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婷婷在孤兒院裡長大,曲意奉承,對她來說,已經是信手拈來。比起楚卿卿來,陳婷婷更加善於忍耐。
楚卿卿撩了撩自己的秀髮,眼裡閃着一絲得意的光芒“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陳婷婷露出一絲諂媚的笑,“那是自然,只要卿卿姐願意提攜我,我的前程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兩個心懷鬼胎的女人相視一笑,彼此之間有了初步的默契。
破曉時分,李小姿睜開了眼睛,就看到劉子君掀開被子,準備下牀。“你去上班嗎?”
“嗯。”劉子君答應了一聲,“你繼續睡吧,我下樓買點早餐就行了。”
李小姿擁着溫暖的被窩,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緩緩又閉上了眼睛。
劉子君輕手輕腳走出屋,往浴室走去。
當李小姿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劉子君的一張便箋:我今晚有事,不回來,你去媽那裡過一晚。
李小姿將便箋收起來,起牀洗漱。
莊雅一早就接到劉子君的電話,早早起身去超市買東西,準備給李小姿煲一鍋滋補湯水,補一補身體。提着大袋小袋,她匆匆往家裡趕去。
在半路上,莊雅遇到幾個相熟的鄰居,笑着打招呼,那些鄰居看到她,臉上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神色。
莊雅心中不安,大步流星往家裡走去。
一腳踏進大樓,莊雅就看到幾個長舌的女人圍在一起說八卦,看到莊雅,紛紛停下來,裝出一副悠閒的模樣。莊雅心中的疑惑加劇。
“叮——”地一聲,電梯的門開了,走出一對男女,莊雅定睛一看,從電梯裡走出來的兩個人居然是李方和楚丹。
莊雅不是傻子,終於明白那些人奇怪的眼神。三個人面對面站着,場面陷入了尷尬之中。
李方見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心中不安,“莊雅,你先上去,我送送客人就走了。”
“客人?”莊雅的嘴角閃過一絲不屑。“楚小姐算是客人嗎?”
楚丹的臉上閃過一抹慍怒,不甘示弱地反駁回去。“姓莊的,你別當自己是李太太。我告訴你,李方已經和你離婚了,你就該有多遠滾多遠,別讓我看到你。”
莊雅見到楚丹出現在小區,已經壓了一肚子的火。現在看到楚丹如此囂張,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估計這個楚丹是知道自己和李方離婚這件事,鬧上門來,想做真正的李太太。
莊雅不是以前那個隱忍的女人,現在的她,已經沒有那些顧忌:“保安去了哪裡?我每個月交的物業管理費,就是放這種母狗進來亂吠的嗎?”
這句話一出,楚丹的臉色像調色盤似的,五顏六色,十分精彩。而李方也有幾分怒火,這話,分明是把他也捎帶進去了。“莊雅,你別太過分了。”
莊雅聞言,怒目而視:“我過分?你放她進來的時候,就該想到的。這裡是什麼地方?你不要臉面,我還有一張臉皮。”
跟着,莊雅轉身,面對圍觀看熱鬧的鄰居,冷笑數聲:“怎麼,看好戲看夠了嗎?我告訴你們,我莊雅就是離婚了,老公出軌,外頭有了小三。這下子你們滿意了嗎?東家長西家短的,整天說別人的是非,怎麼不想想,有朝一日也會輪到你們啊?”
圍觀的人被莊雅說的面紅耳赤,一鬨而散,當然,還有一些不死心的,躲在不遠處聽壁腳。
莊雅雙手環胸,轉過頭看着他們這一對。說真的,她現在才發覺,這兩個人是天生一對,都是犯賤的那種。“李方,請你明天搬走,如果你不搬的話,我會直接把你的行李扔出去。”
李方無法相信莊雅會這樣對付他。“莊雅,我們一夜夫妻百夜恩……”
“呸!”莊雅做出一副吐口水的樣子。“誰和你一夜夫妻百夜恩的?你當我莊雅什麼人?青樓賣笑的?告訴你,也只有那些歡場中的女子纔會拿這些話哄你們男人的。我是良家婦女,和男人離了婚,就沒有什麼恩不恩的,你也別拿着一副恩客的嘴臉對着我,我不稀罕。”
莊雅的話,再度讓李方的臉漲紅了。“你……你說的是什麼話,要是小姿知道了……”
“她在這裡,我也敢說。”莊雅知道李小姿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一點都不擔心李小姿會因爲這件事看輕了自己的母親。“總之,明天你必須搬走,如果不搬走,就別怪我把你的行李扔到垃圾桶。我家不是慈善機構,更不是什麼收容所,什麼阿貓阿狗的都往裡頭收。”
楚丹氣極了。本來李方瞞着離婚這件事,已經讓她生了一肚子的火,更沒有想到,莊雅離婚之後,居然還這麼囂張,完全一副李太太的姿態自居。“莊雅,你當你自己是什麼人?青樓賣笑再低賤,也不會霸佔別人的房產,把人家往外趕。我告訴你,這房子是李方的,就算是離婚,也得判一半給他。”
“喲,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莊雅冷冷看着楚丹,貪心變不足的女人。“我告訴你,這是我和李方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插嘴。別說你現在不是李太太,就算你是,也輪不到你一個後來者管前妻前夫的事情。”13290781“我就要管,怎麼着?”楚丹十分理直氣壯。“這些是他應得的東西。”
莊雅轉向李方,“她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
李方眼神閃爍,雙脣蠕動了幾下,才把話說出來:“怎麼說,這裡也是我的家。你總不能讓我無家可歸吧?”
莊雅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悲涼。這二十年,她以爲李方再可惡,對自己還是有一些夫妻之情的,現在想來,簡直是可笑之極。他若是對自己有夫妻之情,怎麼會背叛自己?怎麼會和楚丹成立另個家庭?在這刻,莊雅徹底把李方放下了。“李方,我今天總算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李方的心裡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莊雅,你知道的,我不想離婚,只要我們復婚……”
楚丹在旁聽了,哪裡肯讓李方繼續說下去。“李方,你瘋了嗎?這個女人一心想算計你,她怎麼可能……”
“住嘴,我們夫妻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插嘴。”李方駁斥楚丹的話,再轉頭對莊雅輕聲細語:“莊雅,你知道的,男人都會逢場作戲的。再說,我犯的也不是什麼大錯,這是全天下男人都有的毛病。人家還不是照樣過得好好的?你想要房產,那我改天就把房產財產全部過到你的名下,怎麼樣?”
莊雅此刻是冷了心腸。“財產?你有多少財產?你那幾萬塊錢,就算作爲我的青春損失費,都不夠塞牙縫。至於這房產,我陪着你奮鬥出來的,難道我不該有嗎?”
李方氣白了臉。“你做人別做太絕了。”
“我要是做絕了,收的不止這套房子,還有楚家的房子。”莊雅毫不猶豫怒吼:“你別以爲我不知道,楚家的房子也是你買的,是我們婚後共有的財產。”
李方和楚丹一起變了臉色。
莊雅看着他們,目光異常平靜。“我有所有的證據,包括這些年,你暗中給楚家母女的錢。我告訴你李方,你要是識相的話,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否則,我拼着玉碎瓦全也要和你們耗到底。”
李方看着莊雅,第一次發現,他一點都不瞭解莊雅。他一直以爲,莊雅不知道楚丹的存在,才明目張膽地在外頭安置一個家,現在,他才醒悟過來,自己是低估了莊雅。這二十多年來,她裝聾作啞,就是等着清算。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李方抱着一絲希望問道。
“我給過你很多機會的。”莊雅不想再僞裝下去,“是你不要這個家的,現在,你沒有資格要求我復婚,更沒有資格要這個房子,這是我應得。”TLxr。
楚丹的手緊緊握成拳頭,這些年,她一直以爲莊雅是個傻子,被自己和李方耍,結果,人家不顯山不露水擺了他們一道。“李方,我早就說過這個女人會做戲,偏偏你不相信。現在你信了,人家哪裡是跟你做夫妻啊?分明是想盡一切辦法算計你。你要是吞下這口氣,以後還有臉出去見人嗎?”
李方五味雜陳,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從一開始,你就謀劃好了,要算計我的房子和財產?”
爲對家心。莊雅的眼裡閃過一絲不屑。“對你,我沒有費那麼多心思。這些年,我會和你做夫妻,不是捨不得你,而是因爲小姿。沒有小姿的話,我一早就離開。至於你說的房子和財產,我一點都看不上眼。”
“好。既然你看不上眼,就把它還給我。”李方的臉上罩着一層寒霜。“莊雅,做人得有骨氣。”
“骨氣?”莊雅聽了,就覺得荒謬極了。“你有骨氣嗎?什麼時候有的?我怎麼不知道?至於房子,你別妄想了,我是不會還給你的,這個房子,本來就是我該得。看不上眼是一回事,該得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莊雅!”李方上前,拽住莊雅的手腕。“我們去街道辦事處評評理去,哪有離婚之後,一個人獨佔房子的道理?我告訴你,這房子,我是分定了。”
李方之所以會這樣生氣,是因爲他的自尊受傷了,一直以來,他的自我感覺良好,以爲莊雅和楚丹一樣,非他不愛,非他不嫁。可現在,他親耳聽到莊雅的話,知道自己在莊雅的眼裡,不過是個裝飾道具,拿來哄女兒用的。
楚丹恨不得世界大亂,見李方生氣了,立即上前幫李方的忙,“走,我們一起去街道辦事處評評理去。”
“評理?”莊雅甩開了李方的鉗制,“我也想評理。一對狗男女,聯合起來欺負我一個婦道人家。我倒要看看,這個理是站在哪一邊的?李方,你不要臉面,我也豁出去了,陪你丟一次臉,走,我們一起去,我倒要看看,是我絕情還是你李方無情無義?”
李方見莊雅這樣,自己先心虛了。“莊雅,你何必把事情做絕了?小姿要是知道這件事,心裡會難過的。”
“我不會難過的。”李小姿突然出現在大樓門口,冷聲說道。“爸,你太讓我失望了。”
李方沒有想到李小姿會出現在這裡。“你什麼時候來的?”
李小姿將母親護到自己的身後。“我剛剛到的。”
“小姿,你不知道事情真相,你媽媽她算計我。”李方十分委屈,“房子是我辛辛苦苦買回來的,沒有理由讓你媽一個人霸着,對不對?”
“如果你覺得不公平,可以去法院起訴。”李小姿冷然自若,“作爲你的女兒,我建議你最好不要這麼做,因爲,楚家的那套房子也屬於婚內財產,真的要分割清楚的話,只怕吃虧的人是你。”以現在的法律來說,莊雅是有權分走李方名下任何的財產和房產。而楚家的房子,恰好是在李方的名下。
李方冷笑數聲:“我算是明白了,你和你媽媽是一丘之貉。算我白養了你這麼多年。”
“她是我媽媽,給了我生命,保護我長大。我不可能看着她被人欺負,一句話都不說。”李小姿說的很直白。
“我是你的親生父親!”李方怒吼,“你怎麼不想想這一點?”
“對,你是我的親生父親,不過,你也是另外一個人的父親。媽媽只有我,我只有一個媽媽,你讓我怎麼選擇?幫着你,幫着那個小三,一起對付我的媽媽?你當我李小姿是什麼人?”李小姿不甘示弱,反駁回去。“你心裡除了你自己,就從來沒有想過我和媽媽。我們給了你好多機會,可惜,你都沒有珍惜。這個家,不是因爲別人而散掉的,是你親手給毀了。”
李小姿說完這席話,不想和李方再糾纏下去。“媽,我們回家吧。”
莊雅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在李小姿的保護下,一步步離開李方的視線。
李小姿跟莊雅一起坐上電梯,等到電梯門快合上的時候,李小姿扔下一句話:“明天我把你的行李搬去酒店,作爲你的女兒,我會付這筆錢的。”
李方看着電梯的門在他面前緩緩合上,驟然心痛。楚丹見他氣色不好,上前去扶他,卻被他推開手:“都是你,你這個禍殃子,怪不得你爸爸媽媽不喜歡你。”
如果楚丹沒有出現大鬧一場,他和莊雅還有複合的機會,這個家也不會徹底散掉。這就是李方內心的想法,即使是一廂情願的。
楚丹聞言,血色從她的臉上褪去。她的八字硬,這是她心中的隱痛,沒有想到,李方會拿這件事來刺激她。
李小姿和莊雅回到了公寓,莊雅坐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小姿,對不起,讓你爲難了。”
李小姿的身子一僵,回頭看着母親疲憊的神情,十分心疼。“媽,你胡說什麼?”
莊雅露出一絲慘白的笑意。夫妻之間的戰爭,最後受害的是兩個人共有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媽懂得。”
李小姿倒水的動作停了下來。就如莊雅所說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兩個人都是她的至親之人,她幫誰都是錯的。可她又不能眼睜睜看着母親處於捱打的位置上,更加看不慣李方和楚丹廝混在一起。“媽,你別想那麼多。我是你的女兒,不心疼你,心疼誰?”
“媽就是怕你太心疼我,委屈你自己了。”莊雅嘆氣,“你爸爸這輩子,就是這麼糊塗。楚丹幾句話,就能讓他亂了分寸。耳根子軟,見識短,你爸爸這個人,註定不會有大出息的。”
李小姿垂眸,對母親的評價不置可否。
莊雅看了李小姿一眼。“你和子君和好了?”
李小姿點點頭。“我們沒事。”
“沒事就好。”莊雅露出欣慰的神情,“年輕人,偶爾吵吵架,千萬不要記仇。”
李小姿也明白這個道理,夫妻之間吵架,千萬不要記仇,一旦記仇,再相愛的人也走不下去。
第二天,李小姿就把李方的行李搬到酒店裡去,把酒店的房卡送到李方的手裡,李小姿就趕到皇冠公司上班。
自從李小姿和劉子君大吵一架之後,私下達成了協議,拍完這個廣告之後,李小姿就和皇冠公司解約,專職做設計師。
李小姿到了片場,就看到張導演在指導楚卿卿和陳飛飛。
張導演見到李小姿,先出聲打招呼:“小姿,你跟我來一趟。”
李小姿訝異,尾隨張導演去了辦公室。張導演指了指一個轉椅讓李小姿坐下來。“今天找你來,是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李小姿暗自皺眉,難道是爲了皇冠公司的廣告?“請說。”
“你知道我最近在籌拍一部戲嗎?”張導演也是一個爽快之人。“我覺得你很適合其中的一個角色。”
李小姿蹙起眉頭,接過張導演的劇本。
張導演怕李小姿嫌棄角色出場時間短,急忙補充了幾句:“雖然在這部戲裡,你只有十幾分鐘的鏡頭,但是,你要是表現出色,照樣能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