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說一遍
“現在就要回去了嗎?”秦晴坐在車上,不解的看着向楚北。
向少將笑了笑,俯身爲她繫好安全帶,然後說:“嗯,老婆,別怕!”
秦晴被他說得莫名其妙,向楚北卻是表情堅定,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然後發動車子,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和秦晴十指交握。
回到向家,秦晴才知道向楚北的表情爲什麼那樣堅定。
向家雖然子嗣單薄,可向家老爺子的部下衆多,且都如同家人一般。這些年受老爺子照拂的也一大羣人,所以,向家的存亡關係到很大一部分人。
秦晴和向楚北剛要進二門,就聽見裡面一個威儀的聲音,是老爺子。
“胡鬧,管到老子的家事裡來了!”老爺子的聲音聽上去很生氣。
向楚北的秦晴停住腳步,秦晴不解的看向向楚北,而向楚北臉上帶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秦晴知道,向楚北會這樣笑,說明他很生氣,且對方後果會很糟糕。
“首長,我們也是關心您的名聲,難道您忘記了,十一年前您就頂着壓力幫過秦天了,那一次您可是差點被查啊,首長,難道您還想見到他?”
“首長,楚少爺私自結婚,我們後知後覺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是軍婚,離婚也對楚少爺影響不好,可是這一次,我們說什麼也不能讓秦天出現。”
“首長,要知道這次壽宴,來的可都是……”
“夠了!”老爺子聲如洪鐘:“什麼時候老子的家事輪到你們來置喙了,老子多年不出門,你們真當老子沒脾氣了?!”
向楚北感覺到自己手裡的小手有些顫抖,他側過頭去看秦晴。秦晴面色蒼白,嘴脣發抖,無助的低頭看着地上,眼神渙散。
向楚北知道,秦晴一直因爲她父親的事耿耿於懷,她最害怕別人因爲父親的舊事而看不起她。向楚北心疼了,他順勢將秦晴拉進懷裡,輕拍着後背。
“別怕,有我!”
“阿楚……”秦晴的聲音帶了哭腔。
向楚北閉上眼,他從小就知道,他的秦晴是個外表堅強內心脆弱的傻瓜,所以他一直守護着她,因爲她一旦受到傷害,將很難復原。
“不用再說了,這次老子就辦家宴,你們愛來不來,反正每年見着你們的老臉,老子也沒瞧出哪個臉上長出了花。”老爺子嫌棄的說着,冷哼一聲。
晚輩們坐不住了,慌忙開始道歉。
“首長,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哎呀,我們就是覺得吧……”
“不如這樣,首長,辦兩場壽宴,一場在酒店,一場在家,這樣秦天就不用出席在酒店的。”
“這個好,這個好!”
“都給老子滾出去!”老爺子的柺杖重重的拄在地上,怒吼一聲:“都滾!”
“首長……”
“幹嘛急着走啊!”向楚北擁着秦晴進去,邪肆一笑:“說到哪裡了,再說一遍給我聽聽呢,各位叔叔,伯伯?”
向楚北拉着秦晴在沙發上坐下,環視一圈,儘管他口裡喊着‘伯伯叔叔’,但面上去毫無尊敬之意。
“首長,這……”
老爺子沉聲一哼:“那就再說一遍!”
“這……”衆人看着秦晴,面帶鄙視:“男人說話,女人還是迴避的好。”
向楚北挑眉,看向發話的中年人,那中年人身着海軍軍服,肩扛少將肩章,頗有些氣勢。
“俞伯伯莫非是男人生的?”向楚北慵懶的轉動眼眸,輕笑:“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搞性別歧視,難怪……”
向楚北後面的話沒說出來那位俞少將就紅了臉,前段時間他的軍隊接受軍部檢查,而檢查的首長正是歷瑞敏,若不是歷瑞敏幫他兜着,他早就被撤職了。
“還有誰?”向楚北擡手抹了一下短髮。
一位看上去很威嚴的軍人站出來,軍銜倒是不高,聲音很是洪亮。
“楚少爺這做得不厚道,自己老丈人自己招待去。”
“我可沒說讓你們出錢辦壽宴,如此說來,我自己爺爺的壽宴,哪裡輪得到你們在這裡放屁!”向楚北翻了個白眼,對付武將,他有的是辦法。
秦晴不想看到老爺子的壽宴因爲自己搞砸,再者說了,她很清楚向家和在場各位的關係,相輔相成。
“我爸爸近來身體不好,不適合出遠門,爺爺,對不起,我代我爸爸給你道歉,但是爸爸說,人不到,禮物是會送到的。”秦晴低聲說,整理好思緒後,她變得無所畏懼。
她自己比誰都清楚,就算向家最後爭取到的結果是讓父親參加,可父母也一定不會來的。當年離開,爸爸就說了,政治這潭水,能遠離,絕不再趟。
“爺爺,阿楚,你們的心意,我代爸爸心領了。”
“都來了啊,說到哪裡了呢,再說一遍!”歷瑞敏也回來了,看樣子頗有些趕。
歷瑞敏自向永逸去世後,以強硬的手腕快速進入軍部,升至副部長,這個女人讓很多男人都敬佩。
“歷部長!”在場各位大部分隸屬軍部,見到她都恭敬的敬禮。
歷瑞敏笑得和善,揮揮手:“這是幹什麼,在家裡何必如此拘謹,再說爸爸還在呢。”
這話說得輕鬆,那意思是,在她自己家裡,他們沒必要對她尊重,自然也無權過問她的家事。
“媽……”秦晴低呼。
歷瑞敏擡手製止了她說話,繼續說:“爸爸這是怎麼了,誰惹您生氣了,小楚還是秦晴?”
“哼!”老爺子氣得冷哼。
這一巴掌,把在場所有人打得語塞,掩嘴乾咳。
“小劉,晚飯多準備些,家裡有客人。”歷瑞敏吩咐着,笑着對所有人說:“吃過晚飯再走吧。”
“不了,不了……”所有人紛紛告辭。
歷瑞敏笑着相送,直到所有人離去,她才笑着說:“家裡哪裡那麼多米養這些煩人的東西,小楚,小晴,吃飯了。”
秦晴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向楚北一家人,眼眸含淚。
歷瑞敏笑着拍她的肩頭:“都是一家人,以後可不許將自己撇開。”
向楚北迴到房間時,秦晴正站在窗口發呆,他站在她身後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疼不已。十一年了,並不是所有人都在意那件事,可她卻一直放不開。