了晃。
永哥用力的點點頭,水竹繼續引誘,“那你要是跟我一起睡,你看這一盤橘子都是你的了。”
永哥也不應聲,直接將一盤橘子都抱懷裡了,水竹笑着起身,從奶孃手裡接過永哥,吩咐奶孃,“你們也下去休息吧,明天夫人問起,直說永哥在我這裡休息的。”
奶孃原本還擔心擔這個責任,聽到水夫人這樣說,才鬆了口氣,福了身子退了下去。
對着自己的兒子,水竹更是耐心,宋氏哪裡如親生母親那般,所以不多時,永哥就與水竹親近起來,兩個人玩到很晚才睡下。
那邊獨自己生悶氣的宋彩連跟本就不知道這件事,直到早晨用過早飯了,才聽說,就直接奔到了水竹那裡,她還指着拿捏永哥而對付水竹,這可是她手裡的最後一張牌。
可惜,血緣的關係是不能被割斷的,永哥與水竹玩一晚就粘上了,這邊將軍府鬧起來了,那邊晚上出將軍府的三個人,直奔睿王府而去。
守門的看到閒王和慕將軍一起來,已是很驚訝了,特別是閒王懷裡還抱着一個女人,更讓人乍舌了,又是大半夜來的,護衛不敢耽擱就跑進府裡去通報了。
鳳谷然披着衣袍往外走時,鳳谷秋三人已被帶到書房,等看到屋裡的那道身影時,鳳谷然微微一愣,她竟然回來了。
自打讓鳳谷然身上起了一層疙瘩之後,兩個人還是第一次見面,一別三年,鳳谷然到是越發的穩重了,他向來就是個情緒掩飾很好的人,慕凌雪到是知道。
“這麼晚小九怎麼來了?慕將軍竟然也來了,定是有什麼事吧?”衆人喝過茶之後,鳳谷然纔開口。
慕凌雪可不管那麼多的規矩,“你府裡的姓容的抓了丫丫,馬上把丫丫交出來。”
路上在馬車裡,慕凌雪從兄長的簡單交代裡也知道了宋城軒的身份和睿王府的關係,果然她與姓鳳的一粘在一起就沒有好事。
“宋城軒?丫丫是誰?”在睿王府裡,姓宋的只有宋城軒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